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变脸,谁也比不过苏子渊。他完全无视了站在旁边的颜睿那铁青的脸色,端出他那副矜贵又温文的样子来。而杜箐则抢先他一步开了口,对方茹说到:“方董多虑了,要说不对,也是我家子渊没轻没重。不过,也请您不要在意,他不过是见不得有人拿我说事罢了。当初我妈将我交给他的时候,可没少叮嘱他呢!”
“杜小姐和苏少,感情真是好得让人羡慕。”方茹牵起了杜箐的一只手,看见杜箐脖子上环的那个罗马风格的项链,突然说到:“这个项链我记得,当初我也准备竞拍,却被苏少抢先了一步,至今都觉得有些遗憾呢!”
“人生的憾事总是难免,不过这些身外之物,之后总能遇到更好的。”苏子渊笑道。
杜箐听着两人云山雾罩的打了一番太极,就听方茹说到:“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既然来了港城,不如我做东,请两位吃顿便饭,也算是赔礼压惊。”
“那子渊,就却之不恭了。”苏子渊一手拦着杜箐的腰,那副尊敬中带着亲昵的样子,让人险些以为方茹是他亲大姨。
方茹点点头,对在一旁傻站了N久的颜睿说到:“阿睿,这眼眶都青了,你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阿冬,你送大阿睿过去。”
颜睿脸色铁青,他倒真没想到,方茹竟然胳臂肘往外拐得这么光明正大:“不劳方姨您操心了,我自己能去,方姨要和亲家公子吃饭,我自然不会在这里碍事。”
说完,颜睿一转身就走了。
方茹如今的座驾是一辆银色劳斯莱斯,劳斯莱斯品牌创立于英国,是世界最为顶级的豪华轿车,价格昂贵,性能高超,更是地位与权势的象征。即便是对车没什么爱好的苏子渊,在看到方茹的这辆劳斯莱斯银魅的时候,也忍不住心尖抖了一下。
方茹的保镖为杜箐拉开了车门:“杜小姐,请。”
方茹请人吃饭的地方,是港城十分有名的一家五星级餐厅,饭后,甚至还体贴周到的派车将他们送回了宾馆。
一进宾馆的大门,杜箐就忍不住感叹到:“那位方董,态度真是奇怪。前一秒还跟憋着气使坏一般,后一秒却又笑意盈盈的跟咱们吃饭,甚至一点都不在意你打了颜睿一拳,那不是她侄儿么?”
苏子渊将身上的黑条纹西装脱下来,正在一颗一颗的解着马甲的扣子,他手指白皙修长,圆润的扣子从他指尖一个一个跳出来,显得极富诱惑力。
“那还得感谢杜小姐您跟那位管不住下半身的颜大少起了冲突啊。”苏子渊笑道:“我要是没给颜睿那么一拳,今晚还说不定有没有这顿饭呢!”
“怎么说?你打了颜睿,方茹还很高兴?”杜箐将自己平摊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型,苏子渊粗鲁的将领带扯下来,松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趴在杜箐旁边。
“方茹和颜家的关系,本来就不融洽。”苏子渊摸了摸下巴:“只是没想到,会恶劣到这种地步。”
杜箐若有所思:“颜家打亲情牌,想把颜柯留在C城,但是方茹不愿意。然后两方有冲突?应该也不至于吧。”
“方茹本来就恨透了颜家,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颜柯笑道:“你还不知道吧,颜柯他是个私生子。当初他港城回归前夕,颜柯的父亲颜东翎是大陆这边派往港城的间谍之一,而方家当年在香港,恰好是最为鼎盛的时候,在整个港城商界颇具影响力。当时,迫于各种规定,两人没办法扯结婚证,而颜家也一心希望为颜东翎取一位京城的妻子,助他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但是,两人不愿意分开?”杜箐问。
“岂止是不愿意分开,方茹未婚和颜东翎公开同居,甚至生了儿子。但是,一直到颜东翎执行任务去世之前,方茹都没有得到颜家的承认。而在颜东翎去世之后,颜家老爷子因为颜柯是颜东翎唯一留下的血脉,用了种种手段,从方茹手里夺得了颜柯的抚养权。”苏子渊语气平淡,杜箐却心情波动了起来。
“我要是遇到这种事,肯定也恨死颜家了。”杜箐嘟着嘴:“哪有这么缺德的啊。”
“我倒觉得怪不了颜家,要怪只能怪颜东翎死得早。”苏子渊声音淡漠:“要是没死,熬到港城回归,自然能打结婚证。儿子都生了,难不成还能塞回肚子里不成。我反倒是觉得方董挺可惜的,为个死人守了一辈子。”
杜箐和苏子渊在港城停留的时间并不长,拍卖会完结的第二天,两人就一起搭飞机回了C城。杜箐先回了趟家,将两人的行李放回家,而苏子渊则直接去了公司上班。
杜箐回公司的时候,苏子渊正在办公室里给人打电话。杜箐每次围观苏子渊打电话的时候,都觉得他简直精分。一会儿如沐春风,一会儿严肃刻薄,电话一通接一通,他接电话的态度转变就跟手机模式转换一样,一秒钟搞定,压根用不着思考酝酿。
“来,苏总,这是公司项目部送来的策划书,最好在下午之前就看完。然而,晚上X行行长约你吃晚饭,定在了XX餐厅。”杜箐将一大叠文件放在苏子渊案头,见苏子渊神色间满是疲惫,忍不住问他:“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苏子渊揉揉太阳穴,甩了甩头,勉强道:“没事,还撑得住,工作重要。”
说完,他伸手拿了叠文件,准备重新投入工作。
杜箐直接走到他身后,从背后压在他身上,头埋在他耳边:“休息一下好不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苏子渊毫不在意:“再说,我又不是女人,那么在意容貌干什么?”
“睡眠不足的话,脸上皱纹会增多,显老。”杜箐动作温柔的将他手里的钢笔抽了出来,盖上盖子扔到一边,在他耳边低语:“你也不想你三十岁的时候,看上去像四十岁,但是我还保持着二十岁的样子吧!”
苏子渊手腕一用力,将杜箐拉到怀里:“好大的胆子!我还没老呢,就开始嫌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