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眯着眼睛看了眼孟才良递给他的名片，“雨落娱乐集团？原来陈繁你现在到那个公司去了，不过你不是学生吗？”
宋阳直接无视站在他身前的孟才良，让孟才良十分尴尬。
孟才良有些恼怒地看着宋阳，“这位警官，我和城东分局的郝局长是朋友，你如果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就来找我属下麻烦，我想你可能会吃官司。”
宋阳终于正眼看孟才良了，他将名片塞回孟才良的兜里，“孟才良是吧？需要正当理由我就给你一个，你的属下陈繁，现在和五起命案有关联，我们需要带她回局里调查，这个理由行不行？”
我白了宋阳一眼，他干嘛故意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
果然，就在宋阳说完这句话之后，无论是孟才良还是谢珂，他们的脸色都是大变。
一般人和一起命案扯上关系都会让人敬而远之了，更不要说和五起命案都有关联。
孟才良看了眼走廊两边的特警，一个个荷枪实弹的，显然也误以为这些特警是来抓我的。
我上前一步对孟才良说，“科长你不要听他乱说，宋阳是我朋友，他今天来是了解一下昨晚流匪的事情。宋阳，我们走吧。”
给了宋阳一个警告的神色，宋阳耸了耸肩膀，倒是没有再胡说八道。
“收队。”
一群特警来得快走得也快，坐上宋阳的警车，他这才将一直叼在嘴上的香烟给点燃。
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和宋阳说，“用不用这么夸张，还出动这么多的特警。”
宋阳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很自然地和我说，“秦然是国家特级通缉犯，你知道什么是特级吗？获此殊荣的人可不多。”
我识趣地闭上嘴没有说话，宋阳却是继续往下说。
“只是一转背没有照看到这边的功夫，你就又给我弄出这么大动静来。之前我还以为秦然逃出安北市了，现在看来他也知道灯下黑的道理。秦然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宋阳冷笑一声，从旁边拿起一本书丢在我的大腿上，“看看吧，新出版的《刑法》。想不想知道窝藏特级逃犯判几年？”
看见这本书说心里不慌张那是假的，我陈繁虽然从小就穷，但是做人做事都是规规矩矩的。要是换做以前的我，不用宋阳来询问，我早就把秦然给供出去了，现在却像是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样，死不开口。
“你就算现在不说也没关系，上面对秦然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就在今天下午，从全国抽调了精英刑警成立专案组，目的就只有一个，把秦然给抓住。”
我的心一颤，觉得这一次秦然恐怕是真的比较难过了。
宋阳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变化，他吸了口烟，“是不是紧张了？不要想着给秦然通风报信，没用。现在所有离开安北市的出口都有安全检查，现在让他跑只会让他落网更快。”
听宋阳在旁边说这些，我自己都能脑补出秦然在警察铺天盖地的搜查下，能够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最后被抓住的情景。
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要对秦然有信心。我开始转移话题。
“明知道秦然不可能在我身边，还带这么多的特警来，摆排场吗？”
宋阳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也不全是为了摆排场，主要是我现在要带你去的地方比较特殊。”
我诧异地看了宋阳一眼，转过头打量车窗外面，发现宋阳这不是把我往他所在的警察局送，好像是往城郊外开？
注意按到这个变化的我有些紧张，“宋阳，你到底搞什么鬼？”
宋阳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叹了口气，“知道我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吗？”
我想了想，这才想起来上次林轶给他提供了个错误的情报，那不是吴贤明逃跑的码头，而是刘雪丽逃跑的码头。
我吃惊地看着宋阳，“你们抓到刘雪丽了？”
“抓到很久了，你们家那口子摆我一道的事情我会记下的。”宋阳对着前面扬了扬下巴，“今天是刘雪丽执行死刑的日子，我带你出来长长见识，顺便看看你们两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抬头往前面看去，果然看见就在河岸边，有一队武警持枪负责警戒。而一个女人穿着囚服正跪在河岸边。
宋阳出示了他的证件，武警示意那些特警不能进去，只有我们两个能进去。
一名带队武警走过来对宋阳敬了一礼，“马上就到执行死刑的时间了，你们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宋阳笑着给武警队长递了根烟，“上面同意了的，你知道的，案子线索太少了，我们现在过来看看能不能再问出点什么。”
武警队长接过香烟，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们这不是胡闹嘛。这都定案了，死之前还不让犯人清静一点？”
宋阳又开始对自己人耍无赖了，他将武警队长拉到一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停偷偷对我做手势，让我过去见刘雪丽。
刘雪丽已经和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不一样了，没有了浓妆艳抹，也没有了她穿警服时候的那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她就那样静静地跪在河岸边，看着流淌的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丽姐。”
本来想有点骨气，但一开口还是下意识地喊了她丽姐。
刘雪丽的眼神渐渐凝实，她慢慢转过头来看我，笑了起来，“哦，陈繁啊。没想到我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熟人竟然是你。”
“丽姐，你……”
“还叫我丽姐？”刘雪丽叹了口气，“也对，混我们这一行的，有些时候喊顺嘴了就改不了口了，就好像很多事情一旦做错就回不了头一样。说吧，是不是他们叫你来套我话的？”
刘雪丽虽然现在样子很狼狈，但是气势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好像什么事情都被她看穿了，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样。
我摇了摇头，“不是来套你的，我只是来看你最后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