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门开，几个医生疲惫地走出来。
“咦，这不是王教授吗，您这是……”他们一眼认出王楚山，立刻主动迎上来，很尊敬的样子。
王楚山说道：“里面的病人情况怎么样，我是他的朋友。”
“哦，您是他朋友啊！”医生解下口罩，神色变得严肃，向王楚山说了一下状况。
危险期是暂时脱离了，保住了这条命，不过后续能不能康复站起来，这几率就比较低了。
要做好一直卧病在床的心理准备。
“那不就是瘫痪了？”李九真微微一愣。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卖瓷瓶。
当然，这也不是李九真的错，只是因他手中的瓷瓶而起，谁也不能预测未来。
医护人员将庄自荣推出来，送去病房。
王楚山在王嘉乐的搀扶下，也跟在后面。
王楚山一脸叹息之色，坐在庄自荣的病床边，说道：“老庄啊，这是何苦。”
老庄依旧昏迷，当然不能回答他。
又坐了许久，不见庄自荣醒来，王嘉乐便对王楚山说道：“爷爷，这天也不早了，我们……”
“小庄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总不能将老庄一个人留在这儿吧。今晚我就留下来照顾他好了。”
“那怎么行啊爷爷，你这年纪不合适啊，要不还是我来吧。”王嘉乐说道。
她并非圣母，虽同情庄自荣的遭遇，但要说留下来照顾，还是挺不情愿的。
毕竟庄自荣和自家爷爷有交情，但自己对他，也就当一个认识的老爷爷。
人家亲孙子把爷爷差点气死，人却又跑了，这事儿让王嘉乐挺腻歪的。但也不可能坐视自己的爷爷在这大冬天留医院照顾病人。
作为一个孝顺的孙女，只能硬着头皮顶替。
“你一个毛手毛脚的小丫头，怎么能行？再说你明天还要去上课。”王楚山摇摇头，也不放心。
“反正我不可能让爷爷你留下来。”
“喂，你们两个什么情况，这医院又不是没护士，还是说你们觉得你们比护士更会照顾人？”李九真莫名其妙地说道。
“切，那意义不一样好不好，再说护士哪有自己人照顾得更妥当，人家护士很忙的。”
“花钱请一个专属护士呗。”李九真说道。
王楚山轻轻摇头，还是不太放心。
小樱迟疑了一下，说道：“要不我留下来吧，我也学过专业护理，只是普通的照顾，应该能够胜任。”
“这……不太合适吧？”王楚山说道。
“教授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段时间您给了我这么多照顾，还悉心指导我很多医学方面的知识。我这也是应该的。”小樱真切地说。
王楚山又推辞了几句，听得李九真都翻白眼了，才在一番道谢后，一起离开。
他们刚走没多久，小庄就匆匆赶到这边，一看小樱穿着，就道：“你是谁？”
“……”小樱一汗，敢情自己之前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啊。
也正常，小庄当时急着要钱，跑进药房后只揪着李九真，哪有工夫打量别人？
连林岫他都没印象，不记得见过小樱也正常。
当小樱将情况说了一遍后，小庄一阵沉默。
人家这么好心，还专门留一个人在这照顾爷爷，自己却联合一帮坏蛋，要对付他们，这样会不会太没良心了？
“你怎么了？”小樱见他脸色阴晴不定，没来得有些害怕，于是说道。
“没，没什么，呵呵。”小庄笑了笑，“我爷爷他情况怎么样？”
小樱将医生的说法重述了一遍。
“有可能一直这样卧病在床？”小庄眼皮挑了挑，拳头也握紧了。
事实上他也知道一切罪魁祸首是自己，但却无法接受这一点。
“不是我的错，全是他们的错，是他们要用这么低的价钱卖那个破瓶子！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觉得是假的……”
小樱见他咬牙切齿，心里更害怕了。
所以她忍不住说道：“那个，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非亲非故，小樱要走，也是非常正常的。
然而小庄听她这么说，却是冷笑。
看吧，人家根本没有照顾爷爷的想法，等自己一来，就要跑。
这些人害得爷爷变成这样，结果却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怎么会是我没良心呢？”
他点点头，对小樱说道：“你走吧。”
“嗯嗯……”小樱抓起包包就走，总觉得继续留在这儿，也许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看着她如避洪水猛兽的逃跑身影，小庄舔了舔嘴唇，对庄自荣说道：“爷爷，你等我。”
旋即一边打电话，也一边出去，远远尾随小樱。
虽然李九真他们刚走没多久，不过小樱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李九真等人了。
毕竟一出来就上车开走，又不是步行，当然也追不上了。
明天才搬家，今晚自然还是住原来的地方。
距离这里也不是多远，小樱想了想，也就没有打车。
另一边，坐车上的李九真忽然看向窗外，然后对林岫说道：“路边停一下，我有点事，你把老师他们送回去然后就回家吧，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哦，好的。”
“喂，你啥事啊？”王嘉乐好奇道。
李九真下车，冲她一笑，说道：“有兴趣？一起呗。把那个盒子一并带下来。”
“这个？”王嘉乐将盒子一抱，然后递给李九真。
盒子里装的，正是那口瓷瓶。
李九真将盒子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只用手提着瓷瓶，甩来甩去。
王嘉乐下车，跟王楚山说了几句，就屁颠屁颠地跟上李九真，说道：“你把盒子扔了干嘛？这样留个瓶子在外面，被人看见了，不被抢吗？”
“拜托，有几个人能认识这玩意儿，就算看到了，也只会当一个普通的花瓶而已。”李九真说道。
“这倒也是。专门用个漂亮的盒子装起来，反而会给人一种很值钱的感觉。就这么拿着一个瓶子，却又不觉得怎么样了。”王嘉乐点了点头。
车上，林岫见王楚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就问了句：“王教授，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王楚山干咳。
他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担心，这大晚上李九真把王嘉乐一个人带走，这是要干嘛呢？
毕竟自家孙女也成大姑娘了啊！
“应该……不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