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常在一边客气着一边示意流苏领着人把那株大珊瑚搬进去,桂嬷嬷在一旁噙着笑冷冷看着。
“手脚都轻一点,别碰着了。流苏你看着点,就搬到本宫的寝殿里吧,正好屏风旁的墙角本宫老瞧着有点空了。”
流苏脆生生的应了,然后小心的指挥人搬珊瑚。
桂嬷嬷看了好一会儿,菡常在一直在陪着闲话,本来是要请桂嬷嬷进去坐坐的,只是桂嬷嬷不肯,推脱几遍以后就走了。菡常在也不多留,送走了桂嬷嬷以后,又在院子里站了站就进去了。一走进寝殿,一股浓郁的香味就迎面扑来,菡常在闭上眼睛陶醉的微微吸了一口,而后得意的笑了。
流苏在一旁挑着银烛台,下雨天屋里本就比外面暗一些,菡常在又本意不喜阴暗,故不论白昼凌菡院里都点着满满的灯烛。
菡常在顺着一路的灯烛走进墙角处的那株高大华贵的珊瑚,走近了看,那一份美更动人心魂。真可谓是“绛树无花叶,非石亦非琼。世人何处得,蓬莱石上生。”,菡常在看着就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摸,入手是真实的粗糙感,带点微凉,像海水流过指尖,那感觉真奇妙啊!
菡常在满意的闭上眼睛享受那一瞬间的触感,她似乎从指头上感受到了日后戴在她头上的那一顶凤冠的重量,应该是比此刻还要美好的感觉吧。再一次闭上眼睛,菡常在对着静默如一堆红莲的红珊瑚深深一嗅,馥雅的异香充斥唇齿鼻间,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似兰非兰,美好的不像凡俗所有。
“娘娘,这珊瑚好香,不过太医说过您不能接触太多香料。要不把珊瑚移出去吧。”
“瞎说什么!”菡常在十分不满的斥责流苏,“这可是太后亲赏!你有几条命来非议太后的心思?以后这样的话少说,否则本宫也救不了你!”
流苏果然不敢再多嘴了,一个劲儿的道:“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菡常在不再说话,只是转身走开时还没忘了深深看一眼那坐落在角落里的妖艳的生物。
自受了太后的赏赐以后,菡常在便很有些自满,自认为自己腹中是皇上的子嗣,又受太后倚重,哪里还能有后顾之忧呢?是以颇有些对人对物都很不以为然,就连带对安倾和都不如以往上心了,虽然不至于懒怠走动,却也是淡了一部分心,原本要做的香囊也早就放开手不做了。要不是太知道安倾和对她腹中的孩儿实在没有加害之心,恐怕也视她为敌了。
这一点变化虽然微妙,但是安倾和是何等的玲珑心肝,自然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付之一笑之余也感受到了菡常在日后可怜的下场,只是现在两人已有嫌隙,那自己又何苦上赶着贴人家的冷脸呢?一切不过随缘罢了,强求不得。这样一想,安倾和也就懒得理菡常在了,正好得空好好想想自己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