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蓦然清醒地愣在原地,我羞愤地脸红得像是要烧起来,还以为他要吻我呢,真是丢死人了。
邢风在我面前,闷声笑得很欢乐,他还大言不惭地道:“我颇为理解你的反应,如果你觉得亏本了,那我允你拉拉我的手。”
我眨眨双眼,喃喃疑道:“拉你的手?”
“唐苡柔,若说你聪明我是不敢恭维,不过你倒是比我们初成亲那会儿好像要美了。”邢风上下打量我一番,啧啧地作了这番评论。
我心中像是点燃了升天的烟花,笑得合不拢嘴:“嘻嘻,夫君,你终于有眼光了。”
“我们出去走走?”
“恩。”我点头,拉过他的手,他也用力回握住了我的手,这一次和以前的牵手不一样,在山洞的时候我们牵手,那是一种力量的传送,而现在,他的掌心温热,牵着我纤细的手,传递的更像是夫妻之间的浓情蜜意。
我好像一下子登上了云端,脚下轻飘飘的,嘴角不自觉地挂着幸福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下午的光景里,雨后放晴,太阳露出半个头,大片阳光映了满地,橙黄的一片。
我们手牵手走在田间小路上,入眼,是一派浓郁的翠绿。
“苡柔,抱歉,你的簪子……”他叹了口气,“我没能找回来。”
看到他眉头微蹙的样子,我的虚荣心一下子饱胀,我忍不住一笑,对着他轻轻晃了晃脑袋:“夫君,你听。”
我们停下脚步,耳边有清脆的叮铃声,不过很轻,邢风不解道:“是簪子?”
我嘿嘿一笑,转过身去。
“这真是你的逐风簪吗?”邢风惊讶地问我,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拂过我的发梢。
“当然是啦。”我转过身来笑呵呵地说,“这簪子昨日我就带着了,只不过带在后面,你没注意到。”
按照临浠国的礼俗,女子出嫁之后须得盘上发髻,然这几月来,我身边没有伺候的丫环,我又不会弄那些个花哨的样式,就不再盘发,而是将头发披散下来,今日我将发簪插于后脑勺的编发中,邢风就没看到了。
“亏得是找回来了,不然你该怎么办?”
我笑着点头:“是呀,还好有三当家。”
他声音低沉道:“你昨日又见他了?”
我嘟嘴:“那不见他,他怎么将簪子还我呢?”
邢风瞪我一眼向前走去,我却笑起来,暖暖的阳光下,我笑得愈加欢喜。
邢风冷着脸又问我:“你就这么轻易相信别人?”
“唉,那天在悬崖边上,是他救的我,所以我相信他,他是我朋友。”
邢风没想到我这么直白地强调这事实,一愕,带着不屑的语气偏头看着我:“朋友?若是朋友他怎么会连名字都不告诉你?”
我讶然道:“他说他叫祁,他是孤儿啊。”
邢风从鼻子里发出一记很轻的“哼”,道:“是宋祁,他姓宋名祁。”
我登时哑口无言,有点不敢置信,脚下不自觉地顿住,有些窘,看到邢风继续向前走着,我真是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邢风应该是猜到我会这么傻愣愣的站着,他又回头向我走来,蓝袍翻飞,看我一副受打击的样子,笑道:“猜得不错的话,这簪子也是他给你带上的?”
我脸上表情像被冻住,他用食指拂过遮在我额前的碎发,假装不在意地扫过我的脸,依旧是调笑的意味:“唐苡柔,我说了不要与他亲近,他就是一个登徒子,他故意接近你只是为了打击我,他才不会看上你呢。”
我心里发恼,可是还是听话地点点头:“你是我的夫君,只有你不会骗我。”
“错了。”他好心情地点点我的鼻子,让我轻微一颤,“不是不骗你,是你太好骗,没什么挑战性。”
我拉耸着脑袋,继续跟着他向村外走去,羊肠小道上,他还是牵着我的手。
我心里还是禁不住多想,祁若真是只是为了邢风才接近我,又怎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了解到我对邢风那复杂的感情,还有他眼中的一切都不像是装的啊,那么真切的情绪。
“唐苡柔,别再想那个宋祁了。”邢风偏头审视地看了我一眼,板起脸道。
“哦,知道……”我突然警醒,挣脱了他的手,挠挠自己的头发,“那个宋祁……是不是什么边境商人?”
邢风面色一沉,看着我的眼中多了一丝警惕:“你怎么会知道?”
我讪讪笑了笑:“其实是有次路过你书房,无意间听得的。”
他静静地盯着我看了会儿,面上有所缓和:“你要再敢想着他,我们现在就折返。”
“不要嘛,好夫君。”我拉起他的手臂,撒娇地晃了晃。
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到了锦官城的中心部位,午后热闹,人群熙熙。
去酒楼吃了饭,邢风又带着我四处闲逛起来,去了一家卖胭脂首饰的斋,咳咳,其实是那门匾上的字儿我不太识得。
老板是个微微发胖的中年男子,我们进门的时候,他正低头算着帐,眼睛余光瞥见我们的衣料不算奢华,也没什么为我们服务的热情,只是漫不经心地抬头欲说一句:“有喜欢的可以拿来试试。”
可是他的话并未说完,就卡在喉咙口,我不以为意地对着身旁的邢风挑眉,老板定是看上了他的这副好皮相。
邢风觉得我世俗,鄙夷地看我一眼,以财大气粗的口吻说:“喏,去瞧瞧吧,有喜欢的和我说声就是了。”
我不满地碎了一口,再去看那一脸谄媚的老板,他眼中有盈盈的贼笑,他觉得以我的姿色勉强算是邢风的小妾,还算是福气了。
我高傲的昂起头,对老板道:“把你们店里最贵的最好的都拿来我看看。”
老板屁颠屁颠道了声“好”就去拿了,实则眼中还是流露出对于我“狗仗人势”的轻蔑。
呸呸呸,他才是狗眼看人低呢。
我也不是什么注重奢侈的人,买东西是看眼缘的,到最后,我就挑了一把牛角梳,一串珍珠链子还有一支夜莺状的金步摇。
结账的时候,邢风又风轻云淡地指着一边的一个首饰盒,道:“把那个也包起来。”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是一个红木的首饰盒,邢风将盒子拿起递给我:“找个盒子装起来也好。”
我打开首饰盒的盖子,不出意料的里面是一面银镜子,不过这个盒子很具设计感,里面含了三个小抽屉,两边也可以打开,是可以挂项链的,很精美。
“恩。”我将盒子给了老板,“将刚刚买的全都装进去吧,然后送去城外的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