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巧。”孟羲年点点头，等着沙伊达在文件上签名，但是女主人伸出手去却是端起骨瓷茶杯来喝茶。
“我代表我们巴托利一族。”伊凡说，这表示他一个签字就可以了，不要每个人都写一遍名字那么麻烦。“不过不包括亲戚。”他解释说。
伊凡从铝合金的箱子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巴托利家的全家福，照片上穿着考究的定制小西装的汤姆坐在中间，脸蛋比现在的要圆一些，小脸上满是小孩的严肃，特别可爱。汤姆的左边是爸爸伊凡，右边是抱着红裙弗吉尼亚的妈妈沙伊达，孟小芝、萨蒂尔和楚科奇也有座位，剩下的则仿佛象征着下一辈人的身份站在后面。
要是哪天再给这一家人照一张照片，就会发现两张照片里只有汤姆、弗吉尼亚和柯莱蒂变了样子，十七岁的人类女孩和现在的差别不大，长了一点个子，换掉发型也瘦了一些，小孩子汤姆和弗吉尼亚的变化则会大一点。
“是时候再照一张全家福了。”沙伊达看着照片说，“乔治爷爷说哪天要照全家福提前通知一下他，他好订机票从斯德哥尔摩飞回来。”
“好像是三个月以前的事。”伊凡一边说一边在照片反面签下自己的全名：伊凡·亚希伯恩（Ashbur）·巴托利。
一个保持着三十岁左右的外貌的吸血鬼，看上去年轻但是有着和外貌不一样的气质，真正的一个巴托利家族的家长。来之前孟羲年看了他的资料，没有猜测过他是一个古怪的长命的吸血鬼，他给人的感觉很友好。
李山泽四岁的时候差点被他杀死，现在却只认同他是父亲。资料上明确的写有“养父”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一个女生的生父健在，生父为了让她延续不知还有几年的生命而把自己的余生都禁锢在高塔上。
李山泽视他人为父的时候怎么想着自己的父亲呢？有没有想到过百里修为她做的事？除非是，她并不知道？
孟羲年把照片和文件放进文件袋，然后收到书包里。
“天要黑了，你今天就在我们家住吧。”孟小芝说。
这时南茜从房间出来，她其实还没有看完电影，但就是觉得看着电影已经融入不了剧情，正好接了一个电话，她想出来看看，然后听见这样一句话。
可是巴托利家并没有客房。她正想着，沙伊达说：“我去整理晞晞的房间。”
孟羲年听到这个昵称受宠若惊，“叫我羲年就好。”
巴托利家的人都愣了，不知道这个中国男孩怎么忽然情急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只有南茜反应得最快。
“不是叫你，晞晞是我们家的一员，我们都叫他晞，沙伊达是他亲姐姐，叫的亲热多了。”
她笑着靠在二楼的扶手上看着男生，就像《绯闻女孩》里丹开始喜欢赛琳娜的那场派对上，赛琳娜站在楼梯扶手旁笑着看丹，对他说话。那场以回忆的方式呈现的派对色彩温暖，到处是欢笑和醉酒，后来就产生了八卦天后。
男生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羽人是吗？给我看看你的翅膀如何？”她说，她穿着青花瓷元素的扎染长袖棉布裙，赤脚走下楼梯。
“好啊。”男生答应，接着开始脱上衣。看着男生的动作南茜觉得不对劲，说到：“看翅膀还是你的腹肌？”
孟羲年脱掉上衣，解释：“不脱上衣翅膀会撑破衣服的。”
“哦，”南茜觉得自己刚才太笨了，又“哈哈”的掩饰了一下尴尬。
它们从肩胛骨部位突出，刺破皮肤，几乎在瞬间展开，这个来自中国的翼族男孩有着一对洁白的翅膀。洁白的羽翼与其说漂亮不如说是壮观，强劲有力，线条流畅，精致得近乎华美。
洁白的翅膀展开后，仿佛光彩都在这房子里流转起来。
南茜伸出手去触摸这奇迹般的事物，然后——
孟羲年痛呼，但忍着没用翅膀把这个站在背后的吸血鬼扫开去。他转过去看着女生，脸上是和其他人一样的疑惑：“你干什么？”
南茜拿着一根漂亮的羽毛，一脸天真的模样，“柯莱蒂刚才打电话来说今天家里要来一个羽人，她要我帮忙拔一根羽毛给她留着做毛笔。”
“你们俩会闹得家里以后不敢来客人。”沙伊达这么说，有嗔怪的语气但更多的像是宠溺。
“哦，毫不意外。”伊凡感叹，和其他人一起笑着。他可一直没顾虑于柯莱蒂在他眼皮下长大，这么疯闹有什么不好。毕竟孩子的成长是受到家长的影响的。
俄罗斯男子这一次终于说话了，“选得很好，这根漂亮。”
孟羲年也和大家一样乐呵呵的，心里却不安，你们家的女儿们这样真的好吗？人身伤害啊，不过面前这个女生很开心，他便觉得只是被扯一根羽毛是一件很值得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