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休息的时候,伊文经常暗地里偷瞄妮娜。费沙在一旁看着,抽空到他旁边,问他:“连续两次复活你真是千古第一人,复活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伊文对他还不是很熟悉,想了想答道:“好像睡了一觉,起来后一点力气都没有。”
费沙琢磨着,点头说:“大概就是那样吧,我也觉得就这种感觉。”
伊文微微一笑,忽想起一事,放眼看看四周,其余人都离得颇远,低声对他说:“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听完了千万要冷静。”
白精灵好奇心强胜,费沙禁不住跟着小声问:“什么事?”
伊文反问他:“你们族中有一个叫艾琳的剑术诗人,是不是?”
费沙一愣:“你怎么认识她的?”
伊文又问:“还有一个叫赛瑞尔的银月游侠。”
费沙骄傲地抬起头,眼里却露出复杂的感情:“不错,她的实力在全大陆排名前五,她的速度快得像风一样。”
伊文被他的话吓得一惊,排名前五的弓箭手都打不过赛蒙,按理说弓箭手通常是法师的克星,可那天赛瑞尔拼尽全力才把他逼入绝境,终究还是被他重创,如果不是加隆不及时赶到就要一命归西了。
费沙略略不满:“你说不说?要是什么事也没有,下次别跟我开这种玩笑,看在辛普的面子上这次绕了你。”
伊文突然问:“单打独斗谁能杀得了赛蒙?”
费沙马上露出轻视的神色:“他没什么了不起的,全靠手中那把法杖,若不是那样,奥菲利亚和辛普杀他易如反掌。我平时练习不多,纵然这样也丝毫不惧怕他,不过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所有和魔鬼打交道的人都这样。”
伊文心中一动:“那把法杖究竟是怎么回事?”
费沙变得愤恨和厌恶:“它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那只眼睛是‘恶魔之眼’,监视他的同时也负责输送力量给他,他使用一次魔界的力量,灵魂就被吞噬一点,瞧他那副模样,就是结果。”
伊文心中冰凉,比划着阿兰多的巨剑问他:“这个样子的剑,你知道吗?”
费沙凝视着他,缓缓说:“你知道的真不少啊。”
伊文正色与他对视,费沙终于深吸一口气:“像赛蒙那样把灵魂出卖给恶魔的法师,你们人类每一代都有,哼。那把剑,我可以这么跟你说,那个半死不活的法师的杖和那把剑,是平民和国王的关系。它叫‘魔剑’。”
他极度厌恶地哼一声,接着说:“可他们跟魔鬼交易后得到的魔器在魔界里都是不值一文的垃圾,恶魔绝对不会把‘魔剑’交给人类的,永远不会。”
伊文问:“如果真有呢?”
费沙瞟了他一眼:“那是席琳女神打瞌睡了,不小心把东西弄丢了。”
伊文对于这类事情一窍不通,和他交谈后顿然产生一种渴望他帮自己解迷的冲动:“已经发生了,我的朋友阿兰多,五年前得到了‘魔剑’,人类已经得到了。”
费沙瞪大眼睛看他,伊文把事情简要告诉他,他呆得半天,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人类,你的幽默水平太差了。”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埋头苦思起来,伊文焦虑地看着他。
“那把剑是被召唤出来的。”奥菲利亚突然站在他们旁边低声说,伊文和费沙吓得蹦起来,被口水呛得不住咳嗽。原来他们一个全神贯注地想,一个全神贯注地等,都没发觉奥菲利亚靠近。
伊文惊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奥菲利亚看着他笑道:“我们精灵的听力没人类那么差。”
伊文呆了:“你全听见了?”
“当然。”奥菲利亚答道,“这件事我听族人提起过,大家私底下讨论,一致认为有谁将它召唤出来的,有些伙伴已经自发前去调查了。”
伊文惊道:“你是说阿兰多?”
“不。”奥菲利亚答道,“就是全世界最顶级的法师都不知道怎么召唤它,别说一个骑士了,他只不过机缘巧合地捡到它罢了,就跟你捡到‘受诅咒的匕首’一样。”
伊文全身虚软,费沙问:“谁召唤的?使用黑暗魔法的就你们黑暗精灵和人类,人类就免提了,绝对是你们,听说你们手里有《凯沙默示录》,竟然是真的。”
他说着,震惊得声音都变了,伊文也吃惊地看着奥菲利亚。
奥菲利亚移开视线看着远方:“我从未听说过,《凯沙默示录》纯属谣言,这已经是公认的,你们别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们身上,说到卑鄙,谁不第一个想到人类?”
她对伊文点点头:“我不是针对你。”
伊文却一副呆呆的样子不说话,奥菲利亚看着他说:“赛蒙不杀你是因为惧怕阿兰多。”说完飘然走开:“赶路了。”
费沙一把拉住伊文:“你说有事告诉我的。”
伊文现在心烦意乱,三言两句把在猎人村庄的事告诉他。费沙气得七窍生烟,奥菲利亚按住他的肩膀,冷冷瞧着赛蒙的背影。
刚到前面查探回来的辛普突然举手示意他们停下。
伊文脸色微变:“有情况吗?”
辛普一指他:“你和我到前面去清理一下,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
伊文别了别腰带,和他钻入路边草丛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费沙看着他们的方向,略显自豪:“隐藏得真不错,但是还是远远比不上我们的大地行者,不够轻,不够快,不够灵活。”
奥菲利亚淡淡一笑,说到隐藏世上有谁比得过黑暗精灵的深渊行者,她不喜欢牵扯到种族纠纷,没有反驳他。
伊文紧紧跟着辛普,借助石块树木野草,穿行片刻,辛普终于在一块大石后面停下。
辛普指着路边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人,已经潜伏很久了,估计是一个等待路人经过,准备打劫的宝藏猎人,你现在去杀了他。”
伊文点点头,知道辛普在考验他的实力。同是拿匕首的职业,对付起然比较麻烦,因为彼此熟悉对方。伊文正要悄悄过去偷袭,辛普马上拉住他:“第一个错误,他先躲起来的,偷袭没用,光明正大叫他出来。”
伊文心里一凉,这么快就让他挑出毛病来了。
从隐藏处走出来,顺路过去,离得近了才喊道:“出来。”
路边哗啦啦一响,一股寒气割破空气直扑伊文。伊文站立不动,心想绝不能出错。等他的匕首离自己还有一个身位,斜向前跨出一步,躲过他的攻击。这时自己正好就在他的背后,毫不迟疑地一刀照着他的脖子劈下去。他猛地回身,匕首从自己肋下穿过来,劈下的这一刀砍在他的胸口,只划掉他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