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是一般人，转眼间就已经面色如常了，尽管心中有疑问，到底无人张口询问。
暗卫行事向来不须问什么，他们从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尽管现在行走在阳光下。
孟泽抬起眼帘，眉毛微挑，看了眼窗边的人，叫来守在门口的小九，只是吩咐一句“收拾干净”。
小九一直守在门口，房中几人说话并未避着他，所以听到老大的吩咐，他并未询问什么，转身就去办事了。
看着老大吩咐完之后，其余三人都并未说话，一时间房间中只剩下了苏苏吃糕点的声音。对比房间外的喧哗热闹，这里安静的有些诡异了。
他们看向窗边那人，只见她右手中的折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手心，悠闲淡然，一如往昔，仿佛那残忍的话和她无关。
可正是她现在的样子，不知为何，却让四人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不问为什么，这是普通暗卫们的规矩，却不是他们的。
跟那些永远只能在黑暗中穿梭中的人不一样，保护大人，那是信仰，他们将永远忠诚，永不背叛。
小主的身份，在大人说出口的时候，保护她，已经成了他们的使命。
然而生来就具备的深厚背景，骨子里傲慢的脾气，无一不在提醒他们，眼前的这位小主仅还是名义上的。
能获得他们从心底里认同的东西，从来不是外在的条件，可能是一句话，也可能是一个动作，但是前提是一个人的本性。
家族重任，多年历练，他们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冲动的少年，尽管心狠，尽管强硬，却从未一刻丧失本性。大人当初曾教他们，不忘初心。
所以，听到这位小主随意的说出要一个人的眼睛的话，他们不免有些怔忪。
只是此时此刻，比起他们的耳朵，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个暗卫，没有敏锐的直觉和判断，势必会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所以能在刀光剑影中活命的人，感官分外敏感。
虽然说出了那样的话，她身上的气势却始终没有改变，甚至连一丝变化他们都没有感受到。
这样的人，不是心如止水，就是心思极深。现在看来，很显然，他们眼前的这位，属于后者。
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跟着小主行事，彼此之间甚至毫无默契，但是他们相信主子，这是主子亲命的小主。所以这一次，他们选择了信任。
房间中安静一直在持续，赫连羽一直靠在窗边未动，似是津津有味看着窗外的景色。
直到有人敲门，是小九。他手中还捧着一个盒子，“老大，任务完成”。
他说完，接着把手中的盒子双手递到了孟泽的面前。如此一来，盒子中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
“可收拾干净了？”孟泽这句话，问的可就有意思了。
赫连羽微微挑眉，依然没有开口，对于那人的回答，她并不在意。
然而，其余四人却不像她这样的无所谓，这样的小事，本就不用他们这样的人出手。可是当时孟泽却是让小九亲自动手，这本就是让他去打探情况的意思。
他们想要一个理由，为她的无所谓，为他们心中摇摆不定的信任。他们都需要一剂强心针，孟泽如是，其余人亦如是。
所以尽管知道不合适，孟泽还是问了，他感觉到这是他们双方的机会，一个相互了解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他有种感觉，一个连骨子里都清冷的人，一旦他们不能获得她的信任，恐怕他们再无第二次机会了。
不得不说，孟泽真的猜中了，赫连羽从来都懒得宽容。
有些东西，就像雪山上一年比一年厚的冰案，她不是没有，只是早已成冰。
机会，她从来只给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