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绰坐到了他对面的凳子上韩徵才悠悠的开口问道:“郡主可知这玉佩的主人是谁?”
萧绰凝眉,真想她又不是鬼,才知道这鬼东西的主人是谁,不过出于尊老爱幼的本质萧绰还是选择了比较委婉的一种说法,低着头假装思索了一番后才说道,“燕燕不知,还请老族长告知!”
对于萧绰的不知道韩徵满意的笑了笑,解释道,“这是当年子清赠与燕国公主的定情信物!”
萧绰眨了眨眼,韩子清送给她那个从未见过的娘亲的定情信物?然后微微的皱了皱眉,按理来说至少也得传到她手中不是吗,怎么会到了韩老头手上?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新的故事?萧绰抬起头看着韩徵,等着他的解释。
韩徵眼睛紧紧的盯着手里的环形玉佩,眼神深邃,似乎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透露着一种迷茫,“子清同公主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按着先王的意思也是想借此联姻来笼络韩氏一族,而韩氏一族也想由此和辽国王室攀亲,巩固韩氏一族在九州的地位,所以双方明里暗地不知道为他们制造了多少在一起的机会。子清性子虽然温和却是个十分固执的人,一旦他认准了一个理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自然看出了他对于公主的情意,虽然他掩饰得十分的好,可是他那情窦初开的样子任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哎……”韩徵说着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萧绰这张几乎同耶律敏有七成相似的脸,幽幽的继续道,“本该是一段金玉良缘……哪知道竟是我害了他……子清这孩子平日里虽待人温和有礼,却是极其注重尺度,所以看着他平易近人其实是他从未将那些人放入过眼底半分,他满心的都是燕国公主。后来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哄得公主收下了这枚玉佩,我记得他回来之时整个人都似被春日的阳光沐浴过一般,开心的得直拉着我的手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后来我才知道是公主手下了这块代表韩家主母的玉佩。”
“可是命运弄人啊,公主竟然看上了萧巍那个莽夫,害得我儿离家二十余载!”韩徵说道萧巍的名字时是咬牙切齿,萧绰抖了抖,心里暗自庆幸韩老头子年岁大了,若是想要掐死她的话她还是有可能逃出去的。
“真是可恨之极啊!”其实韩徵对于那桩往事也是颇为惋惜的,耶律敏怎样说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几乎同他的女儿无二,揣着是他儿媳妇的心思进二十年,最后竟做了别人的妻子,还害得自己的儿子为情所伤远离他乡,每每想起来韩徵便觉得痛心疾首啊!
“这玉佩是后来你娘亲怀你的时候让人送来的定亲信物,说是要继续前一辈的姻缘……可笑的是……她到死都不知道这玉佩所代表的含义……我可怜的儿啊!”韩徵说着痛哭流涕,萧绰看着韩徵老泪纵横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微微的笑了笑,虽然韩徵的这番样貌有损他一家之主的形象,不过却更有了几分人情味,不若平时那般可恶了。
其实想来韩徵也是一个可怜之人,最疼爱的儿子一出走便是二十年杳无音讯,连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一种奢望,能不让他的脾气越发的古怪吗?
等韩徵哭完了萧绰好心的递上帕子让他擦了擦脸,才问道,“您同燕燕讲这些是为了?”
韩徵擦干了眼泪便又恢复了原来一脸嫌恶的样子,他撇了撇萧绰讥讽道,“让你清楚这是你们一家人欠我的,别想框我出了力还落不到好!”说完韩徵扭过头重重的哼了一声。
萧绰翻了一个白眼,这韩老头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小心眼,她萧绰是那样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再说了,对于那个传说中她彪悍娘亲的竹马她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这厢萧绰正想投以一个不屑的表情那边韩徵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易容,端坐着身体,小眼神放着冷光一闪一闪的盯着萧绰,“说说吧,你怎样让子清自己出现?”
其实这韩徵人虽然老了,但心却是瓦亮瓦亮的,白日里他当着众多的人不便具体细问,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必需做一个旁观者,那韩澈可是他想了念了二十年的儿子,他哪里能够坐得住,一听萧绰有法子让韩澈出现只恨不得眨个眼他便能看见自己的乖儿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萧绰笑了笑,却是不语,其实最初魏闵同耶律贤提出这个借着韩子清的名头拉拢韩氏一族的计策之时,她完全没有想出任何的方法让韩子清自己出现。说让耶律敏出马那就是当时随口一说,后来细想耶律敏都死了十八年了,她难不成去地府里将她拉上来不曾?
而且她擅长使用的幻术在韩子清这位上一届离恨天少主面前来说,便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要想骗到他,只怕还得动些真格才能奏效。
韩徵急得站起身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小眼睛眯成线,下巴上的白胡子特跟着他暴怒的情绪一动一动,谁叫萧绰以前是认识韩徵的,他这副生气的样子还真的是吓唬不了她。
“老族长何必生气,您坐下听我慢慢说就是了。”好吧,萧绰承认她和子车央相处久了也有那么一点点腹黑了,她故意端着话不说其实就是想要看韩徵暴走的样子。
韩徵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重写坐回凳子上,气呼呼的瞪着萧绰,等着她说下去。
萧绰斟酌了一下语句才问道:“老族长认为王上若是要诛灭整个安王府的话,对娘亲一片痴情的他会不出现救我和哥哥吗?”
韩徵嘴唇上的两撇胡子动了动,看了一眼萧绰微微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他原本还想着外界将萧绰传得那般的神奇,她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到不曾想到她也只是想了一个这样的计谋引韩子清出现。
“不说萧氏一族在辽国的地位何其根深蒂固,便是凭借着当朝圣钦太后这一面免死金牌,辽王也万万不会动安王府的,我儿何等聪明之人,岂会上你的当!”韩徵骄傲的说道,韩子清一直都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他当然肯定萧绰这个计谋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