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们都坐过来,朕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们夫妇二人。”皇上跪坐在主位的坐垫上,招手对水溶和黛玉笑道。
水溶无奈,只好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榻前,坐在皇上的左侧,而黛玉却不肯上榻,只在榻前的一个脚凳上,挨着水溶坐好。而子詹原是站在黛玉身边的,黛玉却把他送到了皇上身边坐好。毕竟他是皇子,将来要君临天下的人,此时也不可怠慢了他。
皇上也不勉强,只淡淡一笑,宝琴便端着一壶滚开的泉水进门,走到矮榻前,福身施礼,待皇上准许后,方走至榻前,把手中的托盘放在炕桌的一角,取茶叶,洗茶具,开始冲茶。
黛玉一直静静地看着宝琴,宝琴这两次来到府上,并没有刻意的和黛玉接近攀谈,而是尽职尽责的做着一个宫女该做的事情。这让黛玉有些奇怪,宝琴不是宝钗,她原本也是个随性的女孩,从不伪装,所以黛玉喜欢她原本的天然去雕饰,跟她相处时间不长,但却很谈得来。可如今的宝琴,让黛玉有些看不透的感觉,眉宇之间那股淡淡的忧伤,虽然淡,但却总是化不开的样子。
但是皇上坐在对面,黛玉知道这不是跟宝琴说话的时候。
宝琴冲了第一遍茶,用来洗了茶具,然后第二遍,先给皇上,再给水溶,再给黛玉。
皇上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点点头,对水溶说道:“这茶好,朕回头走的时候要带着点。”
“这分明是皇上赏下来的,为什么又要带着走?”水溶不满,皇上今儿是来视察子詹听课的吗?分明是来给自己搅局的,明明这里二人在闹别扭,偏他来了就不走,又品茶又谈国事,何时是个头?
“哦?是吗?朕怎么没喝出来?”
“这是茜香国进贡的红茶。玉儿刚才已经说过了,许是皇上没听清楚。”水溶重复了一遍,又在心中嘟囔:谁知道你的心刚才在哪儿,抓玉儿的手,还坐玉儿坐的垫子,哼!若不是因为你是皇上,谁受你这等闲气?
“哦?只是我的茶似乎冲不出这个味道。好了,茶在其次,刚才听王妃所言,说:银子不会自己生出来,银子,粮食,钢铁,铜钱等等有价值的东西,都需要百姓去种植,开采,创造。那么想必,王妃的心中,应该有一番关于富国强民的好见解了?今儿朕一定要听个痛快才行。王妃不要吝于赐教才好。”
“臣妾不敢当皇上的话,臣妾小时候,听父亲说过几句闲话,那时还小,听的一知半解的。这些日子进了王府,视野开阔了许多,想起当年父亲的话,才有一些感触而已。”黛玉轻轻俯身,谦虚的说道。
“好,朕就想听听你这感触。”皇上点头,期待的目光看着黛玉。
“皇上刚才说富国强兵的见解,臣妾不敢当,这强兵之策,乃是武将的事情,臣妾一窍不通。可这富国,臣妾想,应该跟富家的道理是一样的。”
“对,家国家国,富家之策既是富国之策。”皇上点头称是。
“既然道理想通,也不外乎四个字。开源节流。”黛玉说着,把手中茶杯放在矮桌上,轻轻起身,在矮榻前来回踱步,“这四个字看上去很简单,可真正做到却不容易,先说开源这一项,家业就那么大,摆在那里。若没有足够的银子是没有办法扩大家业的,扩大不了家业,这开源便是空谈。就像是皇上,国库里没有银子,很多事情便无从谈起,这件事情好像是个死结。可若是跳出来想,这便不是死结。”
“先说粮食,粮食是从土地中种出来的,没有土地便没有粮食,所以边疆诸国,为了躲我天朝的沃土,不惜冒着伤亡惨重的代价来侵犯我疆土。同样,作为君主,也在想尽办法扩大自己的边疆,让自己的国家幅员辽阔,以为只有那样才会富足。可是皇上知道不知道,就在鱼米之乡江浙一带,尚有不少荒芜的土地无人耕种,更别说我天朝西北,东北,西南这些地方。记得我父亲在的时候曾经说过,东北大片沃土,因为气候寒冷,而无人耕种,除了山上遍植林木之外,又大半的平整土地都在荒芜着。而东北的气候只有冬天十分寒冷,春夏秋三季还是可以种植小麦,大豆等农作物的,皇上为什么不鼓励东北的百姓们勤奋开荒呢?难道他们每天过着游牧式的生活,东走西奔的,比这种安居乐业更加舒适幸福?”
“对啊,你说的西北,西南朕没有去过,东北那一带朕在秋天去打过猎,那里的土地肥沃,的确都是难得的好地,可是大片土地都荒芜着,长满了杂草,真是可惜了。朕回去之后便拟定政策,鼓励东北的百姓开荒拓土。”皇上若有所思,而水溶曾经随着皇上出关打猎所以知道那里的境况,所以也连连点头。
“至于我天朝还有多少未开垦的荒地,臣妾无法计算,但臣妾知道,将来黄河两岸治水成功,也会有万顷良田成为我天朝的财富。所以臣妾拿出了十五万两银子,去支持皇上治理黄河。臣妾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北王府将来多一份家业而已。”
“嗯!好!哈哈。”皇上一拍腿,“王妃的眼光的确远,你不单单看到了荒地,还看到了我天朝未来的土地,不错不错。”
“皇上,其实这粮食不过是财富之一,而我天朝的百姓之中,最富庶的,并不是种田之人,甚至不是拥有千顷良田的地主。”
“哦?拥有千倾良田还不是富人?那什么才是富人?”皇上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