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能出寺,即便做样子,第一天也要做足了。明天再出寺,舒儿再忍耐一天。”
“其实我也这样想的。”云舒的声音里透着狡黠。
墨君寒的下巴抵在云舒头顶,碧蓝的双眸里一片深邃。可人儿从小到大总是这样懂事,除了她有些赢弱的身体让自己操心外,其他事情,好像都没有让自己操心过。她有时懂事的让人心疼。外人看来,她是个极其顺从的人儿。其实不然。墨君寒知道她有自己的处事原则,若有事情违背她的原则,她无法改变,便会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甚至舍弃。
可人儿的这种倔强一度让墨君寒很不安。他担心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可人儿舍弃。光是自由,他便无法给她。皇城之中的人,谁可以有真正的自由?
因为不安,也更因为发自内心的疼爱,墨君寒可以尽自己最大限度地宠她,疼她,爱她。只希望有一日,这无边的宠溺能让她留恋,不舍,甚至愿为此改变她自己的一些原则与坚持。
到了国寺,圆和大师亲自接待,于寺中大殿一番虔诚跪拜之后,圆和大师将他们安置在寺庙后院偏左的安静院子内。待守卫等一切安置妥当,这才让寺外等候多时的普通香客入寺参拜。
云舒打量着对面而坐的圆和大师,发现他现在的样子和上次过来请圆和大师为太后治病时的样子是一样的,根本没有变化!而且圆和大师白眉白须,根本就是仙风道骨的样子。云舒觉得他定不是普通人,眼睛一亮,问问他说不定有答案。
“大师,我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阿弥陀佛!既来之则安之。公主的根本就在此,何必痴迷他处?”
云舒惊讶地看着圆和大师,他竟然知道自己想问什么!那他一定知道自己是从异时空过来的人!真是高人!“那大师能否告诉我,我来这有什么意义呢?”
“命由天定,公主的人生老衲无法参透。但是老衲知道,公主是慈悲为怀之人,他日定将能母仪天下助圣君一臂之力,造福天下百姓!两位贵客先行休息,老衲告退。”说罢便施礼离开。
云舒终是将想再问的问题咽进肚子里,估计再问下去,这大师也只会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大师的话她听明白了,这辈子是回不去了。如此也好,那她就彻底踏实地生活下去吧。云舒同学避重就轻地就此忽略了四个字,母仪天下!
“舒儿想去哪里?”
云舒这才记起屋内一直安静存在的墨君寒,该死,幸亏刚才的问题没有问出口,大师便答了,不然墨君寒再问她从哪里来,她要怎么回答!
“舒儿?”墨君寒直直看着明显为难的可人儿,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她于他不是如表面一样坦然,可人儿有事瞒着他,而且是一件大事。可是,令他不烦燥不安的是他却不能逼迫她说出来,否则,会将她推得更远。
云舒不觉得撒谎是更好的回答,她看着墨君寒,很认真地说道:“父皇,我有件事情在瞒着你,不光是你,除了大师,谁也不知道。那件事情对任何人都没有危害,只是我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但是我也不想骗您!我再寻着一个合适的机会说给您听。所以,您愿意相信我吗?”
墨君寒知道这样的坦诚已经是云舒对自己最大的信任,她没有骗自己,而是选择诚实相告,这已经让他很开心。
他温柔地看着有些忐忑的云舒,坚定道:“我信。”不是朕,是我!
云舒看着墨君寒,心里莫名踏实下来。她终有一天会把一切告诉他,这个男人值得信任。
“父皇,谢谢你。”这么多年对自己的精心呵护,除了谢谢,云舒不知道还应该再说些什么。
“傻瓜!”墨君寒看着可人儿泛红的眼睛,心里一阵疼惜。他握紧了云舒的手,脑中再次出现圆和大师的话,公主是慈悲为怀之人,他日定将能母仪天下助圣君一臂之力,造福天下百姓。墨君寒愉悦地翘起了嘴角,母仪天下的是皇后,是他的皇后!真好!
第二日晨起诵经,用过早膳过,墨君寒与云舒便换了普通百姓的衣服,从寺院后门下山,随行的还有侍卫正副两统领。为了方便,云舒穿了与墨君寒同样白色的男装,整个人小巧清秀的很。
路上云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父皇,下了山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叫爹爹?”不等墨君寒回复,云舒便否定了,“不好,分不清了。叫主子?”
“你可像随从?”
云舒撇撇嘴,“不像。那叫什么,要不叫兄长?大哥?或者……”
“叫爷!”墨君寒直接打断云舒那些越来越不靠谱称呼。
“爷,好耶,顺口。那请问下了山爷是想先随便逛逛,还是想先找处清静地歇息下?”
“随你。”
“爷真好脾气,跟着爷好幸福,都不会看脸色。我决定,以后一定要紧跟爷的步子,永远追随爷,忠心于爷!”
云舒调皮的话语直让后面的两位侍卫统领直抽嘴角!他们好像没有见过皇上的好脸色吧。
“调皮!”墨君寒满眼宠溺地轻拍了下云舒的小脑袋。
两位统领看得脸色都变了色!皇上果然够疼怡心公主!一向冷傲的皇上,在公主面前简直温柔的不像话!这人与人的待遇果真不能比!
“爷,我带你去几家不错的店给皇奶奶选礼物好不好?宫里的东西都差不多,说不定皇奶奶会更喜欢宫外这些东西呢?上次我送的佛珠,皇奶奶现在还戴着呢!”
“好,今天就跟舒儿走,也就你轻车熟路!”
“爷,不带你这样含沙射影的!要不是爷说话老不实现,人家至于偷溜出来嘛。”云舒这是典型的厚脸皮,耍无赖的理直气壮!
墨君寒无奈地笑笑,他确实无话反驳,是曾经答应过她带她出来玩的,却一直被耽搁了。
两位统领看到墨君寒的笑脸惊得半张着嘴,下巴差点掉下来!
“主,主子,笑,笑了。”副统领张枫惊得话都不成句。
“守好自己的本份!”正统领刘海沉声说罢,便紧跟上前面的两位主子。他们两人可是一点差池不能有,否则他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只怕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