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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工技

众人一听,顿时急了。

“啊?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家里有没有备用的钥匙,有的话,快回去拿吧。”

“钥匙倒是还有一把,不过在师傅身上。”

“那怎么办?砸锁,把门撬开?”

“没办法,只好这样了。我去借点工具,烦请各位老哥也帮帮忙,一起把门弄开。唉……真是倒霉,等师傅回来肯定要挨骂了。”

“行行行,快去快回,大伙都在等着呢。”

“哦,知道了,我很快回来。”

……

片刻之后,夏云轩就借到一些开锁的暴力工具。在众人帮忙之下,三两下子把砸烂外面的铁锁之后,铁铺的大门也给撬开了。于是,众人很快就拿回已经修理好的东西,如数付了费用,一一离开了。

当然,铁匠铺开门之后,一些顾客陆续过来,有的也是来拿已修理的器具,有的则是拿坏掉的器具过来修理,还有的是来铁铺买新的铁制工具。

面对这些顾客上门,夏云轩自然是一一热情招呼,熟练地收钱,开价议价,升价降价,各种应对处理。

他在铁铺当了三个多月的学徒,当然也是学会一些简单的铁器修理机巧与制作工艺的。故此,该接一些生意肯定会接。而个别生意,比如一些程序比较复杂的铁器修理与加工,夏云轩自己又不会的。则推辞刀疤脸不在,不知道其什么时候回来,因而全部不接。如此这般,夏云轩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

“谢谢啊,王大哥您慢走,下次你若是来这找我师傅修理东西,我一定请他给你打折。”

此时,夏云轩站在铁铺的门外,一边挥挥手,一边笑着目送最后一个顾客离去。

“呼!”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返身走入铁铺,开始对铁铺收拾整理一番。等各种繁琐碎事做完了以后,天色渐渐变晚。而夏云轩自己也早已饥肠辘辘了。

于是,他合上大门,换上新买的大锁。趁着街上一些店铺尚未关门,赶紧买了一堆吃用的各种东西,打包背在肩膀上,匆匆忙忙地返回自己住处。那里,还有一个少女等着他回去照顾呢。

半个时辰之后,夏云轩远远就看见,木屋外的茅草棚里居然生起熊熊火光,浓烟滚滚。他的心里不禁一突,难道是我临走时灶里的火种没彻底熄灭,这个时候走水了?想到此处,他不由大急,赶紧冲回去。

等到近了,却见公孙雨颖拄着一根拐杖,正手足无措地站在茅草棚外,看着燃烧的茅草棚发呆。

夏云轩见状,连忙将肩膀上的包裹放下,抄起木屋门外的一根扁担,将茅草棚整个往外推倒。又挥起扁担,连连将起火的棚顶,支柱等打出远处。弄开这些燃烧的东西后,原先火被覆盖的水缸就露了出来,他掀起烧得焦黑的缸盖,接连舀了几十木斗水将火浇灭。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公孙雨颖问道:“幸好我及时赶回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火伤到哪里?”

公孙雨颖闻言,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不敢看夏云轩,低着头,口里小声地道:“我没事。对不起,我只是想做些吃的,不小心让火种掉柴草堆里了。”

“不要紧,人没事就好。说来应该是我的错,先前我多做些吃的才对。实在对不起,铁铺里的事情有点忙,回来迟了。”夏云轩摇摇头,并没有太在意。

公孙雨颖抬起头,愧疚地对他说道:“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时,夏云轩注意到,公孙雨颖腿上的伤口包扎处隐隐有些染红,不禁眉头一皱。他几步来到她旁边,一把将其横抱而起,一边抬脚往木屋内走去,一边口里说道:“没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如非必要,千万别乱走。”

“嗯。知道了。”公孙雨颖望了少年一眼,俏脸蓦地红了,低头轻轻地应道。

夏云轩并没注意到对方的神情,仅仅是感觉怀里的娇躯似乎比之前温软了许多。他轻轻地将公孙雨颖放床上之后,回头把吃用的东西拿了进来,又是一连串忙碌。

过了些许时候,天色彻底黑了,公孙雨颖吃完东西,洗漱一番,换上了新衣,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至于夏云轩,则躺在新买的草席上面,开始思索着未来日子的安排。

这个世界,铁制器具基本种类,与那个世界差不多,唯一区别是质量。这里人们日常的铁制用具,实在是太粗制滥造,容易生锈,不够经久耐用。不能说这个世界的冶炼技术,比他那个世界差。若真要比起来,实际上是有过之无不及。

听刀疤脸与人聊天时说过,外面的城市有一些冶铸大师,专门为武者炼制神兵利器,千年不锈,断金碎玉,吹毛断发,根本不再话下。只不过,这样的冶铸大师,绝对不会自降身份,去给低贱的普通平民制造器皿的。

当然,也有一些冶铸大师,曾经制造出一些极为出色的日常器皿,进贡给上层贵族。可是,让他们将冶炼技术传播出去,流传民间下层,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故此,这个世界的冶铸水平出现了两极分化的情况。一端是兵器铸造技艺超凡入圣,另一端日常金属用品粗鄙简陋,让人无语。

当然,那个世界也有这种情况。可是,它总体的冶炼水平颇高,技术惠及世界各个金属行业。生活用品方面,就算是普通平民,也能用上总统一样的东西。

刀疤脸原先只是一个普通士兵,曾经接触过一些军匠,后来才当了逃兵,转职铁匠。不过,他能拿得出手的技能,也仅仅是简单地将铁矿石,炼成海棉铁,在经过锻打,成为普通铁块。也就是“块炼铁”。而后锻铁成型,打磨,淬水。至于质量,马马虎虎,基本勉强用上一些时候。

当然,即使如此,他制造的器具也是颇为受小镇周围的平民欢迎。毕竟,这个小镇太过偏僻,想要获得一件铁制工具都不容易。

再说夏云轩,虽是从那个世界来的人,却没有看不起刀疤的技艺,而一直默默地观察,虚心向学。他没有直接用言语与刀疤脸交流,但在对方平常的喝骂呵斥之中,也渐渐地掌握了这一门古老落后的技能,即“块炼铁”。

另外,夏云轩对此并没有满足。他一直偷偷地尝试“炒钢”,并成功制造出“百炼钢”。他的特制双刃,就是拼命挤出时间,在夜里制作成功的。

当然,夏云轩藏在床板下的钢弩与复合弓,则是用“灌钢法”一点点极其艰难地做出来的。

要知道,铁铺也不常常有生意做的,故此刀疤脸并不常在。每当空闲时,夏云轩就被他留下来看铺,他则去找镇上的酒肆喝酒,聊天,甚至去嫖宿那些年轻寡妇。这个时候,夏云轩就忙碌个不停了,一边回忆着从那个世界学来的知识,一边开展着各种冶炼实验。

但是,即使他记得那些理论,行动起来也是充满了困难的。然而,哪怕他失败了无数次,却并没有气馁,一直研究,琢磨。整个过程自然艰辛无比,有时铁矿石损耗大了,还时不时遭到刀疤脸的拳打脚踢,狠辣鞭打。他一声不吭,没有解释。

起初,刀疤脸个人猜测,夏云轩制出铁器,偷偷变卖换取钱财,是为了准备逃走的路费。这举动放在他眼里,夏云轩无疑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因而整个人极为恼火,每每心情不好,则找夏云轩的出气。

至于夏云轩,依然故我,忍受毒打之余,也准备了两柄尖刃,必要时刻,随时与之拼命。

不过,他到底不是什么白眼狼。闲暇之余,帮助刀疤脸做饭炒菜,洗衣扫地不说。有时候,刀疤脸喝得酩酊大醉,呕吐连连,也是他帮忙照顾。而相对的,刀疤脸对他私用铁矿石的举动,终于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打骂虽没有停止,次数却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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