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莱蒂转过头去“看”窗外,她其实并没有睁开眼睛,不知道能看见什么,外面是雨,整个哈罗盖特的绿由清新变得低沉。
“他们喜欢一起看日落,”柯莱蒂说话了,说得很突然,她用母语。“他们有时候会一起坐在某一个大殿的屋顶上看日落,两个人一起听歌,不说话,我站在我们南惟朱雀神的雕像下看着他们,觉得他们很美好。”
“吕檬和白辰?”画面中萨蒂尔问到。
柯莱蒂忽然深呼吸,好像刚从窒息中恢复。她说:“是他们..吕檬有黑色的长发,她很漂亮,白辰有时候会摸摸她的头发,白辰干净的温和的,我想要是我长大后也有人这么碰我的头发就好了。”柯莱蒂说得很慢,一句一句的饱含回忆。“我想,他们结婚办婚礼的时候我要去,还要穿着礼服做一个他们婚礼上的重要角色,比如伴娘什么的,我想他们会同意我的。”
“吕檬她,她是一个乐观的,思维跳脱的女生,她总喜欢带着我出去玩,在山上的森林里她教我怎么爬树摘果子,怎么打小动物来吃,在哪儿找干净的水源,她教我在一个地方隐藏好自己,然后静静的观察着来往的动物不被它们发觉,我们看着鹿从溪边走过,还看见过野猫,有一次我们待了半天没看见什么有趣的动物经过,我说师姐好无聊啊,我们回去吧,她说哎呀再等等,等等就有惊喜的,我说那我们在等的这段时间里干什么呢?她说我们可以思考人生啊。”
“有时候她要带我出去玩,师父就会说吕檬你就不能有个师姐的样子带好山泽吗?吕檬就会说哎呀,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玩太浪费老天爷的一片好心了,师父就捋着他的长长的胡子说那好吧,早点回来吃晚饭。我在北陌钟师父那里辅修剑术,吕檬跟白辰说,你要照顾好我师妹哦,我下课了来接她要是她有一点抱怨那你小心点。她说的时候..”柯莱蒂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她说的时候,林虞近就在旁边笑话白辰,说他好可怜什么的。我成绩不好,我在普通的学校念书的话就是很差的类型,我讨厌白辰给我补习,因为他补英语,我喜欢林虞近给我补习数学,那时候我喜欢数学。”
“元宵节的晚上他们三个带我下山去谛青镇上玩,我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一根糖葫芦,看表演的那边人很多,我踮起脚也看不到,林虞近把我抱起来看舞台上的一切,他说待会儿会有灯谜,你要不要来猜猜看?”
柯莱蒂微笑着,不是她平时那种搞怪的笑或者不在乎形象的哈哈大笑,也不是惊讶的笑不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她的笑很温和,温和的让人误以为她在某一个美好的午后躺散发清香的草坪上晒太阳,还有一个人在她身边给她讲暖人心的故事。
没有脸部特写,萨蒂尔解说:“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皮下的眼珠在转动,好像陷入了一个美好的梦境。”
观看录像的另外两个人面部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显示出他们并不觉得柯莱蒂说的话新鲜。
还是老生常谈,这几年谛青山发来的精神检验视频记录是这个样子,今年的也是这样,现在还没看到新的东西。
画面中萨蒂尔很久不说话,听柯莱蒂说书般的讲那些她觉得美好的事。然后和前几年的录像中的一样讲到不开心的事。白辰,吕檬,林虞近,谛青山。没有讲述她在高中的事,好像高中几年的生活平如死水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但伊凡和沙伊达还是专心听着,想找出任何和以往不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