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胖太监没有辜负太后的期望,几番较量之后他将疑虑的目光放在了安倾和身上,也就只有那么一瞬就移开了,因为安倾和旁边的龙飞玉的眼神实在是要吃人一般的凶狠。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瞎说什么,否则就算太后放过他了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胖太监心里一颤,顿时胆寒不已。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他可不想稍有错误把自己的脑袋拿来玩。
经过一番激烈的权衡,身上的冷汗湿了几重,就在太后终于不耐烦的前一刻开口道:“奴才只是一个小太监,承菡常在的恩才能在凌菡院领口饭吃,奴才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是知道感恩的。哪里敢做什么背主弃信的事,奴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还请太后和皇上、安妃娘娘明鉴!”
龙飞玉听了这话垂下眼睑,没有说话只是用支着下颌的手不停摩挲刚毅的嘴唇。
太后无奈何,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把话说的再明白了,而且反应过来太后也开始后悔自己刚才那几句话说的太露骨了,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有所指呢。所以这一下子正好顺着台阶就下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听来倒也是个忠心的,只是可惜了事实可不是就一张嘴能决定的,非得抓住了真拼实据才能算数呢。到时候,哪里还害怕你们抵赖!小桂!”
桂嬷嬷自太后身后应声而出:“太后!”
“你领两个利落点的小太监去这些狗胆包天的奴才们的房子里好好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不该有的都带来让哀家也开开眼!”
桂嬷嬷板着一张脸应了,随手指了几个十二三的小太监领着就往后面的奴才房去了。
这时菡常在寝殿里剩下的太医来复命道菡常在腹中的死胎已产下了,是个皇子。菡常在也已无大碍,只是清醒了以后一直哭,喊着要见皇上。龙飞玉不可抑制的皱了眉:“李红喜!传朕的旨意,菡常在产后空虚身子违和,朕心甚怜,择日晋嫔位。这几日就先歇着吧,朕得空了自会去望她。”
李红喜领了旨径自去了。
一直在一旁静默无声的安倾和此时倒有了颇多感慨,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悄悄的去了。还有龙飞玉此刻的表现,虽然极尽冷漠之能事,可是安倾和还是能感受到他此刻的难过以及对菡常在的维护。或许龙飞玉对菡常在真的没有感情,可是这种情况下还不去看一看,只能说明龙飞玉想给那个暗中对菡常在下手的人一种错觉,就是他已经因为菡常在小产而失去了对菡常在的喜爱,换言之,菡常在已经如那个人所愿,她“失宠”了。
这一番苦心当真委婉,只怕菡常在不能理解只会埋怨龙飞玉薄情吧。安倾和没想错,菡常在是在怨恨龙飞玉薄情寡义,可同时也在怨恨自己狐媚惑主,怂恿龙飞玉不去看她。越是这样想,菡常在就越是痛恨安倾和,最后她死命挣扎着爬起身,不顾流苏在一旁哭诉让自己好好休息。她指着桌子上的针线筐咬牙切齿的道:“你....你去把筐子拿来!”
流苏不解待要问,菡常在却又是一声厉吼:“拿来!”
流苏吓了一跳,赶紧去把针线筐拿来了就见菡常在血红着眼睛从中拣出一个精美的还未完成的荷包,瞪视了半晌后拿起银剪刀一刀一刀把荷包剪得粉碎。
流苏认得那只荷包,那是之前菡常在说要做给安妃的,费了好大的功夫,如今却成了一堆碎片。流苏有意去拦,却骇于菡常在此刻的气势,只得瑟缩着任由菡常在一边恶毒的咒骂一边把荷包剪得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