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未免太随性了些,若是在他自己父母面前摆出这副德行,估计早就被赶出宫去了。
那样的拘礼,只怕语筠也无法忍受吧?凌霄忍不住担心起来,虽然两人在某些程度上而言算是互诉了心意,可是,真要走到一起,只怕还有太过的难关要攻克,光是金族皇室那一关,便足够让他头痛了。
不过,有一点却是万幸,他并非下一任的王位继承人,否则,他只怕是连现下的自由都争取不来。
“请各位协助我族,一起查清此次乌岩被劫事件,自是感激不尽!”土王的话说得再真诚不过,也让人寻不出半分虚伪的影子,凤语筠不由在心底唏嘘,竟然也有这样朴实的王?
“就这样?”只查乌岩被劫事件,那么……那个魔灵师呢?他们都不打算深究吗?
而她,唯一的兴趣便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毁了她的男人,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人类,他身上的气息太过黑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吞噬一般。
“只这样,其余一切,作凭凤小姐自己意愿,本王愿意赋予您在境内最大的自由。”此话一出,凤语筠心下已是了然,土王并不是不在意,而是笃定了只有她能够解决此事,便索性全然不作干涉,交由她自己决定。
如此甚好!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可帮你们,但是,我的行动,不能受到任何形式的干涉,否则,我随时都会撒手离开。”这不是威胁,只是单纯地陈述她的意愿罢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懂,自然也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没有那些形式化的宫宴欢迎,凤语筠一行人立马随着乌严风出了宫,前往他们要查探的第一个地点:神殿。
神殿离皇宫不远,是为土族祈福所设,土王每个月都要进入神殿,与大祭司一道为全族人民祈福,在全体土族的心里,这里是绝对神圣的地方,不可侵犯。
可是,扩建神殿所需的乌岩却半道被劫,可以想见,若让民众得知此事,会引起多大的动荡,土王严令压下此事,秘密查出真相,以免引发动荡,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站在巨大的石门前面,凤语筠心里再一次感叹,怎么这个世界的门都要做得如此之大呢?
仰头望去,据目测,这石门至少也有十余米高,还不知道有多厚,这样沉重的门,不用灵力真能打得开吗?
正这么想着,眼前的石门缓缓打开,头发被清凉的风徐徐撩动,空气中流动着灵力因素。
果然如此呢!
凤语筠唇角微扬,视线放平看着渐渐加宽的门缝,一个高大的暗影立在那里,一点点清晰起来。
待石门完全打开,那个人的身影也清晰了起来,凤语筠无意识地微凝了眉心,怎么感觉这个人……有熟悉的感觉呢?可是,她很确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个大祭司。
心中虽有疑惑,凤语筠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淡定地跟在乌严风身后走到大祭司身前。
“乌严风见过大祭司。”乌严风的语气里是全然的崇敬,凤语筠也看得分明,那大祭司的神情清冷圣洁,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眉宇间自有一番傲气。
两人视线相遇,皆是默默无言,对视良久只后,那大祭司也只是缓缓点头,便兀自转身往里走去。
乌严风示意他们跟上,一路跟在大祭司黑迦鲁身后前往神殿扩建之处。
凤语筠心里一直有着淡淡的熟悉感,视线便不由自主地紧跟着乌迦鲁,却始终回忆不出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进入神殿之后,乌严风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静默地跟在大祭司身后,神情庄严肃穆。
她记不清楚走了多久,待前方的人停下脚步,她也停下了脚步,这才有闲暇挪一挪目光,这才看到,他们正处身于一座只完成一半建筑的大殿之中,正前方是祭坛,似乎已经建好,上面蒙了一块足够大的黑布,掩住了什么东西,凤语筠全然不了解这里的一切,也懒得去猜测,只要是她能够知道的,离开之后再问乌严风自然就能知道答案。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涌动起不安来呢?这样的情绪,扰得有些焦躁,下意识地寻找着她紧盯了一路的身影,最终,在祭坛侧边的角落里发现了他。
只一眼,她便觉得心中一震,大祭司明明穿着一身雪白镶金边的神服,站在那黑布与暗影之中,为何能隐藏得那般天一无缝呢?让她几乎找不着,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死一般的沉寂……
黑衣男人!没错,这个大祭司与那个魔灵师有着相似的气息,却又能轻易地区别开来,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甚至完全相反,一个黑暗,一个光明,可为什么她会觉得两人这么相似呢?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如同利刃扎入般疼痛的感觉自大脑深处迅速传播开来,逼得脚下一阵虚浮,差点稳不住身形。
“呃……”怎么回事?头为什么会这么痛?
“语筠!”凌霄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状,伸手过来恰好扶住她摇晃的身子,看清了她脸上的苍白,焦急不已。
“凤小姐不舒服吗?”乌严风也走了过来,见凤语筠面色苍白,额间冷汗直冒的情形,也顾不得礼数,忙向大祭司告退。
“大祭司,凤小姐身体不适,我们改日再来查探线索。”
“无妨,她……随时都可以来。”那双似乎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凤语筠,没有丝毫波澜,却让别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大祭司,绝对不简单!不是正义,便是邪恶!
凤语筠心中下了定论,却也对乌迦鲁这个人更加好奇起来,脑中一阵剧痛传来,她能清晰地听到某根神经绷断,之后,便没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乌严风别院自己的房间里,茫然地睁着眼睛好一会儿,她才渐渐缓过神来。
凌霄就守在床前,见她醒来,自是欣喜不已,赶紧端来杯子喂她喝了些水,“语筠,你感觉如何?”凌霄很是忧心,已经请御医来看过,却是诊不出病因来,只道是疲累过度,多加休息便可。
但他却觉得,凤语筠这突如其来的头痛绝不单纯只是疲累所致,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呢?
“凌霄,你觉得……那个大祭司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觉得他跟一个人有些像呢?”凤语筠身上有些乏力,挣扎着坐起身来,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听凌霄的看法。
就理智而言,凌霄绝对更甚于她,当然,只除了在她有危险的时候,这个男人才会笨成一个傻瓜。
“你也有这种感觉?语筠,你是不是也认为,大祭司与那个神出鬼没的魔灵师很像呢?”说完,凌霄只是静静地看着凤语筠,却是久久相对无言,可他却能从凤语筠的眼神中,轻易地读出答案。
果然!
那个魔灵师与大祭司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
凤语筠的急病并无大碍,只休息了一天便相安无事了,只是,心底留下的阴影却是挥之不去。
身体一向健康的她,怎么会突然犯起头痛了呢?她可不会傻到去相信医生说的,只是疲劳过度,以前在部队里训练,连续三天三夜的急行军加突袭任务都扛得住,这种类似于游山玩水的旅行,又怎么可能放得倒她呢?
更何况……晕倒,这种事情之前从来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过,实在是太过可疑。
如果不是她自身的问题,那便是她去过的地方或是见过的人有问题。
神殿?大祭司?还是另有其他?
“语筠,药已经晾凉了,快喝了吧!”一直陪在旁边的凌霄,把药碗递到凤语筠手里,看她心不在焉地喝下,又接回了空碗。
“在想什么?”
“我的身体没这么弱,最近也没感觉累,一定有其他的问题……”凤语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自己的异常跟神殿和大祭司脱不了关系。
“你的意思是,那个大祭司有问题?”凌霄也在怀疑,可是,抓不到实证,又看不穿那个大祭司,思考再多也只是空想,起不到实际作用,甚至有可能混淆了自己的思维,无形中被人引到偏离的方向上去。
“绝对有问题!”如果大祭司没有问题,那就是她自己的有问题了!
就在这时,门被人打开,泽西尔走了进来,冷着一张脸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乌严风有了新发现,在外面等我们。”
这个别扭的男人,又在闹什么脾气?凤语筠心里闪过这一句话,莫名地有些想笑,索性把心里的疑问暂时放开,起身准备出门。
“走吧,去看看!”或许,这案子的结解开了,那些个疑问也能寻出些线索来。
抱着这样的期待,凤语筠跟着乌严风离开了别院,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一处荒凉的老宅,翻过院墙,地上摆放的,赫然是先前被劫的乌岩。
“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才来到岩城不过三天,连全面的搜查都不曾展开,这些乌岩居然就找到了,若是没有人特意指路,有可能这么顺利吗?
“不是我们找到的,而是……有人给我送信,告诉我乌岩藏在这里。”事实,这能称之为‘藏’吗?这座废宅就在岩城之中,只要他下令全城搜查,必定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藏都没处藏。
劫走乌岩的人,到底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让人脑子里一片糊涂。
这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呢?
乌严风隐隐有一种被人耍着玩的感觉,心底早已生起了怒气,只是隐而未发罢了。
“既然如此的话……这位小偷不如现身一见,否则咱们走了,岂不是要再约时间?姑娘我……可忙得很哪!”凤语筠已经非常确定,这慕后主使者根本就是冲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