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破了天,我们可还有安宁的日子吗?”黛玉无奈的笑着,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窝的笑靥带着醉意。
“我们不安宁我便让所有的人都不安宁,让他们都陪着我们,直到目的达到为止。”水溶说着,把黛玉放在床上,然后伸手把她脚上的丝绒绣花鞋子脱掉,又去解她斜襟丝绵小袄上的盘扣。
“我自己来。”黛玉说着便要推开他的手。
“不,我来,你解我的。”水溶魅笑一声,一边动手,一边俯下身去,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乖,听话。”
她转眸看他,握着衣襟的手突然轻轻松开,那衣襟便轻轻地滑开顺势而下,露出她玫红色的中衣,衣领边的蝴蝶兰花惟妙惟肖,兰香丝丝飘渺,香甜可人。修长的手指探入背后,勾挑之间把背后的衣带解开,然后顺着柔软的滑腻再回到前面,解开中衣的珍珠纽扣,她轻轻一笑,抬手环上他的脖颈。
水溶的目光骤然间深邃起来,仿佛忍耐到了极限,猛然间俯下身子,捉住她的樱唇狠狠的吻她,火热而疯狂,却带着温柔和缠绵,像草原之火慢慢燃烧,逐渐汹涌,直烧透了半边天。
罗帐轻舞,云雨几番。
他终于放开禁锢她的手臂,转身倒在她的身侧,拉过锦被拥住她娇小玲珑的身躯,她蜷着身子将头深深的埋进被子,墨色的发肆意散落在素色的床单上,像一幅委婉的山水泼墨。
“玉儿,睡了吗?”水溶修长的手指游弋在锦被里,轻声问道。
“没有。”黛玉轻轻地翻身,眨着氤氲的眸子看着水溶,“王爷还有话说?”
“你有没有发现,云轻庐今晚有些不对劲儿?”
“没有,王爷发现什么了?”黛玉说着,便往他的肩窝里靠去,那里温暖而安全,一直是她安然入睡的好枕头。
“他有些魂不守舍,看泠月姑娘的目光也跟原来不同。虽然有重逢的欢喜,却没有原来的那种惺惺相惜。我听小杨子说,他这次出门,遇到一个十分美丽的男人,还说,他跟那男子之间,异常亲密。”
“莫不是他们传说的,那种——断袖?”黛玉说着,便羞红了脸,又啐道:“果然那样,我可是错看了这位云大人了。”
“不是,我怀疑另有因由。”
“什么因由?”黛玉说着,便打了个哈欠,不待水溶回答,便闭上了眼睛,云轻庐有无断袖之癖她并不关心,只要他不勾引水溶就好了。
水溶刚要说起落花公子的事情,却听见黛玉的呼吸变得沉重悠长,便轻笑一声,把锦被拉高,把她严严密密的裹住,看着她的睡颜,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的云轻庐却一个人躺在书房里,睁着眼睛看着帐子顶,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儿,干脆又披上衣服起身,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那一枚红色的琉璃枫叶,细细的把玩。
窗外的寒月挂在天空,冷冷的月光透过繁复雕花的窗棂映在书案上,也映在云轻庐披着月白色衣衫的身上,斑斑驳驳的光影又让他想起了蝴蝶谷的吊床,蝴蝶谷的灌木丛,和那三间窄小的草庐……
远远地,似乎有隐隐的箫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时而有,时而无。像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相思之苦,却把云轻庐原本狂放不羁放荡不堪的心给搅乱,如平静的湖面上,抛入了一颗石子,一池的月色便碎了一片。
夜深人静。琼花楼的楼顶,可以俯瞰大半个京城。
一身月白色锦衣的落花,披散着长发,坐在楼顶的最高处,手中握着一只紫玉萧,轻轻地吹着不知名的曲子。忘了这曲子是从哪里听来的,亦或根本就是她自己随意吹出来的心声。只是这样寒冷的夜里,原本该是潇洒不羁的箫声也凄凉起来。仿佛背井离乡南去孤飞的大雁一般,催人泪下,惹人断肠。
琼花楼下,冷清的街道上立着两名粉色衣衫的婢女,她们只是那样冷漠的站着,静静地听着楼顶之人的箫声。暗想一向最讨厌悲悲戚戚的尊主何时变得这般哀怨起来?只是作为尊主的贴身婢女,她们更加奇怪的是,这一路从扬州走到京城,尊主已经不再向从前那样对她们无所不谈,而是习惯了一个人默默地沉思。就像今晚,尊主又一个人独坐楼顶,吹这样忧伤的曲子,又是因为何故
同样孤寂的夜晚,饱受相思之苦的人又何止云轻庐和落花这一对?
琼花楼往往西北方向,一个偏僻的胡同里,宝钗一个人坐在廊檐下,静静地看着夜空中冷寂的星子,双手抱着肩膀,似是抵不住晚来风寒。
“姑娘,回屋吧?”莺儿从屋里出来,身上一身半新不旧的棉衣自然更是抵挡不住这隆冬的严寒,一边劝着宝钗,一边哆嗦着嘴唇,面无血色。
“今儿是妈妈的五七,我坐在这儿守一会儿。”宝钗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坐成了一座冰雕。
“姑娘,夫人在天有灵也会心疼姑娘的。这天冷的什么似的,咱们还是回屋吧。”
“妈妈在天有灵,定会怪我,连把她装裹起来送回南边都不能。如今她一把灰散了,和父亲天各一方,只怕连父亲都会怪我是个不孝之女。”宝钗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眼泪,涩涩的眸子里,是空洞的目光,让人看了不忍再看。
“姑娘已经尽力了。夫人痨病而死,不烧是不行的。好姑娘,进去吧?”莺儿已经忍不住跺脚,脚上的冻疮生疼生疼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