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沉,睡眠熟练的把它漆黑的斗篷覆盖在大地的脸上。雾气悄然降落,在夜色的掩护下,遮盖了整个县城,就像面纱装饰着少女的脸。
梁爽回到家的时候,茶几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张倩双眸闭合倚在沙发的靠背上歇息,精巧的鼻翼轻摆,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好一副睡美人姿态。
这才是幸福!
在学校里有恬静的美女老师陪伴,听着黄莺啼鸣般的脆声,闻着贴紧后背娇躯挥散的芬芳,梁爽深深的迷恋,陶醉。
回到家中,妩媚妖娆的张倩妮子静静的等候,那轻睡中的慵懒媚态,娇美的睡颜完美的展露了她内心纯洁的世界,让梁爽不由得感叹:得如此美眷,夫复何求!
赵小雅的车子理所当然的没有修好。气门芯是梁爽换上的,很仔细,很认真,一点都没有消极怠工。只是等赵小雅借来打气筒后才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自行车不但气门芯坏掉,连车胎都被刮了一道口子。于是乎,梁爽又一次暗怀兴奋的心情,再做了一回白马王子,送恬静美丽的雅儿公主回家。
晚风轻抚着两人的脸颊,不知不觉间,梁爽和赵小雅之间的距离,缓缓的拉近了。
“倩姐。。。”梁爽轻轻的唤了一声。
“啊,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张倩并没有沉睡,只是天气炎热外加中午忙的太凶,有些疲惫,坐着坐着不自觉的就眯了过去。听到梁爽的声音,立刻惊醒。
“第一天上课,有些事儿忙活。”梁爽有城墙般厚的脸皮撑着,张口谎言从不打草稿,哪怕刚刚与赵小雅分开,见张倩问及,也丝毫没有心虚怯意。
“是呢,当大班长了,事儿肯定多。”张倩美眸眨巴了几下,撅着小嘴打趣道。
“你来很久了,吃了没?”说话的功夫,梁爽麻利的洗完手坐到沙发上,准备吃饭。
“我等你呢。”说完,张倩起身走到门口,弯腰洗手。
自从老板娘度假回来后对她若有若无的态度和隐约纵容她跟梁爽之间关系的原因,张倩在梁爽家不再拘束,特别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更是如同一对小夫妻般坦然自如。
饭后,张倩收拾碗碟后离开,梁爽原本打算送她的,可张倩硬是不许,态度坚决的拒绝。这也让梁爽很是无奈。虽然老爸老妈审问自己后,老妈的做法确实很明显,显然是默从了两人的发展。按道理这是好事,可以让梁爽趁机深入发展,并找机会跟妖娆妩媚的张倩那啥一番。。。
只可惜,自从两人事情隐约得到何庆玲何大老板娘的纵容后,张倩小妮子再跟梁爽相处确实坦然自如了很多,就跟一家人似的,可也有了对梁爽而言非常不利的弊端。那就是梁爽一直惦念的身体亲近动作也跟着杜绝了。
每每看到张倩坚决抵制、避之犹恐不及的态度,梁爽也只能屡次无奈的鸣金收兵,随潮而退。敢情老妈这一手玩的真够漂亮!给了儿子一个若隐若现的前景,但实则是画饼充饥,真正的好处一丝没捞着,甚至连原本前进了一步的关系都被果敢的遏止住了。
身边明明有美女徘徊,却只能看不能碰,这让梁爽无奈之余更感到一丝由衷的委屈和不忿。只是操控这一手的是自个儿亲生老妈,梁爽也没奈何。
貌似海明威说过:“勇气,就是面对痛苦泰然自若。”梁爽深以为然,也因此觉得自己并不缺乏勇气。
张倩屡次送饭,屡次让梁爽的念想失手,不过他也从未气馁,虽然行动上并没有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鲁莽,可内心里的想法——又有谁知道呢!
屋里的风扇吱嘎吱嘎的响着,砖瓦房的墙再厚,也早就被炎热的气流炙烤通透,所以屋里虽然有风,但并不凉快。不过梁爽心不在此,脑海中惦念着明日清晨去接赵小雅,意识转移相当成功,倒也不觉得热,随着夜深人静的气氛和时间的悄悄溜走,梁爽缓缓睡去。
陷入熟睡的梁爽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康姚村的赵小雅正脸色苍白的倚在父亲屋门的炕角,芊芊玉指交错掰着,关节泛白。她正面临着人生起落的重大时刻,这一步迈出,或许一生平安幸福,或许即将步入无尽的凄苦深渊。
…………
…………
夏日的清晨到来的很快,道路两旁繁茂的枝叶不动声色的亮出了崭然的绿衣,随风抖动间展露迎接烈日暴晒痛苦的坚决和信念。
梁爽带着赵小雅来到李家老豆腐摊位,要了两份饭,对坐吃起来。
赵小雅今日脸色不太好,漂亮的大眼睛里有着几缕血丝,隐隐的黑眼圈和红润的眼眶让梁爽很确定面前这个浑身透着娇弱无助的女孩儿昨晚并没休息好。心事重重的面容下,隐隐透着一丝无奈和麻木。
梁爽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询问,但又觉得唐突佳人,引来赵小雅对自己不必要的心理芥蒂。毕竟两人不过有一个巴掌数的过来的接触,这就开口询问人家的家事,显然很不礼貌,也容易被女孩儿建立心理防线。所以,一路迎风飘摇,直到去了学校,两人分开,梁爽也只是嘴唇嗫喏了几下,没发出询问的声音。
开学的第二日,韩光辉神通广大的又不知从何处借来了杂志,开始了埋头熬课之旅。梁爽心中惦记赵小雅的问题,上课也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谁叫他过目不忘,知识积累丰富,运用自如呢!数学老师或许是发觉到这个唯一数学满分的少年有些注意力不集中,‘善意’的提问了数次,爬黑板做了四道题,可就是不出错。等梁爽回到座位后又发呆、发怔,直到下课铃声结束也没精神起来。
数学老师对功课好的学生都是极度宽容的,虽然觉得自己上课没能勾起学生的兴趣而感到心头酸楚,但想到自己班里有个分量级的尖子学生,期中、期末考试肯定会给自己‘长脸’,也便欣慰不已。
“下节是班主任的课,你也敢看?”梁爽不希望韩光辉在赵小雅课上做这种举动,或许就是爱屋及乌的一种表现。喜欢赵小雅,便希望她的课也能不出现瑕疵。
“有什么不敢的?”韩光辉意外的扭头看了眼梁爽。过去同班那么久,这家伙可从没管过自己,难道是当了班长的原因!?
梁爽虎目一瞪,正要给韩光辉上堂政治课,给这个顽劣份子做点课前的思想教育工作,就见姚亮阴沉着脸绕了过来。
韩光辉眼角看到姚亮过来,一提气用鼻子哼了一声。姚亮阴沉的脸立刻更加的阴寒的滴水,只是怒瞥了韩光辉一眼,又盯着梁爽,眼神稍好了些。
“有事?”梁爽看出姚亮貌似是来找自己,可抿着嘴不说话,也不好百分百确定,便问道。
“我……想问你个事儿。”姚亮眼神闪了几闪,开口道。
“行,什么事儿?”梁爽起身,边往外走,边问道。
姚亮的架势明显不想当着韩光辉的面说,梁爽没想过调和他们俩得关系,也不能给他们当着自己的面打起来的机会。趁着课间,还是起身走出教室。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停放车子的树荫下,姚亮才停住。其他同学都在教室门口附近的空场玩,这里四周无人打扰,两人站在树荫下倒有些密谋策划的架势。
“你这两天都是送赵老师回家的吧。”姚亮冷不丁的问道。
“嗯,呃……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看中赵小雅了?”姚亮不理会梁爽的反问,追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梁爽眉头微皱,语气淡淡的道。事态不明,不予表明自己的心态。还是先看看情况再做结论的好。
姚亮抿着嘴沉思了一下,表情很沉重,故作成熟的道:“要是你看中赵小雅的话,我得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
“十几岁的屁大孩子,玩什么深沉啊!还不幸的消息,电视剧看多了吧?”梁爽咧了咧嘴,心中暗自腹诽道。
姚亮见梁爽的表情没变,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装扮起来的深沉、稳重、悲痛的深情立马摧枯拉朽的垮掉,面露焦急的解释道:“我家就在康姚村,赵小雅家是我家前邻居,你这两天去接她上班,我都知道。”
梁爽望着面前这个大变脸的稚嫩少年,看他眼中的焦虑和急迫,心中不觉得有了些许感动:“你刚才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上门提亲了!”姚亮说话如捣蒜般迅速:“赵小雅就要嫁人了。”
梁爽一怔,下意识的问道:“真的假的?你脑子没病吧?”在梁爽眼中姚亮只是个好面子、又有点朴实善良,带点义气冲动的少年,他的话梁爽虽然佯装认真的听,可实际上并没当真,只是这回话刚出口,脑海中立刻想到赵小雅今天的表情,不由的顿时相信了大半。
梁爽脸色一变,双手猛地抓住姚亮肩膀,低吼似的喊:“你说真的?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