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
“我就是你!”
男子看着对面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青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朗声道:“我长存天地间,如何是你这等蝼蚁能够高攀的?”
“是吗?”
“那我就来说说我们的今生吧。”
青年看着男子,平静的盘膝坐在虚无中,缓缓开口:“开元321年,你出生在魔祸宗的阴天峰上,父亲高高在上,乃一代峰主,而母亲也是邻宗的长老,可谓门庭高挂,俗人难攀。”
青年说道着微微一顿,看着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生性慈悲,有割肉喂鹰之志,可奈生在魔宗,耳濡目染之下,慢慢改变了外在的心性,但内心深处却依旧慈悲。”
男子沉默了,良久才开口答道:“你说的是事实,但这也不能证明你就是我。”
“莫急,待我缓缓道来。”青年理了理头发,继续道:“432年,你修行百年才入筑基,可同辈修士却早已金丹元婴。父母焦急之下,花大代价送你前往魔修圣地-战天修行。”
“其实你自己也明白,哪怕没有丹药维持,以你的资质百年还是可以踏足金丹的。”
“而原因何在,你心里清楚的很。宗外那个仙根低劣的女子,连入宗资格都没有,却硬生生被你教导到了筑基,真是真爱啊!”
男子面色不停变换,良久叹了一声:“当年那样做,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只是,唉……”
“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惜太迟了。”青年一声反问,随即又淡定下来。
“呵呵。”男子自嘲的笑笑,突然正色道:“但这也不能说明你就是我。”
“你的心已经不平静了,且待我继续说下去。”
青年身前突然出现一套茶几,横摆在两人中间,摊手倒起茶水,轻推到男子面前,轻声道:
“在你前往圣地的途中,宗门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你却不得知,在到达圣地后饱受讥讽。”
“紧接着,知道真相的你在痛苦中艰难苟且,复仇的怒火终于激起了你的强者心。”
“于是一边变强,一边寻找宗门父母死亡的原因。终于在794年找到了毁灭的真相。”
说道这里青年端起茶水轻轻的呡了口,好似在缓解干哑的嗓子。
随着一声轻呼,青年继续道:“原来,杀死你父母宗门的仇人是正道自诩高洁的正神宗。”
“那年,你仅仅元婴巅峰,在渡劫遍地的正神面前就好比蚂蚁一般弱小。”
“于是你抛弃了一切,卖身给战天圣地,成为他们的走狗,为的是有一天能够屠尽正神,为报父仇。”
“但你知道自己慈悲心太重,于是请动大乘老祖为你封心,而付出的代价是为期千年的药鼎之苦。”
男子静静的听着,随即又是一叹,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在这时出现在我眼前?有为何如此细致的调查我的一生。”
青年这次没有在强调之前的话语,而是自顾的喝着茶水,再次开口道:“而在这千年中,你的实力突飞猛进,终于成功报了杀父灭宗之仇-暗中斩杀了谋划一切的正神渡劫修士。一举成为高高在上的成名修士,这里或许应该感谢命运没有让你死在药鼎之下吧。”
“终于熬过千年,你成功摆脱了大乘老祖,恢复了自由身,也解封了心灵。但命运多舛,你在回去寻找心爱之人的时候,却寻不到种下的心印。”
青年正欲开口,却被男子伸手制止。
“你不要在说了,我来说吧,唉……”
“那年,我见找不到爱人,疯狂的四处寻找。而内心也隐隐滋生出她移情别恋的想法。”
“于是在长达了百年的寻找后,我放弃了……开始专心修行,行走在天地间,终于在一千年后,突破界限,成功飞升仙界。”
“而飞升仙界后,我感受到了那快要遗忘在内心深处的感触。我疯魔的追寻而去,然而……”
男子突然顿住了,难耐的泪水滑过脸颊,滴淌在虚无中,消散在无尽处。
喝口茶水压压内心的悲伤吧,接下来就由我来说吧。
“然而你追寻上去才发现原来你曾经的深爱只是一株花妖的枝上叶,也就说她仅仅是一个分身,被派往凡间接受尘世洗礼,在收回体悟的道具罢了。”
“于是你暴怒了,曾经的冷静全都消失,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然而你们的实力差距有天壤之别,所以你的作为加速了爱人的死亡。她见到你还依旧如初的护她爱她,所以她选择了妥协回归来为你寻得一条生路。”
“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人一点一点的回归花妖的怀抱,重新合为一体。而心满意足的花妖也为诺言给于你一条生路-在它手下的粪便上滚着出去。”
“而你却迟迟不能决定,到底是什么让你犹豫不已。”青年突然站了起来,静静的问道。
男子再次沉默了,低垂的目光不敢望向青年。
良久……青年开口了:
“其实你已经猜到,我就是你。你一直不肯承认,是因为你害怕内心的痛苦会泯灭你对她的真爱。”
“但你若不愿追问内心的真实感想,如何对的起你做的一切和她付出的所以?”
“我是你内心的慈悲,也是你内心的邪恶。善恶本在一念间,做出自己的选择吧,问心重在……无愧!”
青年继续静静的喝茶,而男子却木愣的站在那里,内心的挣扎无比的激烈。
面色从悲伤到坚毅,从坚毅道凄凉,又从凄凉到平静,最后从平静到疯狂。
“哈哈!浑浑噩噩怕生死,欲弃真爱如无物。谢谢你,我的慈悲,点醒彷徨中的我。”
“那么,就让我来为内心的无悔做最后的战争吧!”
景色转换,青年消失不见,入目的是男子与花妖的对峙。
没有所谓的害怕和迟疑,在疯狂中,男子如飞蛾般扑向不可战胜的花妖……
心,还是那颗心;
情,却不复以往;
但,过去曾经拥有。
平生:(借此表达对真爱真挚爱念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