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就不能单纯的交个男朋友吗,真堂哥假堂哥都来管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年纪在家里比较小就得被管啊?什么时候我才能管管别人?”
百里淮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康屹,康屹今年十八岁了,你本来可以管管她的,她现在在谛青山和白暮可是绯闻男女朋友的关系。”
“这个我知道,早晚这个绯闻会被拿掉,想来百里家和白家出那么一段联姻关系是极好的。”
“不过,白暮,按理说还没读完高中啊。”
“额。”李山泽懊恼,“和没读完高中有什么关系?你实在不是一个觉得高考前不可以谈恋爱的人。”
“哦,这个和刚才他和康屹的事没什么关联,忽然想到而已。白暮今年十七岁,白辰,永远的十七岁,等我把林虞近的人头拿回去,我想白暮会有些不甘心吧,他也想亲手杀死他来着。”
“那你就帮我转告我最亲爱的师弟,死了一个林虞近,后面还有别的机会,就当做把这个便宜给师姐占了吧,剩下的,是他的,而且也缺不了他。”
“懂了。”
“嗯。”或许是无聊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把放到后座的书包又拿过来,拉开拉链,伸手去摸了摸刚死的男子的头发,就像在爱抚一只可爱小狗的毛,又说:“你对白辰有什么印象吗?”
“没有什么印象,认识也说过话,但我和他交际不多,我西骁派他北陌派,虽然我辅修过武术,但没有共同的师长。”百里淮说着愣了一下。交际不多,那时候的百里淮是一个埋头学习的人,整天的课余时间不是在藏书阁就是在练武室,每一分钟都被安排,生活是精密机械上的重要零件一般的循规蹈矩,他有时会听说与他在谛青山齐名的北陌派弟子白辰的事,什么喜欢玩,整天浪荡,山下小镇的居民几乎都认识他,百里淮还曾对其抱有不屑,后来才想起,他的每一个被安排的分钟都没有关于同与自己在谛青山的两个妹妹,而曾经不屑的那个男生则几乎陪伴其中的李山泽度过大部分时间。
他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是站在白辰被发现被带回的头颅前,白辰被作为烈士供奉起来,他在为同门上香后看着那尊灵位,不由得对白辰重新看待。
他继续说:“但是互相是少不了听说的,一个阳光的男孩,”他想着措辞,这时李山泽又问:“那你对林虞近有什么印象呢?”
百里淮想了想,“和白辰差不多,他们两人关系很好,同门同一个师父,不过我印象中林虞近不像白辰那样外向,我有时候能在藏书阁看见他,我猜想过,也许他有时候很沉默。”
“是的,他有时候很沉默,而且不是那种发呆,而是想着什么事,你看着他他也不会知道的那种。”李山泽说。
“除了这个,我觉得和白辰差不多了。”百里淮不知道还能描述出什么,他说:“我和他们不熟,不太了解他们。”
“嗯,我知道。其实林虞近还有一点,他比白辰细心多了,他要是有女朋友,会很体贴,然后他的女朋友也不会像吕檬一样,有时候因为白辰的粗心和一些小孩一样的举动而哭笑不得。”
百里淮看了一眼李山泽,她仍抚摸着死去的人的头发,“你要悼念林虞近吗?”百里淮转回头去,平视着眼前的路。
“我要悼念我的..”刚刚杀了人的女生想了想,她把头颅扳了一个角度,看着那个温和的面容,处决的时候李山泽心中的恨意不知逃向何方,她很想哭,但是又无力哭泣,她时常觉得自己的人生从形成开始便是一个残局,但是接着活下去,就是为了看这个残局还能有什么样的戏剧性的发展。“童年吧,我进谛青山到十三岁,陪伴我的不是你啊,也不是康屹,”她看着新鲜头颅闭上的双眼,温柔的拨开额前的发丝,触摸脸颊,然后举起头颅在林虞近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如愿得到一个吻。
她没有理百里淮的诧异,缓缓说:“而陪伴我的人,终于都死了。”
越野车转了一个弯,留下路灯照耀着斯特拉福德的被淋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