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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进军西北(2)

根据毛泽东的指示,为打乱胡宗南的退却部署,第一野战军前委于1月24日决定,在2月中旬发起春季战役,“首先攻夺同官,吸引敌增援,求得第一仗在山地歼灭两、三个军”。“如敌一军、六十五军调离关中”,则“先攻蒲城,得手后出富平取耀县。”1月29日,野战军首长发出通令,决定提早结束冬季整训,要求各军于2月8日前完成进攻准备,10日出动,首先攻占蒲城,得手后进攻富平、耀县,孤立同官,然后夺取之。2月1日,彭德怀、张宗逊下达春季攻势的命令:第4军(欠第12师),11日由三里镇取道宜君、苦泉、柳林,于14日或15日首先围歼小丘地区国民党军保安团队,得手后进占觅子镇,协同野战军主力夺取富平、耀县,掩护途中送粮,或围歼口头镇、淳化守军,威胁乾县、礼泉、咸阳。第1军附骑兵第2旅,由大孔寨、郑家石槽、六井镇地区出发,首先进占十里铺,截断蒲城至富平公路,然后从蒲城西南角及西门攻城。第6军由罕井镇、方里、白水城地区出发,从蒲城西北角和东北角攻城。第3军由龙山、韦村、雷村、通道地区出发,从蒲城东门、南门攻城。上述各军于13日拂晓前到达指定地点,14日拂晓完成围城部署和攻城准备。第2军于13日拂晓进至孙镇,14日午前进至蒲城西南之贾曲镇附近地区,完成打援部署。第12师于陈炉镇以东之澄家河地区监视守军行动,防其逃窜。

2月8日,因连降大雪,影响部队行动,彭德怀决定待天晴后出动。同时,向毛泽东报告了春季作战的部署,并说:“如暂无力量增加,西北本年春夏(六月前)我军只作夺取同、耀、蒲、富、大、朝、平、淳等八县,收复正宁、山河,打算解决粮食困难(现在粮食只能维持到二月底),增强本身。”2月12日,毛泽东复电彭德怀,并告贺龙、习仲勋:“依据你处当面敌情是否有利于即打一仗,如无甚大有利,可以暂时不打,以便你及王震出席二中全会,留张宗逊和赵甘在一起指挥部队继续休整。”

当日晚,彭德怀致电毛泽东:“三月无粮,须取数县才能解决吃饭问题。估计攻取蒲城、同官两城比较易得,且可逼敌放弃大荔、朝邑、平民。如我不进攻富平、耀县、三原时,不会引起大战。故我与王震离队,由张赵甘阎指挥,以张为主,不会有问题。”13日2时,毛泽东复电同意彭德怀意见。彭德怀在部署完春季攻势作战后,于2月17日动身前往中央出席七届二中全会。第一野战军在张宗逊指挥下,按预定计划,发起春季攻势战役。

2月16日拂晓,第4军从黄陵出发,经宣君、苦泉于18日午进至马鞍桥、党家原、龙家原地区,查明国民党军第20师位于王益沟、五里铺、陈炉和1个团驻铜川城的情况后,于19日夜以1个团在黄堡镇地区担任阻击,以一部兵力监视陈炉守军,主力向田家原、五里铺、王益沟和军台岭发起攻击。20日下午,第11师扫清铜川西原守军外围据点后,攻占自家原;第10师歼守军一部攻占高家原;军台岭、陈炉守军一触即逃,第12师一部在追击中俘其百余人。由铜川逃至耀县的国民党军第20师与驻耀县之第69军南逃三原,第4军顺利解放铜川城及周围地区。21日晨,第4军一部进驻耀县城。

20日晚,第1军进至东加禄、滩尖、石槽、东党地区,第6军进至盘头、南凹、白水城,第3军进至武宜、高石、马湖、附原地区,第2军进至孙镇及其以东地区。原驻墙村、十里铺、兴市、美原、倒贤之国民党军第30、第12师,惧于被歼,于18、19日相继西逃富平、三原。21日黄昏,第3、第6军各一部对蒲城发起攻击,第7、第9师一举突破城东和城南门,至22日2时,全歼守军,俘保安第4旅旅长赵国珍以下千余人。

第一野战军攻占铜川、耀县、蒲城后,胡宗南为保存实力待机反扑,遂将主力后撤,其第1军退至泾河西之北社、阡东、马庄地区,第18兵团部率第65军退至泾阳,第90军撤永乐镇,第69军、第12师、第20师残部退守三原、鲁桥、楼底、西羊镇地区,第30师退至富平及以西。根据战场情况的变化,第一野战军决定对撤逃之国民党军发起追击,要求各部队采取大胆深入,迂回包抄,截断敌人退路,寻机歼灭敌主力;对国民党军保安团队据守的城镇,则采取突然袭击的战术速战速决。2月22日,张宗逊、甘泗淇、阎揆要向中央军委报告了续歼胡宗南部的部署:以第1、第2、第3、第6军于23日向富平推进,首先歼灭富平地区守军,得手后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行动;以第4军向淳化追击,首先歼灭该地区分散之第14师,得手后威胁西兰路;以骑兵旅活动于下邦、孝义、关山、交口、渭河北岸地区,消灭民团,摧毁保甲,掩护地方工作。23日,中央军委复电同意上述作战计划,并指示:“依当面情况酌定之”,“告诫干部不要轻敌,防敌反击。”

24日,按照预定部署,第1、第2军进抵阎良地区准备打击援敌和切断富平守军之退路;第4军向淳化展开进攻,守军第14师第40团弃城逃跑,第10师在追击中歼其400余人;第3、第6军向富平推进,守军第30师望风而逃,撤往泾阳,25日晚,第3军第9师攻占富平,歼自卫团400余人。26日,胡宗南急调由铜川南逃之第76军第20师和第14师第40团残部,进入淳化西南之马窑、朱家庄、西凤山和口头镇以西地区布防,以阻止解放军继续南进。28日夜,第4军第10、第11师向铁瓦殿、口头镇攻击,第12师除以一部控制嵯峨山向东警戒外,主力向九顷原、三里村地区攻击,尔后一部配合第11师攻歼口头镇之敌,一部由吊庄、官道畔向云阳方向警戒并断口头镇守军退路。至3月1日,第12师攻占九顷原,第10、第11师先后攻占铁瓦殿、北钟山、刘家峻、口头镇,并在马窑、朱家庄地区全歼第20师全部和第14师第40团残部,俘第20师师长褚静亚以下1500余人。

第一野战军解放铜川、耀县、蒲城、富平、淳化后,胡宗南以第69、第90军、第1军共8个师集结三原、高陵、泾阳和咸阳以北地区;另以第36军防守渭南至华阳线,第84师除以第252团守大荔外,主力驻潼关。鉴于胡宗南部猥集一团,不易分割,第一野战军决定主力以备战姿态,就地休整待机,协助地方开展新区工作;以第6军和骑兵第2旅协助东府分区部队攻歼大荔、朝邑、平民地区守军。3月3日,第6军第16师经武家、官子池,第17师经羌白向马坊、石槽攻击,歼第84师第252团1个营。4日,第17师渡过洛河攻克大荔,歼大荔自卫团和第8专署及突击大队全部,当日,东府分区部队攻占朝邑,平民县城,地方武装300余人投降。至此,石川河以东、渭河以北地区全部解放。

胡宗南集团遭打击后,节节败退,青海马步芳集团害怕胡宗南部继续撤退后,自己陷于孤立状态;而胡宗南为挽败局亦想利用马步芳部力量牵制第一野战军。双方在互有利用的情况下,达成“胡马联防”协议。马步芳即以第82军4个骑兵团由常宁向淳化地区展开进攻。胡宗南在马步芳的支援下,3月5日集中第69、第38、第90、第65、第36军和第1军共11个师的兵力向北反扑。

针对胡马联合反扑的情况,第一野战军首长决心采取诱敌深入,待机歼敌的方针。决定主力主动撤出淳化、耀县、富平、铜川、蒲城等地,转向黄陵、宜君、白水、澄城和大荔以北地区待机。11日,第4军在淳化以北地区,给马步芳部第82军以沉重打击,毙俘第248师师长马德胜以下1000余人。胡宗南集团进至铜川、美原、蒲城、龙阳地区后不敢再进。历时1个月的春季战役遂告结束。

此役,共歼灭胡宗南集团1个师部、4个整团另1个营(第76军第20师、第14师第40团,第84师第252团1个营),重创马步芳集团第82军248师;歼非正规军陕西省保安第4旅旅部、保安第26团,蒲城、富平、白水、大荔等县自卫团,以及陕西省第8专署突击大队等,共计6900余人。其中,毙伤1600余人,俘4900余人,投诚450余人。缴获迫击炮32门、轻重机枪234挺、长短枪4700余枝、各种炮弹7100余发,电台10部、火车机车2部、车皮33节、粮食373万余斤,毙伤敌骡马456匹,缴获128匹。第一野战军牺牲203人,负伤和失踪795人。

春季作战,因国民党军大多未战即撤,因此未能大量歼敌,但打乱了胡宗南集团的退却部署,沉重打击了国民党地方政权和武装,扩大了我军的影响,为尔后的作战打下了基础。

三、连续开展攻势作战,重创胡宗南集团

A.举行陕中战役,解放西安等地

1949年4月下旬,人民解放军第二、第三野战军渡过长江,摧毁了国民党军苦心经营的长江防线,23日,解放了国民党统治中心南京,宣告国民党反动统治的覆灭。4月24日,第18、第19、第20兵团在第一野战军第7军及第四野战军炮兵一部的配合下,攻克华北重镇太原。在此形势下,胡宗南集团更加恐慌不安,“鉴于华北、华中、华东大部陷匪,关中及秦岭东侧已完全暴露,”“为集中兵力巩固西北,”遂决定“放弃淳化、铜川、耀县、富平及蒲城,留一小部于口头、三原任警戒外,主力退守泾、渭两河南岸,左与陇东兵团连系,阻匪南进。另各以一部任秦岭北麓第二线阵地之构筑及东麓各隘口之守备。并控制四个军于宝鸡、永寿、礼泉及咸阳,保持机动。”4月25日,胡宗南部开始从铜川、蒲城、龙阳镇地区后撤。至4月底,先后撤至三原、泾阳、高陵、临潼,于西安以北跨泾渭两河,形成拱卫西安的弧形防御阵式。企图与青海马步芳、宁夏马鸿逵集团相配合,以陕中、陇东为防御重点,阻止人民解放军西进,确保西北,屏障西南,并准备在形势不利时经汉中退踞四川。

为适时查明胡宗南集团的动向,捕捉歼敌战机,第一野战军决定向南推进。5月3日,第4军进入铜川,耀县地区,第1军进至美原、流曲地区,第3军进驻荆姚、倒贤地区,第6军进抵贾曲、龙阳地区,第2军进至交卸、羌白地区。备部队进入指定地区后,都派出侦察部队,侦察敌情。

在晋南和东府地区,各级党组织和地方政府,则积极筹措粮食,修路筑桥,以迎接华北第18、第19兵团入陕作战。

5月11日,第一野战军侦悉,胡宗南计划于5月15日开始战略撤退,其部署是:除在西安、宝鸡各留一指挥所外,第38军在高陵以南,第17军位于三原、西安线,第57军于乾礼,第69军位咸阳,掩护第1、第65、第36、第90军等部陆续南撤。张宗逊、赵寿山为在关中地区歼胡宗南集团一部,打乱其撤退计划,以利下一步作战,于11日向中央军委报告:拟于5月15日出动,“第一步以歼灭三原地区之敌为目的;第二步看情况逐次夺取咸阳、西安、宝鸡,歼灭以上地区之敌”。

5月12日晚,三原敌人开始秘密南撤,至14日,其第36军撤至咸阳,第65、第38军撤到乾县、礼泉,第1军车运宝鸡,第57军撤到永寿地区,第69军撤至坝桥、蓝田,第17军仍踞西安,第90军位于泾阳以南,并沿泾河两岸布防。西安绥靖公署已迁汉中。13日晚,第一野战军第2军侦察部队攻占高陵,歼守军300余人;第1军侦察部队进占三原。

5月17日,中央军委复电张宗逊、赵寿山,同意11日电行动计划。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17日晚,野战军司令部在富平谢村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下达作战部署,以第4军向乾县及其以西地区追歼胡宗南部,并准备打击宁青二马可能之增援;以第1军向临平镇、岐山间穿插;第2军向咸阳、武功以西追击;第6军向西安分路攻击前进;第3军为预备队。

西安古称长安,是中国著名的古都,位于关中平原的中央,地当渭水之南,秦岭之北,其间有渭、泾、浐、灞、潏、涝、沣、滴诸水流过,有“荡荡兮八川分流”和“八分绕长安”之说,肥沃的土地,形成了著名的八百里秦川。

5月17日,胡宗南集团全线撤退。第一野战军各部队按预定计划,越过泾河经乾县、关头,第1军向临平、岐山,第2军向咸阳、武功方向追击,第6军经咸阳向西安挺进。至18日,第2军部队于永乐、泾阳塔和新庄、阎家堡地区歼国民党军第53师大部及骑兵第2旅第4团一部,俘2200余人,接着解放咸阳。19日,又沿咸(阳)扶(风)公路继续西进,解放兴平、武功,20日乘胜进占扶风、岐山和蔡家坡。第4军攻克礼泉、乾县后,20日进占关头、监军镇,歼第215师第643团一部,俘地方保安武装300余人。第3军进至临平及其以西地区。

第6军于18日配合第2军攻占咸阳后,19日进至西安西北部的天然屏障渭河边。由于国民党军炸毁了咸阳大桥,破坏了船只,又在河对岸修筑了工事,时值雨季河水深1米以上。当晚,各攻击部队经过周密侦察,摸清了对岸守军布防情况,选好徒涉地段。20日凌晨,在炮火掩护下,第17师第49团和第16师第47团突破守军渭河防线,全歼暂编第2旅第6团和第48师1个营,直逼西安城下。

上午11时,当第17师第49团攻至西安西门时,国民党团管区和民众自卫总队宣布起义,部队顺利进入城区。与此同时,第16师第46团由南门攻入城内,第17师第48团攻占飞机场,第50团攻占三桥镇后,即乘火车进占西安火车站,并夺占西安北门。至下午2时,第6军已完全控制了西安城,一部占领了北草滩。至此,古城西安宣告解放。先后歼国民党军第17军第48、第12师各一部、暂编第2旅大部,共2000余人。

在第6军解放西安的同时,第1军进至岐山、横水地区,第4军进占麟游,查明胡宗南部第57军于20日经麟游向凤翔逃窜,当即展开追击。22日上午,两军于凤翔北姚家沟地区将第57军和第30师截住,战至10时许,歼其大部,俘8000余人。第2军为配合第1、第4军行动,于21日12时攻占风翔城,歼灭千山警备司令部及地方武装1000余人,一部在凤翔北部地区歼灭第57军警卫营和骑兵第2旅第4团一部,俘500余人,在虢镇地区全歼千山自卫团,并夺占胡宗南的兵工厂,当晚第6师一部南渡渭河占领眉县。24日,第2军主力渡过渭河,先后在五丈原、高店镇和辛口子、马绍镇地区,歼灭第36军和秦岭守备司令部及第48师等部2300余人,第48师警卫营等700余人投降。东府军分区部队为配合野战军主力作战,20日由大荔南进渡过渭河,迄24日先后解放潼关、华阴、华县、渭南、临潼等县城。至此,宝鸡以东渭河两岸之关中广大地区全部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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