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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伤

“阿姨!送我来的那个男生呢?”

张怡不知何时醒了,看见自己在病房里。旁边的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玩着手里的手机,滑来滑去。

“噢!你醒了。刚才送你来的那个小伙子好像有急事,慌慌张张出去了,”女人放下手机正面与张怡说话,然后看了一眼挂在墙面上的钟表。啪嗒!啪嗒!声音在病房里晃荡着。“现在是两点多,已经走了有快五个小时了吧!”

“哦!”,张怡迟疑了一下,便问起自己的情况来,“我没什么事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给你拿点药,按时吃着就行了。”

“那——那要不我走了吧!”张怡正想下床,可被女人拦住了。

“别了,天这么晚了,学校应该关上门了,怕是回不去了。你就在这住上一晚,明天早上再走也不迟啊!”

“这……”

“没事儿的,除了药钱,其他的我不会收费的,放心吧!”女人眼睛眯成一条缝,两嘴角向上扬起,一副慈祥的模样。

“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儿!”女人又笑了笑,正想拿起手机,但又抬起脸来,“哎!小妹妹,我八卦一下,那个送你来的那个男生,是你什么人?”

“这个……那个……”

“哦~~是男朋友吧!我想也是。你们现在这些学生,人还没多大,就满口情了爱了的,看起来真是觉得可笑。可是我们那时候,也是这样,每天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最后不还是那个样子,没考上大学,最后还是后悔啊!”

女人满脸的悲伤,像是有回到了那个时代。耳边又传来来那一句众所周知的话“男男女女,玩玩而已”。

张怡只是附和着,她也许明白一些,但是还是不会体味到这一点。

……

夜晚静得很,不应该是凌晨。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个时间并不困,因为这正是他们的工作,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窗外,灯火通明的大街,显得一片繁华。

阿林也困了,坐在路灯杆子下睡了,凉风从单薄的褂子的扣子的缝隙中了钻进去,阿林不禁打了个寒战,可并没有醒来,也许真的太困了吧!

“阿嚏!”,张怡也感到一阵寒风刮过,是从窗子里涌进来的。女人见张怡打了喷嚏,便把窗子又关紧了一些,给张怡又加了一层被子。

夜晚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过去了,在梦乡里还没过够呢,便被叫了起来,猛的一下子回到了现实。阿林眯着眼睛,向身后一看,太阳露出来了一层淡淡的黄色的晕(yùn),与深蓝的天空相接。阿林看了看手表,揉了揉眼睛,便拖拖拉拉地将步子回学校的路上了。

到了教室门口已是上午7:00,阿林弱弱地抬起右手,在空中悬停了两秒钟后又放了下来。然后用左手抓了抓头,不耐烦的发出“哼哼”的声音。他心里十分乱,像是一个没有空间的空间里的一团乱麻,交织在一起,突兀、尴尬的旋转着,一刻也没有停下来。

这时,教室的门突然间被拉开了。慌乱中,阿林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曾……曾宇林,你……去哪了?”

开门的是张怡,当张怡看见门口站着阿林时,眼睛便颤动起来——黑色的瞳孔泛着白色的光。阿林黑色的眼圈十分重,一直延伸到了鼻子与脸的交汇处,看起来着实能把人吓一跳。

“额……那个——那个我……没……没去哪?”阿林继续抓了抓头,不知不觉的露出来了笑容,发出了“嘿嘿”声,“倒是你,你没事了吧!”

“没……没事了啊,没有事的。”张怡也勉强地笑了一下。

“哦,那就好。”

然后阿林绕过张怡,默不作声地走进教室里。他用目光扫了一下教室,每个人都在认真学习,非常认真的学。他特别注意了一下欧阳如易——当他开始把目光正式转向欧阳如易时,欧阳如易也正好在看他。他们四目相对,欧阳如易帅气的脸上留下来了几个红肿的印记,嘴角暗红,眼神黯淡但极富有杀气。阿林淹了口唾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这时欧阳如易也不再向这里看了,可是即便是没有和他对视,还是觉得心里难受。阿林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中午吃完午饭,阿林想找到欧阳如易,和他解释清楚。可是没想到的是,一上来便是这样一句话:

“哼,怎么没来?怂了?”欧阳如易抽动着暗红色的嘴角,恶狠狠的对阿林说到。

这场景很熟悉,正是阿林对章兑“背叛”他时的那个场景一样,只不过现在“背叛”的那个人成了阿林。阿林说不上来什么,因为在一开始是他说的最响,也是他最激动。可是到了后来又成了他没有去,这让谁想,谁不会说他怂。这种整天把兄弟情义挂在嘴边的人做出来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情。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不早就唾口大骂了。

阿林也不再解释,因为他了解欧阳如易的心情。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因为阿林也经历过,他对这种被背叛的心情是深有体会的。

在阿林和欧阳如易说话的时候,郦绰也在一旁,当然,郦绰并没有向欧阳如易这个样子。他只是默默地,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想去替阿林辩解但又不敢开口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内部起了乱子。怎么办?两面为难呐~~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别怪我说,真的!我觉得这件事你做的有点儿不对了……虽然……我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可是毕竟是没来,要我说……唉……我也不知道这么说了。”

阿林心里咯噔一下子,看了看郦绰的脸,他想着的并不是什么可怜同情之类的。他看见的,仿佛只有一个东西——怨……

阿林正想离开,可是怎么也动不了了。自己的脚就像钉在地上了一样,动弹不得了……

“大哥!”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叫声,声音清澈如水晶。阿林的耳朵没有躲开,直接把话装了进去。他并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身后的这个人不是谁,正是章兑。

“大哥!怎么了?”

章兑绕到了阿林的面前。阿林一眼就看见了章兑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拳头的印记。阿林不敢说什么话,正是呆呆的,愣住了——

“大哥,要是你昨天来,兴许能打得过——”

阿林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了,负罪感又加深了一层。他想回上两句,可是还是始终张不开嘴。看得出来——章兑其实也没什么嘲讽的意思。

“幸好你没来。不然我觉得你也不行,我们都要挨打。那个周国跃,太厉害了。一口气打我都喘不过气了。我们三个只能轮流上,最后还是没打过……我知道你这一次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被误会过的人,你的心情我理解。”

章兑眯起了肿了的眼睛,嘴角翘起到了紫色的脸上,透出一种暖意。阿林盯着章兑,眼珠来回摇动,嘴也微微张开。像一个受骂的孩子,见到了父母一般——阿林抱住了章兑,眼泪兜不住了,于是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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