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这话让你父皇听见又要骂你。”
“他呀,就是一个大懒包。”婧瑶说着冲着子詹瞥了瞥小嘴,做了鬼脸。
“谁是懒包?也不知道是谁,早晨起来月儿姐姐不叫,都不起床,哼。”子詹立刻回嘴,照样瞥瞥嘴,依样儿做了个鬼脸还给婧瑶。
黛玉在一边看的心思一动,仿佛触动了什么,良久不语。
不多时秋茉和太妃也冒雪赶来,进门后太妃拉着黛玉的手又数落了一顿子,见水溶并不在屋里,又问:“怎么溶儿不在?不是说有他陪着吗?你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跟我弄鬼,回头看我不教训他!”
“母妃,王爷原是在的,只是刚皇上来了,他陪着皇上去园子里散步了。”黛玉忙轻声回道。
“怎么,皇上来了?”太妃一愣,方不再埋怨黛玉不听话,自己跑来赏雪,又转头连声叫下人准备滚滚的热茶,把桌上的酒菜换去,另摆了茶点果子来,娘们儿赏雪。
秋茉便拉着黛玉悄声笑道:“刚母妃还怪这怪那,可到头来谁也不及她老人家有兴致。”
“你这死丫头,如今越发大胆了。”太妃笑骂秋茉,双手却已经把婧玥和婧瑶牵住,又问:“刚才跟着你母妃吃什么好的了?”
婧玥和婧瑶原就是人精儿,此时自然拉着太妃专捡着她爱听的话说了没完,黛玉和秋茉一起跟着太妃进屋坐下,子詹便靠在黛玉的身边。
太妃便笑道:“联句不好,你们不如制些灯谜留着,等过了年灯会的时候用。”
“母妃说的极是,就听母妃的今儿索性制出几十个灯谜来,等过了年上元之日,把这园子好好地布置一番,索性弄个游园灯会倒也罢了。”黛玉点头应着。
却说皇上和水溶出了飞雪阁沿着冰冻的池水慢慢的走去,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的想。走出了好远,皇上才立住身,看着树枝上越积越厚的积雪,轻声说道:“朕回去后即下密旨,叫王沐晖回来,你,加上云轻庐你们三人,务必给朕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朕听你的话,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动摇国本。但这口气朕实在是咽不下去。”
“是,皇上放心,我们三人一起,以一月为限,一定给皇上一个交代。”
“好,朕要的就是这句话。”皇上轻叹,转身看着一身白衣的水溶站在雪地里,宛如一株落满了白雪的青松,便忍不住说道:“朕若真的是女史水莲所生,那咱们可又近了一层,过了这个年,朕想立子詹为太子,把你的两个女儿里挑一个给他做王妃。咱们亲上加亲,如何?”
“臣惶恐,孩子们还小,这亲事是不是早了些?若说立子詹为太子,这倒是大事,要在朝堂上公义方可。至于立太子妃的事儿,还是等两年再说吧。”
“呵呵呵,你呀,何时也变得这样胆小起来?”皇上轻笑,声音倒是更加轻松起来,朗声说道:“罢了,朕要回去了。你在家好好地陪你的王妃吧。”
“这大雪的天,路也不好走,皇上还是要多多保重龙体,跟皇上的护卫还没来,这……”
“教你的护卫跟朕回去不就得了?难道还要朕等他们不成?”
水溶便有些为难,但也只好应声道:“是,臣护送皇上回宫。”
皇上却笑着拍拍水溶的肩膀:“朕说教你的护卫送朕回去,又没说让你护送。”
“皇上万金之躯,臣不敢疏忽,还是臣护送皇上回去。”水溶哪敢大意,硬是和皇上一起出园子,扶着他上马后,带着几十个护卫左拥右护,送皇上回宫而去。
皇上原说是留水溶在家陪王妃,可水溶一随皇上进宫,便有一大堆事儿等在那里。皇上皱着眉头进御书房看内阁大臣们过滤一遍之后送来的奏折,水溶便只得到内阁去看昨晚和今早送上来的折子,一一查看一遍,捡着重要的叫人给皇上送去,又把那些无关痛痒的都搁置到一边。内阁里还有几位大臣,因听说皇上早起冒雪去北静王府,如今是北静王陪着一同回宫,只当发生了什么大事,个个儿都拐着弯儿的来水溶面前打听内里的消息,被水溶用一一打发出去。
密调王沐晖进京的圣旨当日发出,直隶省和京城原不过一千余里路,虽然是风雪天,圣旨不到三日也便到了。王沐晖当时正在做水治工程的善后事宜,因今冬天冷的厉害,皇上和水溶商议着决定,工程暂停,但严令在职的河工人员一定要看护好现有的工程。若有损坏,立斩不饶。
王沐晖接到圣旨,来不及收拾行囊,便急匆匆打马回京。三日后王沐晖进京,因没有面圣所以不敢先回家中,只在朝廷接待外方官员回京的驿馆住下,然后整理行装,准备进宫递牌子等皇上传旨觐见,却见水溶一脚踏进门来,上前抱住他,连声笑道:“想不到你这家伙这么快的腿脚,这才几天就回来了。”
“卑职参见王爷。”王沐晖见是水溶,也又惊又喜,急忙行礼参拜。
“得了得了。不要多礼了,万岁爷这次招你进京,是为了一件事情。走吧,跟我回去,先见见你那好妹子再说,这几天本王的耳根子就没清静过。”
“妹妹可好?家书中说她已经有了身孕,不知何时临盆?”王沐晖听水溶如此一说,立刻关心起黛玉来。
“很好,很好,如今本王哪敢怠慢?你只跟本王回去瞧瞧也就知道了。”水溶不由分说,拉这王沐晖便往外走。
王沐晖知道如今水溶参政,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自己一进京他便找到这里,一定是奉了皇命,所以也不多话,便跟着他出驿馆,上马飞奔,直奔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