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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铁马金戈踏边城【3】

沐英一生功勋卓越,而云南白石江一战,则是他一生辉煌的起点,话说沐英随傅友德等率主力逼曲靖,元梁王闻讯,派平章达里麻率十万众前去抵御。

沐英等率兵冒雾前进,“出奇制胜”,迅速到达曲靖,明军突然出现,达里麻大惊,当时达里麻军列阵白石江一岸,明军临另一岸,傅友德欲即刻渡江,沐英不同意,说敌方已兵陈对岸,扼制水面,这样渡江于己不利。

于是只摆出渡江的样子,临江而立,另派数十人从下流潜渡,到达对岸后鸣金吹角,大造声势,致使这里麻军阵势开始****,明大军趁机渡江,沐英以勇猛善泅者先行,登岸后破敌前锋,达军后撤。

明军渡江毕,与达军展开大战,沐英纵铁骑直捣其中坚,战数合,达军大败,达里麻被俘。沐英将二万被俘士兵悉数放还,各归其业,明军声威大振,梁王把匝剌瓦尔密闻讯自杀,沐英、蓝玉率兵直逼昆明,不攻而下,“自九月朔出师,迄下云南,仅百余曰”。盘踞云南的残元势力被消灭。

云南西部大理一带,存在段氏割据势力,段氏世据大理已数百年。大理依点苍山,面洱海,号称天险。

洪武十五年闰二月,沐英随蓝玉将兵西攻大理。

段氏聚众守下关(点苍山有上、下二关,又称龙首、龙尾关,守此二关大理可确保,下关尤为重要)。沐英、蓝玉遣王弼攻上关,自率兵攻下关,形成犄角之势;另派一旅攀点苍山背后而上,居高临下策应。

沐英“身先士卒,策马渡河,水没马腹,将士随之,莫敢后,遂斩关而入”。

段氏不知背后虚实,阵势溃乱,兵败被俘。

攻占大理后,沐英、蓝玉或分兵其他地区,或下谕招降,云南西部大部归附明朝,沐英、蓝玉又取得平定云南西部的胜利。

七月,沐英率师返回滇池,和傅友德合兵镇平一些复叛地区。

九月,当傅友德、沐英再次领兵征服一些地区时,土官杨苴散布明大军已回,纠众二十万攻昆明。当时守昆明的是冯诚,城中缺粮,士卒多病,形势危急,沐英闻讯,率兵返回,和冯诚合力,打败段军,确保了昆明,稳住了局势。

洪武十六年三月,诏傅友德、蓝玉班师,由沐英率数万众留守云南。

早在洪武十五年春,明廷就在云南设置都指挥使司、云南布政使司,建立起统理云南的军政机构。地方置卫、所,辟筑驿道,形成一套统辖系统,以后分云南为五十二府,六十三州,五十四县,民政系统亦趋完备。

沐英治理云南,大抓屯田,解决粮食问题。

洪武十九年九月,他上疏朱元璋,说“云南地广,宜置屯田,令军士开耕,以备储蓄”,朱元璋同意了沐英建议,沐英令军士且戍且屯,既解决吃粮又稳定了军心,一举兼得。沐英还招携省外人来滇屯田,朱元璋命外省军人到云南屯田,一时云南屯田大兴,粮食收获大有增加,沐英还以屯田的增减考察官吏的政绩,赏罚官员。主滇九年,屯田总数百万余亩,促进了云南的农业发展。

沐英还组织民工疏浚河道,扩广滇池,兴修水利;招商人入滇,运进米谷帛盐,发展商业。开发盐井,增加财源,是沐英治滇的重要内容,他还整修道路,保护粮运,使云南农商都有发展。

沐英增设府、州、县学达几十所,择选民间优秀及土官子弟入学,月赐饮膳,年赐衣服,他本人“居常读书不释卷,暇则延诸儒生讲说经史”。

在沐英统治时期,云南相当安定。

洪武二十二年冬,沐英入朝,朱元璋赐宴奉天殿,给予厚重赏赐,朱元璋高兴地说:“使我高枕无南顾忧者,汝英也。”

洪武二十五年六月,沐英病卒于云南,年仅四十八,朱元璋十分痛心,命归葬京师,追封黔宁王,谥昭靖,侑享太庙。

沐英去世后,他的子孙世镇云南,长子沐春十七岁随沐英征西,以后又征云南,材武有父风,积功授后军都督府佥事,沐英死后,袭父职,镇守云南,修屯政,辟田三十余万亩,凿铁池河,灌溉宜良涸田数万亩,使五千余户民有生业,文治武功都效法其父,惜年仅三十六而卒。

沐春无子,其弟沐晟继其位,沐晟性格似其父,喜读书,凝重寡言笑,得到朱元璋喜爱,历官后军左都督,永乐年间征南,论功封黔国公,正统四年死于出征回师途中,赠定远王,沐晟承其父兄业,久镇云南,名声远扬,沐氏在云南威权曰重。

沐晟子沐斌,因年幼居京师,由沐昂代镇云南,以后沐氏子孙相继镇守,直到明朝终了,达二百多年。

而在历史长河中,却没有人知道有一个叫沐寒烟的女孩,其实她也是沐英的一个女儿,只是可能连沐英他自己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就算他知道,他应该也忘记了沐寒烟的母亲是谁了吧!

此刻,战未打响,浓雾较深,沐英与傅夕歌还在战阵前线谈论着理想,二人竟惺惺相惜,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傅夕歌与沐英道:“沐伯伯,如果战争打完了,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战争是让生灵涂炭的机器,而沐伯伯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用伯伯的一己之力,修复被战争所造成的万民创伤。”沐英目光炯炯,远眺江对面,雾若笼纱,寂静的江面有几只水鸟掠过,荡起了一波接一波的涟漪。

傅夕歌心中漾了漾,年少的他,或许不明白什么是家国大义,或许不明白为什么为了天下万众而要打仗,为什么世间总少不了征战杀伐,但是,他心中却有一条标杆,那是正义的标杆,那标杆所指的,是煌煌天下万民的心。

沐英道:“仗马上就要开打了,夕歌你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你想不想像你的祖父一般,成为征伐天下的一代名将,有朝一日也能指挥千军万马,驰骋沙场,为国家立下不朽之功业?”他伸手摸着傅夕歌的头,非常慈爱的说,傅夕歌望着沐英那双因为捏刀而长出满手老茧是手心,心中不禁生出感慨,叹声道:“沐伯伯,能告诉我吗,在你这双手下死去的人,有了多少?”

傅夕歌这奇怪一问,倒让沐英一窒,思考片刻,他道:“一将功成万骨枯。”

“意思,死在你手中的人,不止千万?”傅夕歌竟莫名觉得心中隐隐作痛,他又道:“因为你的抱负而要杀死那么多人,难道那些人都是该死的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并定为该死或者不该死,而是他的作用是不是已经到头,他来这个世间的任务是不是已经完成,就像战争,有很多人,生来就是为了死的,这是宿命的安排。”沐英面色不变,侃侃而谈,他说:“作为一个将军,面对敌人的时候就需要冷血,果断,有时候还可以为了生存耍一些阴谋,因为你必须要保证你自己能够活着,只有杀死对手才能让你自己活着,如果你自己都无法保证活着,那你身后的千万将士,将会因为你的优柔寡断而白白的牺牲。”

“难道就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吗?”沐英的话,对于傅夕歌来说,无异于一个巨大的冲击,因为它改变了傅夕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它与张三丰何足道等人输进傅夕歌脑海里的观点大相径庭。

张三丰主善,何足道主仁,而且二位都市宗师级别的人物,在傅夕歌心中,那二人的一切等同天人,他们的话他们的观点便是信仰便是宗旨,而现在在大战之前,他竟听到了沐英战的言论,这对于他心中的冲击无异是最大的。

沐英道:“千百年来,始终有人在寻找用仁善代替兵戈,而用来解决争端的办法,可到最终,他们却一一失败了,你知道为什吗?”

傅夕歌问:“为什么?”

沐英轻叹一声,回到:“因为战和合,本来就是相克的,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再平静的水面,如果没有活水和微风,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死水一潭,慢慢干涸。”

或许是他讲的太深了,傅夕歌整个人陷入了迷茫之中,二人正在低头密谈,相交甚欢时,傅夕歌手指向天,惊奇的对沐英道:“沐伯伯你看,大雾散开了,太阳出来了,哇,好多的人啊……”

沐英也惊喜的抬起头来,只见随着微风轻起,天地间那厚重的雾霾竟如被人用手扒开的一般,豁豁然撕裂了一大条口子,霎间晴空万里云开日现,那浩浩白石江的两旁,旌旗若海人头攒动,竟变成了人的海洋,四十万大军隔江而对,数量多得竟然能让人看花了眼。

此刻军阵之中鼓声大作,那是主将急招中将回帐的鼓声,沐英没有多逗留,拉起傅夕歌,返回大帐,此时明军众将已云集在军帐之中,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沐英和傅夕歌的到来。

主将傅友德见沐英与傅夕歌走进帐中,脸上一喜,抱拳道:“沐将军,你来得正好,本帅正要下令大军强渡白石江,给敌军来个迎头痛击,正缺你这个先锋官呢。”

沐英听傅友德要强渡白石江,忙心下一紧,发话阻止道:“不可不可,大军万不可在这个时候选择渡江。”

“为何。”众人惊声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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