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座新府邸自从开始收拾,子詹等人便经常过来,对这府上的地形早就了如指掌。只是今日新婚,宾客众多,分了内席外席,子詹已经十五岁,不再是黄口小儿,此时新娘未到,若是擅自闯入内室去说闹洞房,有些不大合规矩,但子詹又不放心水琨一手筹备的那些花样,一定要亲自进去验看一番,只好借着凤璿做幌子罢了。
凤璿是小霸王,这是北王府,林园,后宫,和王沐晖新府邸里的众人都知道的事实,她说什么,除了黛玉,只怕无人能挡得住。所以子詹和水琨二人跟着凤璿,顺利的饶过偏院,从后面的穿堂进正房内室,但见里面的洞房中,铺天盖地的红绸红帐,还有龙凤高烛,系了红绸的瓷器古董,杯盘碗筷,和精致讲究的茶点果子。
“太子,这边——”水琨指了指鸳鸯红帐的侧顶,子詹顺着望去,并没看到什么不妥。水琨便笑笑,从怀中取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阳光反射过去,一缕亮光投进屋子顶上,子詹便看见一根极细的银丝从屋顶垂下来,笔直紧绷,下面系在雕花大床的顶上。
知道这是一道消息机关,子詹微笑点头,亦不问此是做什么用的。
“还有那里,那边,这儿……”水琨又指着另外几处,子詹开始都看不出来,唯有水琨的小镜子反着亮光照在上面,才能发现,原来这屋子里只这样的银丝线,便又五六处。
子詹满意的点头:“好,干得不错!”
“说好了,这次我们兄弟只是替太子出头,琳儿记住了?母妃问起来,你一定要作证人的。”水琨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肯上当,叫了凤璿过来,自有他自己的打算。
“知道了哥哥,你是奉太子之命行事嘛!太子是储君,储君也是君,自古以来,君命难为……”
“丫头?”子詹皱眉,发现自己这次终究是被这兄妹二人算计了。
“大丈夫敢作敢当。”凤璿迎着子詹责备的目光,不依不饶的说道。
“好吧好吧,反正上次的事都叫你们兄弟二人扛了,这次我就抗一次,下次嘛,就该是子律了吧?”子詹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二殿下?他向来是个乖孩子,遇到这种事都躲得远远地,肯同我们一起才怪。”水琨不屑的哼道。
“不怕,他敢装狗熊,我再也不理他。”凤璿得意的笑笑,却把子詹给吓了一跳。
“丫头你再说一遍?”
“我说子律哥哥啊,他那天告诉我,以后一定要和我一起做坏事,再也不会躲到一边了。”凤璿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不准!”子詹敛了笑容,沉声说道。
“为什么?”凤璿不解,却见子詹恼火,心中莫名其妙又委屈万分。
“你记得我不准就是了。无论何事,都有我跟你一起,不许找子律,知道不?”子詹莫名其妙的泛酸,伸手把凤璿搂尽怀里,抱起来转身就走。
待到良辰吉时,府门口鞭炮齐鸣,众人便知花轿已经到了门口。有好热闹的小官小吏和官场上年轻一辈的便纷纷离席,去大门口观望新人下轿。
水琛坐在正厅第二席,打眼看着屋内众人,见水溶和几个叔伯辈的亲友尚在笑谈,子詹亦归坐,唯独不见水琨去了哪里。便暗暗一笑,继续不动声色的故作深沉。
却说王沐晖在大门口,手持弓箭,对着大红喜轿的轿帘连射三支苍头箭,众人一起叫好,司仪高声唱道:“请新娘下轿!”
边上喜娘掀开轿帘,但见一只白玉般的酥手搭在喜娘的胳膊上,接着一个身材窈窕,一身大红喜服,头上盖着龙凤呈祥大红盖头的女子,缓缓地从轿子里下来。另有喜娘拿了大红绸子塞到那女子的手中,女子牵着中间结了大红花的绸子角,跟着前面同样一身大红衣衫,胸前十字披红的王沐晖往府门口里面走。
藏在人群里的水琨和凤璿,相视一笑,只见水琨从怀中取出一个汉白玉雕刻的莲藕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轻声念叨:“好好表现啊,不要辜负了二爷我的一片心意。”说着,便对着新娘子的脚下,轻轻地扔了出去。
那新娘子头上盖着大红头巾只听见外边笑声喧哗,并看不到任何人,甚至连脚下的台阶,也只能看见刚好踏上的那一集,所以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也不敢离开王沐晖太远,可谓亦步亦趋。
谁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一侧扔过来,不偏不斜正好扔到她的脚下,新娘子柳氏不防,一脚踩上,那白藕原是汉白玉石雕刻而成,又硬又滑,踩在脚心,咕噜噜一滚,新娘子便重心不稳,往一侧倒去,不过万幸的是,她倒去的方向,恰好是王沐晖的身侧。王沐晖听到动静,急忙回头,在众人惊呼之时,下意识的抬手,把新娘子抱在怀里,把一场灾祸变成虚惊。
“天!好悬啊。”凤璿捂着小嘴,闭上双眼,似乎是对天祈祷,其实是捂着嘴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放声大笑。因为她已经看见舅舅搂着娇小的新娘子一脸尴尬,正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
“哎?这是什么?白玉藕?好精致的雕工啊!”一个好事的年轻人俯首看着滚到自己角下的罪魁祸首,弯腰捡起来,托在眼前细细的端详。
“好!天赐佳偶!王大人的姻缘得上天的祝福,祥兆!”有迂腐的人便在一边凑趣。
“对呀!果然是天赐佳偶!”众人起哄,看着铺了红毯的台阶上,王沐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