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对上韩睿小心翼翼的眼神，顾也白脸色稍霁，牵了她的手坐到自己的铺位上：“累了吧？”
韩睿笑，点点头道：“还好。”
顾也白看过来的目光似乎深邃了些许，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地道：“快睡吧。”
韩睿躺到卧铺上，几乎能听到不到半米之隔顾也白的呼吸，心就怎么都静不下来，但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睡不着，就只能僵硬地躺着。当睡不着的时候，还要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真是个体力活。韩睿狠狠闭着眼睛，觉得整个人都僵了。正在她苦苦犹豫要不要稍微动一动，换个躺姿的时候，耳边似乎有一声轻笑。
韩睿微微眯缝着眼睛向对面铺位瞄过去，顾也白如桃花的脸似乎噙了抹不算淡的笑，韩睿犹豫，是直接睁开眼睛呢？还是假装睡着了，换个姿势，正考虑着，顾也白的爪子在自己眼前夸张地晃了晃，韩睿下意识地一躲……
再睁开眼睛，微微囧。
顾也白依旧含着笑，看她。
“你……”韩睿翻翻大眼睛，开了口，又续不下去。
顾也白挑挑眉：“睡不着。”
“车上吵？”韩睿边问，边想，不吵啊，大家都躺下了，一会儿就该关灯了。
顾也白微微笑，摇摇头，不答反问：“你困吗？”
韩睿很诚实地摇摇头。
顾也白看看表，快关灯了，在小桌下朝韩睿伸出手。
韩睿被顾也白牵着走到车厢连接处的时候，刚刚好，车厢里熄灯了，两人一起回头看背后的黑色，然后，站在连接处并不宽敞的光明里相视一笑。
顾也白斜斜依靠在洗漱间的墙壁上，对面的韩睿微微笑，晃着手中顾也白的手，轻声问：“来这儿干吗？”
顾也白撇撇嘴：“不干吗。”转眸盯住韩睿，满眼都是笑意，轻轻道：“只是，想你了。”
韩睿脸上一红，低着头默默数他衬衫的扣子。
顾也白轻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怎么还会脸红呢……”
嗯。好吧，更红了。
“我第一次坐卧铺，是来大学报到。心情……很复杂，有点忐忑。”顾也白难得多话。
韩睿晃着他的手，倚着对面的洗漱台听着。
“告诉你一个秘密。”顾也白神秘兮兮地说。
韩睿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什么？”
“我高考的时候，没写英语作文。”顾也白微微笑。
“什么？！”韩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为什么？”
顾也白撇撇嘴：“智者千虑，也有一失。”
“你……没看见作文题？”韩睿嘟囔一声，“不至于吧？有那么紧张么？”
顾也白的脸色似乎暗了暗。
“啊……”韩睿突然明白了，“背下来的模板忘了！”
顾也白的脸色又暗了暗。
跟顾也白在一起的时候，韩睿的脑子一般是不怎么灵光的，但眼神儿是特别好使的。虽然她猜不透顾也白为什么没写作文，但是，她敏锐地觉察到了他脸色的变化，果断地选择沉默。
顾也白抬头看看不再瞎猜的她，明明还有十万个猜测，却生生忍住不敢说，一副欲言又不得不止的奇怪表情，脸色的阴霾莫名地就散了，摇了摇她的手，解释：“我只是，低估了你。”
“低估了我？”韩睿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只能考上A大。”顾也白顿了顿，“怕去了清华，就见不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