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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开

迷迷糊糊地被老爹扔近地窖,玄元原本是吓了一跳,但一看老爹的脸色,他知道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老爹是不会害自己的,既然他叫自己呆在里面,那么就呆在里面吧。玄元一向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此时的玄元心中一阵迷惑,从小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老爹的房间里有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

正在想着这个地方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声响。玄元闻声不由得一愣,正想推开石板出去看个明白,便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

这道声音一响起,玄元便知道来者不善,从其口气不难可以推断出,而且这人指明是来找自己的。心中一个大大的疑问,这人找自己做什么?

正在疑惑间,玄元耳中传来那侮辱自己年老双亲的话语。这对把他们当做自己亲身父母的玄元来说,决定是不容许的。

每一个人活着都有一个理由,不然这个人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而玄元的心中,深藏着一个秘密,就是要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这俩位视自己如亲生儿子的老人,用让这俩位老人后半辈子幸福美满。

所以听到这句侮辱父母的话,玄元愤怒的想要推开地窖的门板,然后站在他们面前,对着他们说:混蛋,不许这样说我的双亲。我就是他们的儿子,比亲生儿子还要亲!

身体撞击石板发出的砰砰声经过阻隔,在外边根本很难发现。但当玄元撞击石板时,王老爹脸色却是皱了一下,然后借助转身的机会望了眼石板,见石板纹丝不动这才舒了口气,然后才拿起一根木棒向那黑衣人打去。

其实,王老爹听见这细小的声音,原本心里担心被黑衣人发现,但见这些人丝毫未觉,这才放下一颗忐忑的心。而为了保护玄元,王老爹此时也是心急如焚,转身的瞬间刚好瞥见那根木棒,为了掩饰这很细微的声音,这才顺手拿起木棒打向了黑衣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同时也引起了黑衣人的愤怒,让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连王老爹的老伴都没有发现那声音,可以说,王老爹打出那一棒可以说是不计后果了,一切都是为了玄元。

尽管玄元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这些年玄元越来越懂事,对他们俩老也越来越孝顺,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份亲情在王老爹这位老人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拟的。

眼前这些黑衣人既然要找玄元,在王老爹想来,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些年玄元跟随着他们生活在一起,并没有惹祸生事,也就不会得罪什么人。

而如今这些人不但半夜前来,而且黑衣蒙面,还把事情查的很是仔细,点名要找玄元。那么事情就有点奇怪了,起码可以肯定,这些人肯定是会对玄元不利。

想到这里,王老爹又想到,玄元是被人丢弃在自己家门口的,假如玄元当时身上有病的话,被人丢弃还好理解,可当时的玄元身体一点毛病也没有。天下父母谁又会舍得把自己的亲生骨肉丢弃。而玄元的父母愿意把他丢弃在自家门口,想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

这样一想,王老爹就明白许多事。玄元之所以来到自己家,肯定与眼前这些人有关系。这些人说不定就是玄元亲生父母的仇人。

被黑衣人的真元震退,王老爹先是愣了下,接着更是相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当黑衣人被王老爹打了一棒而反应过来,抓住他衣襟问话时,为了保护玄元,王老爹毫不犹豫的向黑衣人耳朵咬去。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一定会死,这才有他死前说的那些话,尤其是说报仇的时候,语气也变得特别重了一些。

为了提醒玄元,王老爹抱有必死之心。他要让玄元知道,自己是心甘情愿死去的。但是你玄元却必须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要为我报仇。这中间充满了对玄元的信任,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信任,同时也是他留下的一份责任------报仇。

当王老爹说出最后的那句话时,王阿妈也终于明白过来,这些黑衣人是为了玄元而来,和王老爹相处多年,她也明白老伴先前说那番话已经抱有必死之心。在她心里,这些年玄元对她来说就是她的全部。

所以她也选择和老伴一样,为了保护玄元,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了不愿受到逼迫,她选择了自尽,撞墙而死。同时也出声告诉玄元,他玄元是自己两位老人的希望,只有他活着,希望就还在。

躲在地窖中的玄元,耳中传进双亲临死前所说的话,整个人呆愣在那里,脸上布满了泪水。

他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出不去。地窖出口的地板是从外面和上的,在里面根本打不开,但是地窖里总有一丝缝隙,借助这丝缝隙,既可以换入新鲜空气,又可以观察屋内的情形。而屋内想要从缝隙中发现地窖中情况却是不能的。

借助着淡黄色的灯光,玄元看的清楚,自己的父母双亲在黑衣人的逼迫下,至死都没有将自己藏身之地说出来。

痛,是唯一的感觉,充斥着他的整颗心。玄元现在心中除了还有痛之外,再没有了其他的感觉。

当眼光流连在双亲那倒在地上的身体时,眼前一阵天翻地转。连撞击石板的力气也用不出来了。

双手死劲的抓住石板,颤抖的双手从指尖流出一丝丝血痕,心中的痛已经超过了手指尖传来的疼痛。

喉咙最终传出一阵低沉的吼声,那种声音并不大,但是就是这种声音更加说明玄元此时的痛苦。泣不成声,眼泪模糊了他的整个眼睛。

此时的玄元,要是能出去的话,我想他根本不会有丝毫犹豫冲出去,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双亲的性命。

从小,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弃儿,被人丢弃在这对老人家的门口。

他除了拥有一块玉佩之外,还有一块当年包裹着自己身体的黄色布团,上面写有暗红的‘玄元’二字,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不想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因为他有一对很疼爱他的养父养母,虽然他们已经老了,但是他真的很珍惜这得来的亲情。

如今年老的双亲在自己眼前被人逼迫,生死不明,这种痛是没法与人诉说的。

双眼中除了痛苦,还有仇恨。狠狠的咬着嘴唇,玄元瞪大眼睛看着这群黑衣人的身影,他要记住他们的影子。

待到屋中到处充斥着火光,玄元目光才投放在倒在地上的双亲身上,那一刻像是变成了永恒。他要记住这对老人的容颜,让他们永远留在自己心中。

地窖里越来越热。外面屋子里的火光,在玄元模糊的泪眼中摇摇晃晃,像是一个在跳舞的恶魔。

玄元瞪大着双眼,刺鼻的烟雾对他好像就不存在,周围剧增的高温也好像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般,他就那么静静地望着那对身躯,最后在大火的吞噬中化为灰烬。

玄元已经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悲痛,他只想在心中多留一会儿他们的身影。

亦不知过了多久,玄元最终还是扛不住周围的变化,陷入了昏迷中。

当玄元从昏迷中醒来,他不知道外面已经过去了多久。原本地窖尚可挪动身体的空间,变得更加小了。

身体传来一阵阵疼痛,喉咙也是一阵干涸,连咽口水都觉得吃力,嘴中传出的声音像是拉破风箱般的声响。

尽管身体痛苦万分,玄元还是坚持挪动着身体往先前的地板撞去,因为他心里始终惦记着父母双亲,他想要再看看他们。尽管他先前模糊的看见他们消失在大火中,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先前怎么也撞不开的石板,这一次却是十分容易的被玄元撞开了。因为这场大火的缘故,那石板已经被房顶掉落下来的东西撞松开了些。

忍住疼痛,爬出地窖,借着月光,一眼望见原本是自己家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灰烬。

泪水再一次滑落脸庞,不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慢慢地对着这片废墟跪了下去。想起往昔的点点滴滴,玄元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就这样跪在那里,四周寂静无声。玄元想起双亲最后所说的话,原本没有表情的面庞,在那一刻却是变的狰狞。

他在心里发下无声的誓言:不管如何一定要好好活着,然后找到仇人为双亲报仇。无论仇人躲在天涯海角,也一定要亲自手刃仇人。

“爹,娘,你们安息吧,孩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你们在下面等着。”

望了眼那废墟,轻轻地话语自玄元嘴中响起。而后对着废墟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玄元毅然起身,拖着有伤和疲惫的身体,丝毫不再留恋的向外走去。

被月光照耀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但又那般坚挺,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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