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林清深情的眼眸,夏月暗叹口气,这张脸为什么要长得如此祸水呀?看来以后会给我惹无数麻烦。
林清对自己独特的情愫,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她不是没有感觉,每次他看向她时,眼底深处极力掩饰的深情都让她无法承受,她只把他当作兄长看待,也自私地把他爱慕的人归结为原来的夏月,毕竟从小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不是她,而是原来的夏月,这样一想她就坦然多了。
见林清还在怔怔看着她,夏月无奈高唤道:“师兄,你在找我吗?”
林清回过神来,白皙清俊的脸上闪过淡淡红晕,慌张的调转视线,心里暗暗懊恼:我这是怎么了?明知师妹是丞相千金,身份尊贵,和自己是不可能的,从小师妹也很单纯得把我当作兄长看待,我怎么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不行,我不能给师妹带来困扰。
深呼吸几口,平静自己翻江倒海般的心绪,掩去眼底的异样,提起步子向夏月走去,轻笑一声,打趣道:“师妹是在欣赏自己的容貌吗?师妹长得国色天香,连自己都看呆了,外人见到师妹的美貌可如何是好呀?”
师兄极力掩饰他的失态,显然是不想让我看出端倪,既然如此,我就装糊涂吧,不要害师兄伤心就行。
转念之下,也玩笑说道:“师兄可别光夸我,你自己也风度翩翩,俊逸倜傥,一定会迷倒大片芳心,给我娶嫂子时可别挑花了眼噢!”
林清看着似是无意说出玩笑话的夏月,心里微微一痛,不知师妹这是玩笑话还是有心之语,在间接地拒绝自己。如果是后者,唉……
在旁暗暗观察的夏月看到林清眼神明显一暗,心微沉,看来师兄对我的感情很深厚,我要装糊涂怕不行,看来今后要时不时明示暗示自己只把他当兄长,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没有可能就不要给别人希望,不然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师妹,师父找你,要我把你喊到大堂去。”林清的话温柔响起,打断了夏月的心思。
“找我,不知所为何事?”夏月很是好奇。
“师父只是吩咐我来找你,没和我说是什么事。”林清也不知道。
“是这样啊!那我们走吧!”问不出答案,夏月干净利落地准备自己去寻找答案。
师兄妹二人一前一后向大堂走去。
来到大堂,只见师父坐在会客的大堂里,不同于平常的和蔼慈祥,一脸凝重严肃,身旁的桌子上摆着一封书信。
看到夏月他们进来,招呼二人到自己下首坐下,看着夏月轻声说道:“月儿,你现在的伤已全好,你也已经长大,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今天你父亲送来一封书信,中秋节即将到来,想接你回去过节。你父亲的意思是回去后就不要回谷中了,你从小随我练武,现在身体非常健康,我的武功你也学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家了,几年未见,家人都非常想念你。收拾一下,来接你的人应该在这一两天内就会到来。”
回家,乍一听到这个词,夏月一时没反映过来,回家,是啊,我在这世也是有家的,而且还是一个声名显赫的权贵之家,只是自己刚适应谷中生活,现在又要离开,实在舍不得,尤其舍不得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师父和师兄。
不由鼻子一酸,站起来走到公孙白身边低声说道:“师父,月儿舍不得您和师兄,要不我再待一段时间再回家,行吗?”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眼里一片孺慕伤心不舍的夏月,公孙白非常欣慰,她如此重情重义,也不枉费自己悉心教导这么多年,自己何尝舍得让她离去。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一直视若己出的孩子真的要离开他了,一种难舍的心酸涌上心头。
仔细打量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绝美少女,公孙白心底暗叹,月儿真的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
控制着自己的心酸难舍,公孙白慈爱地看着眼眶湿润的夏月柔声说道:“月儿,师父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师父也舍不得你离开,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长大了,也该回家了,毕竟你在这里过了快七年,家人肯定已经是望穿秋水,天天盼望着你回去。”
师父话语中暗藏着的不舍,夏月自然听出来了,心里更加难过,师父一向待自己有如亲生女儿,现在我要回家了,他老人家肯定是伤心不舍的。不过师父说得也对,我是得回家,毕竟有家人在等着我回去一家团聚。
“傻孩子,又不是生离死别,你想为师了,随时可以回来看望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公孙白继续劝慰着。
夏月眼眶一热,极力控制的泪水还是如泉水般涌了出来,顿时泪流满面。
看着伤心哭泣的夏月,公孙白很是心疼,连忙站起来,伸出右手,轻轻擦去夏月脸上的泪水,无奈地长叹一声:“那本《玉女剑法》,为师就交给你了。其实你的武功已经很高超,你练武的初衷是强身健体,练不练这套剑法都无所谓,你又不需要到江湖中去闯荡。”
“是,月儿明白,会顺其自然,不会强求的。”知道师父是怕自己强行去练,又伤了身子,夏月强忍悲伤回答道。
多情自古伤离别。
坐在下首的林清已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反复想着,师妹真的要走了,她就要离开神医谷了,以后我见她一面都很困难。
大堂中弥漫着浓浓的离愁,或坐或站的师徒三人神情凝重,愁眉不展,一时间屋子里一片静默,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定格。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公孙白又长叹一声,打破这压抑沉默的气氛,对夏月道:“月儿,你的脸都哭成小花猫了,赶快去房里梳洗一下,不然别人看到了笑话。”
夏月知道回家已成了定局,师父也说得对,只要她有时间随时可以回来看望师父,心情稍稍平复,怕师父担心,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向公孙白行了礼,就回房梳洗。
林清面色惨白,怔怔地看着夏月回房的方向,呆若木鸡。
公孙白看到伤心至此的林清,心里暗叹一声,真是作孽啊!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不管他对月儿的心思隐藏得如何深,自己岂会不知呢?只是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啊!这点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刻意压抑掩藏自己的情意。
轻轻走到林清身边,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迫令林清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清儿,你的心事为师都明白。只是你应该清楚,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不可能的,而且你师妹她……”
“师父,我明白的,我没事,清儿先回房了。”林清急急打断了公孙白的话,跌跌撞撞向自己房间走去。
看着林清踉踉跄跄的步子,公孙白暗暗担忧,看来这个孩子对月儿用情很深,希望他能早日放下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恋,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在等待家人来接的一两日里,夏月除了练武之外就尽量多陪陪师父和师兄。
林清这几天异常沉默,经常独自发呆,看到夏月时眼眸立刻亮如星辰,转眼又马上黯淡下去。还经常趁夏月不注意时偷偷注视她,炽热深情的目光似想把夏月熔化,而一旦夏月转头向他看去时,他又立刻躲开夏月的目光。
林清如此的深情让夏月愧疚不已,又无计可施,只希望她离开后时间能冲淡师兄的情意,早日收获他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