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我回家了?”
“走吧,记得以后好好做人。”
“恩。”军儿离开了。
师爷独自坐在包间里陷入了一片沉思。
十年了,他在监狱里呆了十年了。
怪不得他今天回来,燕子门没有一个人来接他这个师爷的。现在看来,他需要做全盘的准备了。
地下室的门被沉重的打开了,没有光线可以照到的地方永远是黑暗的,阴冷的。
“主子!”守门的人带着面纱声音如同冤魂的叹息一般。
“恩,把人带来。”紫衣用同样幽怨地声音说,“我要亲自过问此事。”
黑暗的门被开启了,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森冷的地下牢狱里只有火把零星的点缀着,照出一点暗淡的光芒。
“呵……”黑暗里突然听到一声冷笑,“终于来了!小爷等你们好久了。”
“带出来。”领头的人轻描淡写的说,“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狂。”
“走,出去!”
“松开小爷,小爷自己会走!”
紫衣在等待中痛苦着,痛苦的在等待着,她的思绪又在走进这个地牢的那一步开始,不由己的回到了那个晚上。
在那个风和月圆的夜晚,一切本来是很美好的,就如西厢记里的对白——
男说,月色溶溶夜,花荫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女和,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然,一切都成了枉然,成了伤口,成了恨……现在为了所谓的权势又蜕变成了仇。
“如果没有明月你会爱我么?”
“可是你不是明月,更何况明月已经……”
“夜来霜,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可拿我跟另一个女人相提并论,更不可以这么羞辱我!”
“紫衣……紫衣……”
“喝!你就喝死算了!”
在身不由己的江湖中辗转,如同一片天空下,绿柳寂寞,白雪孤独,却还是怀念当年彼此相识相知的温暖。故事很长又很短,我们的点点滴滴散落在期间,梧桐树下封闭的心房悄悄打开,往事如花瓣雨,这样隐隐在风雪中浮动如暗香般的爱,无法抓住,虽然我们曾近在咫尺,宿命让我们擦肩而过。
紫衣慢慢的坐了下来,轻声的叹息着:“二师兄,这一次如果你还说爱我,我还是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
她突然的大笑了起来,像喝醉了酒的汉子一般:“近夕何夕?”其实她清楚的知道,今夕已经是曲终人散。那夜的梧桐树,又为谁落下了那么多的叶子,又写下的是谁的伤。这一切,就像镜子里的另一面,永远的都无法触及。
“门主,人带来了。”
紫衣缓缓的转过了身,挥动着疲倦的手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呢?”
手下人迅速的摘下了罩在小七头上的面罩,解开了锁在身上的铁索链子。
“六师姐?”
“小七?你不是夜?”
两个人都僵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的他们会已这样的方式见面,而令小七更没有想到的是追杀自己的人竟然是紫衣,紫衣也惘然的是难道自己费尽了心思最终见到的人就是这么个毛孩子?
“你二师兄呢?夜上哪去呢?”
紫衣激动的吼叫着:“你们这帮废物,这就是你们给我带来的人?”
如果一切顺利,他应该已经走远了,远的也许这辈子也见不到了。小七疲惫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喜悦,看紫衣这样的激动,则说明他们付出的一切没有白付出,而他的二师兄也真正的安全了。他自己已经无所谓了,要杀要刮随他们好了,总会有一天他的二师兄会杀回来的。
“我们就到这里吃点饭吧。”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的饭店门前。
“随便那都行。”夜来霜推开了车门跳下了车。
“这一路上还好有你。”走进了饭店司机大大咧咧地说,“一个人跑,真******够寂寞的。”
“是啊,一个人过总归是寂寞的。”夜来霜言不由衷地答到。
“哦,二斤牛肉两碗面。”司机吩咐着服务员说,“要快,我们还要赶路。”
“好的,稍等。”
“等等。”夜来霜对转身离开的服务员说道,“给我来瓶女儿红。”
吃饭的时候,夜来霜独自喝起了酒。司机怔怔的看着他连喝了三杯,外溢的酒沿着他苍白的脖子流进衣领。他喝的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了病态的红晕,可夜来霜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倒酒,不停的咳嗽,那双乌黑而明亮的眼睛渐渐地涌出了泪,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冷酷绝情的杀手,而只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司机定定的看着他,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劲冲上了心头,他一把夺过了夜来霜手里的酒杯,劝阻道:“兄弟别这样,很伤身体的。”
是的,她说过独饮伤身。
“没事的,吃饭。”
“我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
“北方的男子,都是豪爽的汉子。”夜来霜劈手朵过了酒杯说,“大哥是北方人呢?”
“服务员,拿个杯子。”司机大口的吃着牛肉说,“要喝我陪你。”
门外走进了四名男子,个个穿的黑色西服,斑斑整整的打着领带,外披一件黑色的风衣。
夜来霜的眼睛在不经意间便盯上了来客。
司机倒了一杯酒,仰起头来——“来,干!”他在豪爽的举止间喝了下去,醇厚的烈酒在喉咙里燃起一路的火,似要烧穿他的心肺。
“这一次师爷招我们十三门的门主到底是为了何事?”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四名黑衣男子中的一位问道,“各位有知道的么?”
“嘿,师爷蹲了那么久刚出来无非是跟大家见个面而已。”
“哎你们听说了么?燕子门似乎出什么事了?”
“我听说掌门人失踪了……”
“似乎燕子门被四门主和六门主掌控了……”其中一名男子把声音压的低低的说,“我估计师爷招我们久居在东北以外的几个门主是为了解决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