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和洋洋洒洒又声情并茂的一番话听得太后实在憋屈,本来要说的一句:“安妃竟敢谋害皇上!缘何如此大胆!”也一下子哽在了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的,别提多难过了。而且安倾和方才的话说的那么满,倒叫太后无法埋怨,似乎只能顺着往下让安倾和陈述冤屈了,原来的优势一下子就倾颓了,太后暗暗掐着手掌心,只觉得胸口说不出的难过。
失神只是一瞬,很快太后便回过神来,轻笑间瞥见跪在阶下的李红喜,心中便有了主意,皱着眉看似沉吟了一会儿,摆手对李红喜道:“李红喜,你在皇帝身边伺候最久,哀家信你的话。且方才你也说了这香囊确是皇上自长春宫戴出来的,是也不是?如今安妃的说辞很是与你不一样,少不得需再对峙一遍。皇帝出了这样的事,哀家甚是心焦,希望早日找出谋害皇帝的凶手来,故自现在起在场的哀家问到的,务必一言一语都俱实,别让哀家听出什么不妥帖来!”
一席话间,是明里暗里都藏不住的对安倾和的针对,看来这次太后是真的要与安倾和撕破脸了。
李红喜听得冷汗直冒,他知道方才太后那番话是说给他听的,这是要他一口咬死长春宫啊。可是这头他咬长春宫一口,回头皇上能直接剥了他的皮剁碎了喂野狗啊。但是太后这边也不能一味忤逆,所以李红喜很为难,他小心着措辞,生怕有一点不妥便害了龙飞玉的心头好。
“说这香囊是真的出自长春宫,奴才也不敢下断言,只是记得这物件并不是出自养心殿。养心殿的每一件物品的出入都在奴才心里,那个香囊或许是从旁的途道来的。”
这话听在太后耳中,分明是刺耳的,太后厉声喝道:“大胆!身为皇上的贴身侍从,就是这样服侍的吗?对着皇上不尽心,如今皇上出了事又只一味推脱责任,小心哀家挨个剥你们的皮!”
李红喜差点吓尿了:“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只是这香囊确是记不清了!”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僵住了,还是桂嬷嬷开口解了僵:“太后,不如命人去往安妃娘娘的住处,找贴身侍女寻一件娘娘的亲手绣品,对照这香囊的做工看一看,岂不立时明了?”这办法看似公允,实则很是有失偏颇。不过一两件绣品,哪里能看出清白来。况且还是有意栽赃的情况下,那是像也是像,不像也是像了。真有了个结果时,哪里还容得安倾和旁说?
真是好一招请君入瓮啊!
太后闻言欢欣:“这样才严谨!不若,就你带两个婢子去吧。”
桂嬷嬷也不推脱,领旨而去。
太后趁机含笑看了安倾和一眼,大有看这次还弄不死你的得意。却见安倾和端庄的容颜冷静之极,不仅没有一丝慌乱,还隐含怜悯,仿佛此刻身处逆境的不是她安倾和倒是太后了。那一副神情看得太后更是心火旺烧,内心却也真的有那么一丝不安。是不是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安倾和还会有翻身的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