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啾啾啾……”夏月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了过来。睁开矇眬的睡眼,天已大亮了。
今天应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热烈地洒了下来,洞口外的花草树木沐浴在阳光里,惬意地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舒适。回想起来,昨晚自己给赵信上完药后就睡着了。燃烧的火堆已经燃尽熄灭,灰烬还散发着温热的余温,洞内温暖如春,舒适宜人。
身下一片柔软,自己正躺在稻草上。身上盖着一件外袍,仔细一看,是赵信的。虽然已经破损不堪,可也比什么都没盖要强,应该是半夜赵信给她盖上去的,真看不出身份尊贵,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太子殿下也有细心体贴的一面。
背后传来清浅的呼吸声,翻身一看,赵信俊美无双的睡脸近在咫尺,因为背上的伤,他还是趴着睡,脸正对着她的背,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苍白如纸的脸色已好多了,恢复了一丝红润,看来没有大碍了。
夏月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他病情加重,荒郊野外的,无医无药,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此时他正睡得熟,呼吸均匀,平时威严的脸此时一片安详,睡颜犹如孩子般纯洁天真。
此时和自己两两相对,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自己从没谈过恋爱,从没有过某一天一觉睡醒,身旁躺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这种感觉,甚是怪异。
“看够了吗?”明明还在熟睡的赵信突然睁开眼来,深邃如幽潭的眼眸璀璨明亮,正戏谑地看着她。
暗中打量他,却被他逮个正着,原来他在装睡,这个奸人,夏月恨得咬牙切齿,瞪了他一眼,强辩道:“你别胡说,我只是在看你的脸色是否有所好转。”
说完,翻身起来,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和衣裳,赵信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果然不同凡响,仅仅过了一个晚上,手上的伤口好了很多,不再渗血,也不再如火烧般刺痛了。
把盖在她身上的外袍重新盖到赵信身上,边盖边责怪道:“你自己受了如此重的伤,还把外衣脱下来盖在我身上,要是晚上着凉了,雪上加霜,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赵信微微一笑,看着夏月受伤的右手问道:“没事,男子汉大丈夫受这么一点伤只是小菜一碟,你的伤好一点儿了吗?”
话语一如既往的关怀备至,夏月微笑回道:“好多了,你呢?”
“我的也好多了,这次咱们是死里逃生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听着他似开玩笑的轻松话语,想到他因为自己身受重伤,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要是没能逃出来怎么办?你是身份尊贵的一国太子,要是为了救我丢了性命就太不值得了。”
赵信深深地看着夏月良久,坚定说道:“月儿,为了你,就算丢掉性命也值得。你是我未来的太子妃,在我心中和父皇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眼中的认真、坚定与执著让夏月心中一跳,暗自感叹,没想到他把我看得如此之重,难道自己真的要嫁给他吗?真的要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吗?看着他把一个又一个女人搂在怀里,卿卿我我,任自己心碎如灰。
想及此,夏月不禁打了个冷战,不行,自己绝不能接受与众多女人一起拥有他。他是一个男人,不是一件物品,自己完全做不到与别人分享,爱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是只能容纳下两个人的狭小世界。
夏月紧紧盯着赵信,慎重问道:“你真的要娶我为太子妃吗?”
看着她一脸的凝重,赵信认真回道:“当然是真的,月儿,我爱你。”
“那你以后还会娶其他女人吗?”夏月一字一句清晰问道。
赵信略一思索,看着夏月回道:“男人三妻四妾,甚是平常,我做为一国太子,将来登基之后,为了子嗣的绵延,按照祖宗的规矩,是要充盈后-宫的,不过你放心,你会是独一无二的皇后,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你的地位。”
他果然不懂,果然是理所当然地认为男子应该三妻四妾,夏月心里无奈地暗叹着,终是不死心地继续说道:“我在乎的不是皇后这个虚名,我在乎的是我的丈夫能否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能接受我的丈夫与其他女子卿卿我我,双宿双飞。说到绵延子嗣,我可以为你多生几个。”顾不得害羞,夏月一口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赵信,不愿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听着夏月娓娓道来,赵信心中很是不以为然,我是未来的皇上,只娶她一人,那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古往今来,哪有这样荒唐的事,月儿真是太异想天开了,本想立即反驳,可看到她一脸的认真,终是忍了下来,转移话题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你放心,就算要娶其他女子,也一定要把你这个太子妃娶回家才行的,别想得太远了。”
看着他一脸的不以为意,夏月明白,他还是不认同自己的想法,也是,在这个世界里,做为一国皇上要让他只娶自己一人只怕真是天方夜谈吧!
看来自己与他终究是有缘无份,既然不会有好结果,就不要让它开始。没有相爱时的甜蜜相思,就不会有分开时的伤心难过。没有开始,自然就无所谓结局。
暗中下定决心的夏月看着深情款款看着她的赵信,想到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还是微微一痛,唉,自己两世加起来的初恋才刚现苗头,就要这样戛然而止了!
本想现在就断然拒绝,让他不要去向皇上请旨册封她为太子妃,可现在他伤势如此严重,要是受到刺激病情加重,可就不得了,思量之下决定以后找机会再说。
平定下自己的心绪,想到昨天遇到的无忧阁杀手,夏月左思右想,始终想不出是谁要如此大手笔重金收买杀手非得置自己于死地,难道真是与父亲政见不和的镇远侯李勇吗?夏月暗自思量着,看向依然趴在稻草上的赵信,说道:“昨天会是谁想要杀我呢?难道是上次在回京路上刺杀我们兄妹没有得逞的镇远侯李勇?他又要卷土重来吗?”
听夏月说到上次的刺杀,赵信心里咯噔一跳,眼神闪烁了一下,回道:“也许吧!以后你出门一定要多加小心,无忧阁杀手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不行,看来我要派人保护你才放心。”
此时沉浸在思索当中的夏月没有注意到赵信的异样,自言自语地说:“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和哥哥,要提醒他们注意安全,那个什么死侯爷真可恶,这样赶尽杀绝,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有必要这样吗?”
赵信当然知道无忧阁杀手不是上次那个人所指使的,会是谁想要杀月儿呢?看来回去以后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查清楚收买杀手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绝不能让月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看着一脸愤恨的夏月,赵信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这样也好,夏丞相就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我的太子之位就会更稳固,母后的大仇就能早日得报。
可要是月儿知道了我欺骗她甚至无心中利用了她,她会……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永远也不能让她知道真相,一定!永远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