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真从没见过楚当歌，一听底下躁动，就也立刻望去。
不用猜，也能看得出那几个人当中哪个是楚当歌。
从模样看在四十岁左右，脸有些长，皮肤很白，长相大众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就算隔得很远，李九真亦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一往无前的强大气势。
这股气势，明显是有意为之。
李九真也感觉到身边的文龙，身上那股“煞气”更加的明显。
他往前一步，人就紧挨着悬崖边缘站着，身上的煞气，一下子和这一块煞地“融合”在一起——
好像直接借了整座山的气势，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压迫过去。
这片悬崖只有十来米高，悬崖底下围观的那帮人，当然也看到了文龙。
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是没有武功的。
很大一部分都称得上高手。
总体看来，比李九真之前参加武斗大会上的那些人，更加厉害。
他们同样敏感，眼力毒辣，当然也感觉到文龙身上的“玄妙”变化。
“难怪会选择在此地比武，文前辈果然高招！”
“能把自己的气势，融入到这座山里，如此传神的境界，可真叫人仰望啊！”
众人纷纷露出敬佩的表情，武功浅的后辈，还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还是文龙的气势，丝毫没有往他们身上扩散的情况下。
要他们当中任何一个，替换楚当歌的位置，都很有可能爬不上山来！
从形式上看，楚当歌也处于“下风”。
文龙等于是养精蓄锐，等着他上来。
而他呢，一边要消耗体力爬山，一边从下往上，抵抗文龙这股气势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天知道这一点“下风”，会不会就让楚当歌输了呢？
和楚当歌一块儿登山的那几个人，武功实力明显低得多，应该是楚当歌的晚辈。
他们就在楚当歌身边，就算隔得超远，也还是能感觉到文龙的存在，以及那股无形无质的“煞气”。
其实怎么说呢？
所谓的煞气气势，根本就看不见摸不着，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甚至无从感应。
可偏偏他们就是能够感应，且无法置之不理。
爬上这样一座陡峭的山峰，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偏偏在文龙的气势压迫下，他们竟有种类似于“高原反应”的感觉。
才爬了一会儿，就有种无法遏制的身心交瘁感，一个个竟开始喘气，身上也冒起了汗。
这不是热汗，而是冷汗。
“该死的文龙，这不是耍赖吗？”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只是看着我们，就能给我们这么大压力？”
楚当歌既是文龙匹配的对手，当然不可能被这点“小手段”就吓到。
他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到现在，神色很淡定，爬山的动作，也如公园散步一般——
不，不是公园散步，而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随着他的逼近，他随意的观赏周围的环境，就好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于是，当他到了悬崖下围观的那些人面前时，就给这些人造成了这样一种感觉：
好像这座原本属于文龙的山，随着楚当歌一步步走上来，就被他给侵占了似的。
再看文龙身上那股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也减弱了很多。
无声无息，楚当歌就“化解”了文龙的优势，他的体温、呼吸频率、心跳的次数，都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可谓是风淡云清，举重若轻。
这些前来观战的人当中，有一部分人是中间派，一部分自然是站文龙这一方，希望他能赢。
另一方则是楚当歌的“亲友团”。
不管是哪个阵营，也不管当中有没有人和楚当歌与文龙特别熟的人。
反正这时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也没人跑去对楚当歌打招呼，分散他的注意力。
楚当歌也没有看向他们当中任何人，径直抬头，对文龙说道：“是你下来，还是我上来？”
文龙淡漠地一招手：“上来。”
“好！”
楚当歌微微一笑，也不去抓绳子，就这么发力，要直接往上蹬脚。
“万磁针没有感应，他身上应该没有白骨针了。”李九真闪过这个念头，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失望和惋惜。
纵然从楚当歌身上夺取一枚神针很难，但至少有这样一桩下落。
总比一点线索都没有强吧？
然而就在楚当歌发力，一只脚都已经蹬在石壁上时，李九真和樊以君的脸色，同时一变。
“嗯？”
楚当歌也都脚下一顿，重新站回到原地，扭头看向樊以君，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他又抬头看向李九真，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有趣。”
李九真和樊以君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身上的神针，都出现轻微的颤动现象。
这个楚当歌身上，真的有一枚神针！
究竟是不是白骨针，还不能确定。
但绝对是有神针的！
楚当歌也发现了樊以君和李九真身上有神针，若换个场合，他说不定就会直接出手，不然也会开口询问一二。
现在的话，不管什么，都没有和文龙这一场比武来得重要。
一切，等打死文龙过后，再说了。
他这临时出现的“状况”，也使所有人都发现了。
他们不知道内情，所以都挺好奇，
为什么楚当歌会特地看樊以君一眼？
其中有何深意？
樊以君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道姑，到底什么来头？
下一刻，楚当歌就再次迈步，如履平地一般，顺着笔直朝上的悬崖就跑。
文龙爬这悬崖，应该是靠手指，因为悬崖上有手指戳出的洞。
楚当歌则是用脚，每蹬一下，脚尖就会在石壁上留下一个脚趾大的洞。
相比较而言，用脚的难度，应该更大一点，所要耗费的体力，也将更多一些。
不过楚当歌不在乎，就这么身法轻灵的到了上面。
这下围观的这些人就反而往后退了一大截，这样才能更好的观战，纷纷伸长脖子抬着头。
“你们两个，下去吧。”在文龙和楚当歌对峙间，文龙对李九真和郎远说了句。
“是。”郎远抓着绳子，一跃而下。
李九真却没有立刻这么做，而是对楚当歌说道：“在打之前，你要不要把你身上的东西交给我？我觉得这样才公平，你觉得呢？”
“东西？什么东西？”
“公平？”
“这小子是谁啊，居然分散楚前辈的注意力，还敢用这种语气要求他交什么东西给他，他以为他是哪根葱？”
“好没规矩的后生仔。”
不少人皱眉，对李九真指指点点，很是不满。
也有人只是好奇，不知道李九真此话何意。
在他们关注下，楚当歌并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说道：“我又不以它为兵器，又何谈不公平？”
李九真眉头一皱，竟毫不掩饰一抹鄙夷之色，开口说道：“这也忒不要脸了。”
“……”围观人群中，登时哗然一片了。
这家伙，是找死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