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说,这边厢莲妃听说皇上又传召那个神似她的黛昭仪的时候,气的脸都黑了,然后就感染了风寒,还不许人去通知皇上,这不是分明要叫人皇上愧疚的吗?
当然这可不关长安的事情,她站在莲妃的大床边上哈欠连天,看着莲妃雪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盈盈之间还透着一股子的我见犹怜,这人不仅白莲花,还有着堪比林黛玉的娇弱病体,怎能不叫人心疼?
“你说,我就在这里,为何他这三年来却从来不碰我?!!”莲妃开始感伤春秋。
长安翻了个白眼,立马就被莲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瞪了一眼,他撇撇嘴,只要收敛了神色,那宫女方才好言相劝,“娘娘,国师不是说了吗?您的身子太过娇弱了,若是皇上碰了您,怕是又该心疼上好一阵子的。”
莲妃的脸色缓了几缓,“许久未见国师了,没准本宫的病已经好的差不离了。”
长安挑眉,锦国竟然还有一个国师?这可藏得真深。
“要不奴婢去请国师来一遭?”长安充满善意的提议。
马上遭到莲妃的无情拒绝,“还是别了,国师许是也忙碌。”
长安再次撇撇嘴,不带这样给人穿小鞋的。
莲妃却又转头对她的贴身宫女道,“碧莲,你去御膳房,本宫想喝燕窝了。”
碧莲不满的看看长安,却也没说什么,嘟囔着就出去了。
留下长安跟莲妃二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长安见没了外人,也就兀自寻了一个地方坐下,还慵懒的伸了伸懒腰,惹得莲妃微眯双眼,张口就是命令,“长安,你去给本宫倒杯茶!”
长安歪头,“不干!”
“你。。。!”
“我就是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宇宙无敌最可爱!”长安接的顺溜无比。
莲妃的脸色更加惨白,眼色一变,突然弯下腰狠命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好像是要把肺都生生咳出来一样。
长安无情的看过去,唇边勾着冷笑,“你别装了,没什么意思!”
却不想到莲妃还没什么话,身后却传来了怒吼,“你没看见她咳成这个样子了吗?”然后一道身影很快的冲到了床边,动作轻柔的为莲妃拍着背顺气。
莲妃咳得双眼含着泪花,却还是不忘楚楚可怜的为长安求情,“你莫怪她,她只是不晓得我的病情。”
长安翻白眼,不料却被弧括看个正着,怒火登时又上来了,看着这个身外客冷冷道,“世间怎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长安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她想起来了,当时花苓就是用这招将幕九酿生生逼死的,以至于最后幕九酿难产的时候,这个男人都没有去见她最后一面,因为在他心里,幕九酿跟她一样,都是心肠恶毒的女人。
可是这世间,什么是恶什么是善呢?
长安悠然一笑,在看见被弧括揽进怀中的时候,她看见了花苓唇边衔着的笑,得意且自满。
那她可小瞧她了,长安又不是幕九酿,再说幕九酿是因为爱着这个男人才会那般死心塌地,不然她怎么可能给他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哎呀呀,若是这一幕叫越清鸳给瞧见了,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啊?自己心心念念疼爱着的女人却倒在其他男人的怀里,这顶绿帽子,可真大呢~”
花苓的眼神闪烁,面上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你何苦这样冤枉我跟括,你明知道,我只是身子弱。”说到最后已经呜咽出声,泪水自然而然就顺着脸颊落了下去,好一朵圣洁的白莲花啊。
弧括看了自然又是心疼,手忙脚乱的哄着心爱的女人,还不忘瞪上长安一眼,“你给我少说点话!”
还真的以为自己受制于他了?
长安不屑的挑眉,“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还留在锦国呢?你在这里,是不是锦尘也没跟着一起回去!”
面对长安赤裸裸的质问,弧括觉得自己的面色难看了几分,分明是留下来等她一起回萧国的,但是在看到这个女人无情的脸时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不说,长安自然就以为是因为花苓了,眼神微妙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啧啧,看来我还是莫要打搅你们才是。”
说完也不管不顾就抬脚离开了,嘴巴也不闲着,张口就是一首淫诗,“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我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
身后还抱在一起的二人都僵硬了身子,许久花苓突然推开了弧括,面色不堪,“我是只爱阿鸢的。”
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一瞬间的沉寂,弧括竟然觉得这次被拒绝已经没有了以往那般的伤感,他勾起一抹笑,从衣袖里拿出一瓶药,“这是上回央了结庐制的药,你小心点自己的身子。”
花苓接下,眼角又是湿润,咬唇自责,“对不起。”
弧括觉得花苓就是太善良,但是越清鸳对花苓确实很好,他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摸了摸花苓的脑袋就又离去了。
所以他遗落了花苓一脸不屑的将他给的药随手扔在了床底下的模样。
——
长安觉得自己也该有所动作,看着面前猥琐的林平,长安这样想道。
“哟,长安姑娘,上回我姑姑还跟我提起过你来着。”林平笑的****,那一双眼睛已经上上下下将长安扫描了个遍,就差没有上手了。
都快将这货是谁给忘了的长安摸摸下巴,而后勾起一脸谄媚的笑,“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林姑姑的侄儿啊。”
“可不就是我了,上回我姑姑说想给我俩牵线来着。”林平说的一脸放荡,毫不顾忌。
长安眼睛一跳,故作苦恼,“怎么?金雀不是跟你。。。”
林平眼皮子一跳,很快就抛开了,“金雀算什么啊,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的,若不是为了你,我也放不着接近金雀打探你的消息了啊。”说着就要靠上来。
长安巧妙躲过对方伸过来的咸猪手,笑的一脸灿烂,“可是不巧,上回林姑姑说过以后,我就有了对食的相好。”
虽然这般说着,但是长安已经在暗地里观察起周围的地形了,可叹这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人言甚少,自己也斗不过这个人啊,若是放在以前,轻松放到这人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三年前她的双手已经废了,莫说是打架了,就连重物都提不动。
林平像是也猜出了长安的心思,谄笑着要扑过来,“这又什么?宫里的肮脏事还少吗?不差咱两这一桩!”
长安没个防备被他扑个正着,眼看着人就要上下其手,她一急,怒吼道,“其实我有花柳病,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太监对食!”
林平怀疑的眼光扫来,但是在看到长安白白净净的脸庞时,色心一起,“管它什么病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啊!”
长安迷迷糊糊的看着突然趴在自己身上不动的林平,然后一道很是不悦的声音传来,里面还夹杂着暴戾,“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还真的想跟他幕天席地不成?”
长安看着一脸黑雾的越清鸳,心里不解,他不是正在享受黛昭仪的侍寝吗?
以为长安是被吓傻了,越清鸳三两步就上前,一脚踹开了林平的尸体,瞪着长安散开的发髻,心中的不爽飙到了顶点,“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在这里瞎转悠什么?不知道很危险吗?”
长安云里雾里的看着突然生气的越清鸳,她也很想知道啊,这么晚了,她是准备跟红花一起去安梦芳的寝宫里吓唬吓唬她,但是他呢?
“你傻了啊?”越清鸳一把拉过长安的手,虽然看着凶狠,但是摸在长安脑袋上的手却异常的轻柔,安慰性的拍了两下,越清鸳忽然笑起来,眼角下的泪痣流光溢彩,长安整个人都被蛊惑了。
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长安回神之后就一直在忏悔,看着前面一直拉着她的手的男人,疑问充斥了整个脑袋,但就是很困惑,也问不出口。
越清鸳拉着长安在一处假山后面坐下,他撑着下巴看着头顶的月光,嘟囔着嘴很不满的样子,“离月圆还有十天。”
长安费解,索性就不闻不问,安静的做一座雕像。
“阿锦,你说,十天后我会不会又忘了你是谁?”
冷不丁的被这样一问,长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炸裂了,他什么时候认出自己的?他知道了什么?当年的事情他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在看见越清鸳清澈如稚子的眼神后,长安的疑问顷刻间都憋了回去,因为对方正在用一种看着妈妈一样的眼神看着她,“阿锦,鸢儿想吃牛腩面了。”
长安抖了一下,苦笑看着越清鸳,“越清鸳,你别开玩笑了,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越清鸳迷惑的歪头,搭上他这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简直就是引人犯罪啊。
“阿锦,你在说什么啊?阿锦阿锦,鸢儿想吃牛腩面。”
长安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方静静,别问她静静是谁!!!
尽管她的心里已经斯巴达了,但是长安还是强逼着让自己冷静下来,“鸢儿?”
“怎么了?”越清鸳用纯净的眼神看着她,一脸的依赖。
“这么夜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越清鸳委委屈屈的撇撇嘴,“天一亮,他就会出来了,鸢儿不喜欢他。”
长安皱眉,难道越清鸳是个双重人格?而自己以前竟然都没有发现?她的心里有点复杂,若说越清鸳是多重人格的话,那么她曾经爱着的,又是哪一个人格呢?三年前背弃她的,又是哪一个人格呢?
“阿锦?”越清鸳小心翼翼的看着长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低落了下去,但是鸢儿明白,现在的阿锦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于是他很自然的将对方揽进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对方的背,嘴里还安慰着,“阿锦不怕~疼疼飞飞~”
长安的眼角一下子就湿润了,正要有感而发的时候,对方却推开了她,一脸的紧张,“阿锦阿锦,我下回来找你,现在时间到了呢。”
说完也不等长安回答,就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被推倒在地上的长安面无表情的擦擦眼角的泪,面无表情的拍拍身上的灰尘,面无表情的怒吼,“谁还见你啊!个混账东西!你以为自己是灰姑娘吗!!!”
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愤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