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皇上闲时两句话就已把各自的情况说的差不多了,安倾和都没能插上嘴。不过她也并不想说就是了,藏拙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尤其是今日太后处处犀利,妄图给皇上一个下马威的情况下,她自然是更加小心。话从不多说,只当太后问起时回个是与不是。显然太后对她这种态度很是满意,也就当她还是往日那个唯唯诺诺毫无主张,处处都需要依仗自己的小妃子。一时之间就没有多想她和龙飞玉之间奇怪的改变。当然了也有人对安倾和今天的表现不满意,那自然是龙飞玉莫属了。他总觉得安倾和这种单身世外的态度是和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态度是一样的,所以他很郁闷,可是另一方面他又知道在太后面前这是必要的伪装。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许这就是爱情吧。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龙飞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无声的笑了。
“母后,您离宫日久,这宫里发生了一件好事,怕是您都不知道呢!”龙飞玉忽而像想起什么似的,很开心的向太后说道。
太后看似也感染了皇上的开心,眼角细细的纹路都叠成了菊花:“哦?是什么样的好事?也说来让哀家这个老婆子高兴高兴。”
龙飞玉抿嘴一笑,黝黑的眼底闪烁出一种耀眼的光芒:“重华宫的菡常在已有身孕啦,至今日怕是三个月了,太医说是胎像很稳,母体也都很健康。”
龙飞玉此话一出太后倒真的是高兴,急急问道:“竟是有身孕了!好!好啊!”激动之余又连着念了好几声佛,转向龙飞玉接着问道:“这怀孩子可不同于其他是一场须得时时小心的病!哀家远在洛阳,并不能替皇儿好好打理后宫,心下也很是不安。如今可好了,菡常在是个有福的,怀了龙裔。哀家必得日日为这孩子念佛,务必求的他平安才是。”
安倾和知道此时自己最好说几句,所以就顺着太后的话小心附和了几句,说是也要跟着太后为菡妹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祈福。太后很感动,夸赞了一番安倾和仁厚,就允许她每日里来寿康宫一同抄经书诵佛了。说完了安倾和太后又把矛头转向了龙飞玉,不仅叮嘱他要多多去重华宫看望菡常在,其他各宫里也要多走走,须得知道作为皇帝就得雨露均沾云云。龙飞玉都一一笑着应了。
又坐了一会儿,眼见着太后的精神略有不济,安倾和和龙飞玉就一起告退了,太后也没留,只让桂嬷嬷跟着出去送了送。桂嬷嬷折返后就看见太后一个人歪在窗边的美人榻上,身边连沈寒娗都没留,桂嬷嬷就知道太后一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了,而且自己还不能问,所以也不急只是拿了一根普普通通的银簪子去拨弄已经快要湮灭的兽嘴里的熏香了。随着一下慢似一下的拨弄,浓烈的檀香味很快就弥漫了整间房子,恍惚间就像她们还在紫金寺里的每一天一样。桂嬷嬷不由有些愣怔。
就在这时她听见太后开口说话了,年老沙哑的声音搀和了檀香,一起在这间房子里弥漫。桂嬷嬷不敢怠慢,赶紧放下手中的银簪子站在太后躺着的美人榻前,不言不语。
“小桂,皇上说菡常在有身孕了,哀家很高兴啊,毕竟五年了皇上都没能再有个一儿半女的,只是平儿一个,哀家也时常挂心。”似乎是有些气短,说到这儿,太后略停了停才接着道:“只是现下天气不好,再过些日子又多雪又多风的,孕妇本就比常人更娇贵,更容易有个闪失,哀家很担心。所以你就先带哀家去看看吧,从库房里挑些用得上的尽管送去,就说哀家一程劳顿实在难以负荷,假以时日再亲自去看她,让她务必以腹中孩儿为重,事事都得小心!”
桂嬷嬷悄无声息的听完了,也应下了,在得到了太后的默许后退了出来,去往了重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