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哥们的订婚宴,碰上找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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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雷是我的大学同学,他是万千女粉望眼欲穿急着盼着想要遇到的高富帅,其实他还有一个标签“富二代”,说起我们的友谊,那还得追溯到八年前。当年我一走入南大的校门,就傻眼了。你别问我为什么傻眼,哥们我第一次进城,这已经是第N次傻眼了。虽然说我走过的山多水也多,却没有今天的新鲜多。城市有太多的路口和建筑,也有太多的人和太多的灯,我分不清东南西北,有些不太适应这里的快节奏,更重要的一点是:我还尿急了,找不到厕所,南大太大了。就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杜雷这哥们出现了,他问:“你是新生?”
“是的,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当时天快黑了,我坐的火车晚点,经过长途DIANBO,我的头也晕得厉害。估计黑暗中他也看不到我的大红脸,因为尿真的有点急。如果进校第一天我要是尿裤子了,那以后还不叫同学们笑掉大牙。我得使急憋着。
“我叫杜雷,我也是新生,刚来一天。我帮你提行李吧。”他一边说一边帮我分走了一多半的负担。手上的负担减轻了,可是我身体里的负担却加重了很多。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个系哪个专业啊?”沉默了片刻,杜雷问道。
“我叫苏是,我……”
“你是苏轼?!”杜雷突然横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真的假的?”
“不是唐宋八大家里的苏轼,我姓苏名是,是否的是,不是那个轼。”
“天啦,我还以为我穿越了呢。”杜雷爽朗大笑。
那一刻最想穿越的人是我,因为,内急真不是件小事情,它现在是我的大麻烦。我发现我已经满头大汗了,也许杜雷察觉到我的神情不对,他回头看了我几眼,说:“你长得蛮帅嘛,你哪个系哪个班啊?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艺术系广告1班。这个专业怎么样啊?我原来报的不是这个专业,被调剂到这个专业的。”一路上我心里都有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不知道广告专业到底是什么实质?难道就是电视里的那些广告内容的设计?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天赋。
“缘份,真是缘份……我今天都有两份奇遇了,你说今天怎么会这么多的神奇呢?”
“今天,神奇?”
“是啊,我也是广告1班的,我们是同班同学,你说这不是缘份么?”
我如释重负,以为我憋不住快要尿裤子的事被他发现了。因为我走路的姿势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生怕他看出破绽。
“还有一件更神奇的事,也是今天发生的,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来不急了,关于你神奇的缘份,明天再讲给我听吧。杜雷,你快帮我找一个距离最近的……最近的……厕所!”
后来,室友杜雷,是这么向别的室友介绍我的:“大家好,这是一个神奇的兄弟……”
“我考,不是一个神奇的网站?”赵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俩还是一个神奇的组合呢。”
富二代杜雷和我这个穷小子的友谊就是这样起航了,一艘大船,摇摇,晃晃。这是时间的大船,我们都手握一张船票,单程的。多年以后我很想回头再来一遍,估计你也很想吧。那时候我挺搞不明白的,来自偏远山区穷的掉渣的我,怎么能跟杜雷走到一起了还混成了能共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我们像一面镜子的两面,一面明鲜光亮,一面粗糙灰暗。我曾经想过,如果一定要问原因的话,可能就是那种来自不同经历而造就的神密感,我们各自迷惑着别人的神密,而忘记了我们自身也隐藏着具有一定吸引力的神密,它有时候给我们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包括友情;也会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包括爱情。
那时候在我眼里,爱情的确算是件麻烦的事儿。不过没关系,我从来不去想它。但是杜雷不一样,他似乎天天在想。用他的话说,哥们,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上南大艺术系广告设计专业吗?是奔着我伟大的爱情来的。谁都知道艺术系里的美女盖全校,这里有各种不同style的美女,连空气里都是暗香浮动,每一个角落都浸润着爱情的味道。
上课的第一天,我还在聚精汇神的听老师在讲台上夸夸其谈,他讲:“……”。
“老师已经跑题了,难道你还要跟他一起跑么?”旁边的杜雷拿胳膊ZHOU碰碰我,说:“哥们,你看这里写了好多字。”
XING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大白墙,在课桌的下方,白墙就变得斑驳起来,写着一些蝇头小字。杜雷WU着嘴笑,“你敢念一遍给哥们听听吗?”
只见白墙上霍然写着:“欢迎热线破处……”后面有一串数字,大致是一些电话号和聊天的网号。我可能又脸红了,这是老毛病,一碰到让我不自然的事就会脸红,关于这个毛病老家的人是这样说的:“你肯定是小时候偷偷看母鸡下蛋了,所以一紧张就脸红,看见陌生人就脸红……”小时候有没有偷看过母鸡下蛋,我是清楚的,至于几岁算是“小时候”我却搞不清楚,因为大人们有时候也会看母鸡下蛋,有一次家里来了亲戚,妈妈就守在鸡窝边等着家里的母鸡快点下出蛋来,好凑成一碗荷包蛋端给亲戚吃,她说一碗至少要盛进去三个才能端出去,否则就太丢人了。为什么大人们看母鸡下蛋就不会脸红呢?
我想我的沉思无边无际扯的有点太远了,现场气氛变得躁动起来,因为杜雷的定婚仪式快要开始了。毕业四年,我已经不止一次参加过定婚宴,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惯不怪了。稍有不同的是,今天这个排场比较大,还有就是我第一次被请来做伴郎。不夸张的说,我很喜欢今天的服装,不是因为它是免费送给我的,而是因为穿在身上实在太帅了,我突然之间觉得有钱人真幸福,可以穿最贵的衣服,穿出高贵的气质,还可以一掷千金的玩浪漫和排场,今天的订婚仪式所需的费用,估计我十年的工资也付不起。
“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大家好!
阳光明媚,歌声飞扬,欢声笑语,天降吉祥,在这美好、温馨、浪漫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一对情侣杜雷先生和**小姐幸福的订婚仪式。在这里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二位新人以信他们的家人对各位来宾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接下来我宣布订婚仪式现在开始!好,请我们的音响师……”
正当司仪小哥正在台上卖力嘶喊的时候,入口红毯上走进来两个颇有些奇怪的人,那种奇怪的感觉是瞬间布满我的全身的,我在怀疑这种感觉是不是弄错了,来人已经张口说了:“慢着,大家先看看这个孩子!”
估计台上的司仪从前也没有碰到过这样找磋的,连忙搓着手说:“这位女士,我们不缺小花童,早就安排好的,努,你看在那里。”他把手指向那两个天真灿漫傻傻笑着的一对儿小花童,如果人生留在这样的年纪,该有多美好啊。
陌生女士持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高喊:“大家快来看看,这个小女孩是杜雷的私生女,也就是今天这个新郎官,他今天必须认了这个孩子,才能订婚。”
“什么?”人群开始躁动,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这个小女孩,天啦,跟台上新郎官杜雷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气氛完全失控,人们开始热烈讨论,有好戏看了,这孩子没准真是个私生女,敢情是旧情人带着孩子报复来了。
如果是真的,那果真是一曲好戏!
司仪帅哥也愣神了,一时间手足无措,男主角杜雷忽然跑去扯他的袖子:“大哥,这唱的是哪曲啊,原来没安排这个环节啊?”
几个漂亮伴娘都惹笑了,却又不敢笑,拼命抿着嘴。
“你傻还是我傻啊,我能干这事吗,我能安排这样的戏码吗,你还来问我,那我问谁啊,天呐,这可咋整啊。”司仪也急了,他的思维现在才回归正常轨道,遇到这样的意外,如何收场才是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他是专业司仪,得表现出自己的专业素养来。有人来砸场子,这不光是砸主人的场,也是砸他的场,现在这场子就在他手里,如何震住自己的主场,得拿出专业的态度来。只见他清了清爽子,说:“美女你真幽默,这不是我们今天男主角的妹妹么?或者是某个直系亲戚的女儿了,没有当上小花童生气了哈,没关系,今天是订婚仪式,回头还有一场更大的结婚仪式,我作主了,下回一定让你当花童。好了,言归正传,各位来宾,我们继续今天的仪式,请大家暂时安静,请音响师把音乐开大点儿……”
“我不是开玩笑的,这孩子就是杜雷的女儿,大家都看看,他们长得多像。”陌生女人一边朝着人群喊叫,一边挥舞着手,“杜雷,杜雷你给我下来!”
现在杜雷算是明白了,这不是活动人员安排的戏码,这是有人故意来扰乱气氛的。他看向那对母女,心想这么狗血的剧情,你还演得这么逼真,太傻了吧。在所有人惊CHA的目光中,杜雷气定神闲的走下台,对着陌生女子说:“亲,我们认识吗?你群演戏演多了,嫌不过瘾改演婚嫁场所了啊?说吧,你要多少钱?大爷我给你,今天是什么日子,别把玩笑开大了!”
女子二话不说,“啪!”的给杜雷来了一个如来神掌,然后掉头就走。有几秒钟的时间,全场所有人的呼息都没了。等大家愣过神来,再打算追出去的时候,陌生女子已经领着孩子冲出了大厅,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我和几个哥们赶紧提醒杜雷要不要去追,杜雷这才从木雕中活过来,准备冲向门口。
“你给我站住!”准新娘贾茹一声断喝,“你给我说清楚,这个女人是谁?你别跟我说你不认识她……”
“小茹,我哪知道她是谁啊,我都没有见过她。她就是一个来闹场子的群演吧。”杜雷自己也觉得挺无奈的,这解释虽然有点儿牵强,但却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装,你继续装吧,那女人你可以不认识,可是那孩子呢?”
“那孩子都有三岁了吧,那会儿我还刚毕业呢,怎么可能?你不会怀疑那孩子真的是我的私……私生女?”
“这还用怀疑么,傻子也看得出来。杜雷,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事已至此,杜雷觉得过多解释和争吵会与事无补,就跟贾茹说,你要相信我,我们一起把这个事儿调查清楚,我一定向你证明,我是清白的。现在人家已经跑了,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阻止我们订婚,我们去找她回来对质,或者我也考虑报警,她这是人格WUMIE,可以告她HUBANG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