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象倒扣的锅底,一个惊慌失措的人抱着一只黑色提包拼命地往巷子里跑,几十个马仔从各条叉巷中分头追来,一面高墙堵在了深巷的尽头,逃命的人死命的抠着墙上的缝隙使劲往上爬,两个冲到最前面的马仔举刀就向他身上砍去,几声凄惨的叫唤声后,逃命的人倒在血泊中垂死地挣扎,那只黑色提包却紧紧抱在胸前,血顺着他身上各个伤口涌出来,流到了马仔们的脚下。
“凤三!人是我们先找到的,图应该是咱们的!”
“放屁!人还是我们先砍倒的呢,你们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我们在东大街那儿发现他,就凭你们也能找到他?”
“这么说就是不讲江湖道义了”
“不讲又怎么样?兄弟们!砍!”几十个马仔踩着满地的血迹挥刀相互砍杀。
小巷昏暗的灯光下闪出一个身影,执一把长刀走过来,绕到一个马仔的身后,举刀就向这个马仔的后脑砍去,还没等这个马仔倒下,刀已向另一个马仔的后背插了进云,两个马仔倒下,这伙马仔才回过神来,一起举刀围攻过来,来人气力奇大,刀法精熟,挥舞着一把沉重的战刀,就如砍瓜切菜般一阵砍杀,不到一支烟的功夫,就有十几个马仔倒在血泊中,其余马仔见势不好一哄而散。
石生:本地黑社会最有学问,下手最狠的大佬,霸气横溢的脸上,一副斯文的近视眼镜遮不住眼中射出的阵阵杀气,弯下腰,石生捡起地上的黑提包,打开看了看,带着满意的笑容消失在隐隐传来的警笛声中。
我在梦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从门上的猫眼看到石生边用餐巾纸擦额头上的血污,边不停地敲我家的门,我有好长时间没见到石生了。我赶紧打开门,看到他衣上未干的血污,我既生气又有些担心,这小师弟不知又闯下什么祸了,我刚要开口训他几句,他已从那只血迹未干的提包中拿出一张纸,在茶几上铺开。
我的目光落到那张发黄的纸上,这张发黄的纸竟是一张用梵文标注的地图,我仔细辨认着图上的文字,不由得眼睛为之一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玄宗藏宝图?”
“没错!这就是所有人梦寐以求都想得到的玄宗藏宝图!”石生用肯定、兴奋的口吻回答。
我戴上眼镜仔细辩译图上用梵文标注的文字,所译出的文字都是极其重要的地标和注释,在图尽头却是两句“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的诗句。“奇怪!”
“有什么不对吗?”石生皱起眉头问道。
“标注这张图的人惜字如金,怎么会没头没脑地加上这么两句情诗呢?这两句诗可是当年唐玄宗写给杨玉环的,莫不是玄宗出逃时留给杨玉环的宝藏?”
“哦!那我们且不是摸到天上掉下来的金银宝了?”
我又仔细看了会地图的纸质,接着说道:“从这幅地图的纸质上来看,这幅图确实是大唐年间所绘,而上面所用的文字却是梵文天书,难道……。”我心里充满了诸多疑问。
我把所译出的文字抄录在纸上,交给石生,石生接过看也没看用恳求的眼光看着我说:“我们一起去找这批宝藏吧!你是古文字学家,考古专家,要取得这些宝藏并不容易,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犹豫不决地陷入沉思。
“这张藏宝图可来得不容易,我也费了好多周折才抢到手的,找到图中的宝藏,我们的后半生就不用再为钱而奔波了。”
看我没作声,石生又接着说:“就看在过去我们同拜一师习武的份上,帮我这一次吧!”
石生顿了顿又说道:“我有去寻找这批宝藏的胆识和力量,你有对这批宝藏的学识和见解,你一定想知道这批宝藏的过去,我们之间缺了谁也解不开这个宝藏的密秘。”
理智最终经不住财富、好奇的诱惑,我点头答应了石生,并建议石生约上另外三个朋友,如果有他们三人的加盟,我们就有十分的把握了。“哪三个?”石生欣喜地问道。
“正伟,电脑大师,这家伙能在深海中链接上网络;古剑,精於各种枪械使用,擅长爆破,受雇美军特种部队,在阿富汗反恐战争中多次潜入敌军基地,立下很多战功,半年前回来一直闲赋在家;孤帆,古墓考古学家,家中祖传奇门盾甲术,是发掘古墓的最佳人选。”
清晨,我们急敲正伟的店门,半晌也不见开门,我从半开的门中一跃进屋,满屋回荡着刺鼻的酒味,正伟酒醉未醒,我唤了半天也不见他醒过来,石生抬过一盆冷水浇在他身上,这才懒懒地睁开眼睛,我把来意简单地向他说了一遍,正伟听了兴奋得扔掉手中的毛巾,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来到孤帆家,还没敲门,屋里已传来一阵女人的吵骂声:“你一千多元的工资都买彩票去了?这日子你还过不过?水电费拿什么来付!你还吃不吃饭了?”“我上次都猜对两号了,这不看到希望了吗?所以多买几张,我保证这次一定中大奖!”“中你个大头鬼!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忽然门“吱!”一声被推开,孤帆被推了出来和正伟撞了个满怀,“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孤帆见到我们先是一怔,随即摸摸额头,打着哈哈说道:“老婆这几天工作忙,忙不得做饭,让我回娘家住几天。”
看着孤帆狼狈的样子,我们一个劲捂着嘴偷笑。
在孤帆家楼下的一家小早点铺,我们边吃早点边把找宝藏的事对孤帆说了一遍,孤帆眼中立刻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喜滋滋地说道:“等找到了宝藏我就不用天天买彩票了!”
找到古剑已是中午时分,古剑还躺在床上没起,啤酒瓶摆满了床头,手中紧紧握着一柄水果刀。据说非要在手中握着物件才能入睡的人是因为他的心中不踏实,也许雇佣军的生活早让古剑养成了握刀而睡的习惯。
我们才把找宝藏的事向他提了个头,古剑想都没想就说道:“算我一个!”
我们开始分头准备。我再一次参考着古籍仔细校对地图上的标识;正伟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重新升级,使其性能提高一倍,把我们可能需要的资料都备份在电脑中;石生和古剑到处采购装备。
几天后,我们准备好一切如期出发,绳索、干粮、药品、工具……每人背了一大包,石生又给我们每人配发了一柄“黑社会的标准装备”锋钢刺刀,自己背了一个100斤左右的沉沉大包,象一只笨笨的熊,摇摇晃晃走在山间小路上。
孤帆和正伟在他身后指指点点窃笑,“这家伙背这么大一包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啊?”“这家伙做事就是那么过份小心,不管用得到用不到的东西都会全带上,要是坦克小一些的话,他一定也会背一辆在身上,不过他这0。1吨的身板要不多背点东西,也太对不起造物主了。”
正说着,正伟撩开外衣,拍拍腰间挂满了的高容量锂电池,略带抱怨地说:“你们看看,这家伙让我带这么多电池,别说一台笔记本电脑,就算是开个发电厂也够了,呵呵呵。”
看着朋友们有说有笑,我丝毫也乐不起来,地图上的两句情诗究竟意味着什么,和宝藏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开启宝藏机关的口诀?道路的标识指向如此之精准,就连一条小小的山路也注释得明明白白,难道这些山间小路在大唐帝国时代就有了?莫非这地图是谁搞的一个恶作剧?……我心里充满重重疑虑。
路好难走,尖石破土而出,稍不留神手脚就被划出一道伤口,大白天的蚊虫不厌其烦地盯着你,一但被这些饿极了的吸血鬼叮上一口,马上就能肿出一个鸡蛋大小的包,嵌在山崖边的小路只够一个人侧身通过,崖下是一湾绿阴阴的深塘,如果有人失足掉下去,我毫不怀疑会被藏在塘中的大蛇一口吃掉……
。夜晚我们在一片树林中宿营,第二天清晨醒来,石生的身旁竟直挺挺地睡了一条大蛇,石生一跃而起将大蛇斩为两段,孤帆坏笑着对石生说道:“恭喜你啊石生!在这上不沾天,下不落地的荒山野岭还有白娘子陪你共渡一宿。”
几天后,我们走进一片荆棘丛生的树林,按地图的标识,我们找到了林中那座残破的古庙,古庙看上去已经荒废了上千年,四处杂树丛生,一片令人心悸的荒凉,庙中的塑像已看不清面目,我们在灌木丛里破开一条路,四处搜索可能出现的一些蛛丝马迹,孤帆顺着一段土墙的痕迹打到了一些埋在土尘下的大块青石板,割开一大堆树枝和杂草,这儿竟是一个青石围成的院子,一块无字的残碑立在石院中央。
“是谁建盖了这座寺庙?又是什么原因被遗弃在这荒山中,这座庙虽然不算大,但在这单身空手也难行的山间小路上,是怎么运来这么多石材建盖这座庙?”按照地图的注释,这座无字残碑就是终点,难道宝藏就藏在这附近?我们取出军用锄、铲四处挖了一会也没挖到什么有线索的东西,孤帆取出一把“洛阳铲”套在一根竹子上,橇开一块青石板往土层深处插去,抽出铲后把嵌在铲心的泥士取出看了看、闻了闻,摇了摇头说道:“从这些泥土的样本和外面的泥土比较来看,这些泥土完全一致,说明这青石板下的泥土从来就没有被挖动过。”石生又让孤帆从几个不同的地方取了泥土验证,可孤帆的结论还是一致。
“难道这附近另有机关?”
我围着无字碑走了两圈,忽然发现这块石碑竟然没有雕凿过的痕迹,从棱角判断这是一整块天然的青石,奇大的碑座极难撼动。
“弟兄们!这秘密会不会在这石碑下面?这块石碑碑体天然石成,极其罕见,碑座奇大不易挪动,说明建造这块碑的人就是不想让后人挪开它。”
石生一拍大腿说道:“对啊!我们现在就推开它,看看碑下究竟会有什么玩艺?”
大伙一起连敲带推好不容易才将石碑推倒。那碑座可真沉,我们五条大汉使出吃奶的力气连推带橇它竟纹丝不动,古剑看了看四周,让大伙割来一些藤条一圈圈系在碑座上,把近处的一棵树拉弯将藤条的另一端系在上面,接着再拉弯一棵树,再系另一根藤条……
忙活了半天,巨大的碑座总算缓缓移开了,一块黑色的铁盖子露出来,从斑剥的锈锁上来判断,这盖和锁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上面贴着一叠叠符章,字迹已无法辩认。
石生取过撬杆,撬开锈锁,五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黑铁盖子掀起,大伙忙往铁盖下看去,顿时傻了眼,铁盖下只是一个浅浅的土坑,坑里盘着两条卷缩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