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留把玩着手里的碧玉笛。碧玉笛在流光的照耀下发出莹润的光,洁白的留烟纱随行的散着。这个仙一样的人儿,脸上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冷静。
“孤需要怎么做。”
孤,他现在正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谁说站在权力的最高峰就是快乐。那是寒入骨髓的孤独。
“如果说,我现在的方法是赌博。赌慕枫月在罗灿心目中的位位置你愿意赌吗。”
月长留的唇轻轻的动着,像是在说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
“孤愿意。”
“如果是陪注的还有你的性命,你还愿意么?”月长留头也不抬。只是说着话。眼睛一直盯着那只玉笛。玉笛下面的流苏长长的吊着。那是慕枫月送给他的礼物。上面的颜色依旧鲜艳。他基本上都舍不得动上一下。
“把握。”
嬴政终究有怕,如果生命都没有了,他还要拿什么来守着和慕枫月的天长地久。
“你有多爱枫月,如果有一天枫月要死了,要用你的命来换她的命,你有几成的可能会去救她?”停了一会又道,“五成?六成?”
“他愿意舍弃自己生命来救她的可能在你的可能上可以加上两倍。”
嬴政似笑非笑:“如果我说,是十成呢?”
月长留缓缓站起来:“那你现在要不要听听我的办法。”既然都是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她自由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
“嬴政,找个让任何人,甚至连虫子都没有办法进入到的地方,我们去哪里谈。要知道罗灿的监视可是无处不在。”
嬴政道。你跟我来。
二人行到一处暗放。嬴政按了一下上面的机关。关几丈高的门吱呀呀的缓缓打开。空荡荡的殿内,金柱上的一条金龙盘旋着。看上去生机勃勃。
“这是孤死后的陵墓。叫天宫。”
月长留道。“原来你早就做了准备。”
本是调侃的一句话,现在说出来却完全变了味道。
月长留面无表情:“你是自愿的?”
嬴政笑,不置一语。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到这里来的吧。我们并不是属于这个时空里面的人。如果你出了问题,那么,慕枫月肯定活不了。但是我和罗灿却可以活着。因为我们身上有灵力护体。”
嬴政忽然释然的笑了。
“你是想要让孤临近死亡。”
月长留道。“说得没有错。就是这个意思。如果要救你。要让给地灵石从新回来。只有拼尽罗灿的一身灵力,还有我的半生修为。”
“但……”
月长留接下来的话还没有开口。嬴政便道。“什么也不用说了。孤同意的。如果生不能和枫月在一起,这万万里河山孤独自一个人守着也是孤独。如果孤不能活着。那么,孤能够和她一同消失,也是孤的一种幸福。”
是的,是幸福。
因为这没有办法逃脱的命运。他们谁也不能幸福得太长久。
“要怎样做,才可以让地灵石出现危险?”
月长留道。“因为你是地灵石,所以必须要等待天上九星连珠的时候,我施法,同时加上一粒药丸才能够让地灵石的根基出现问题。”
“那什么时候才是九星连珠。孤已经三十九岁了,不能让孤等着异相等上一辈子了。”
月长留抬头望了望天象“我已经掐指算过了。后日五十三刻,九星连城一线,白昼变成黑衣,海水像天边挂去。飞沙走石,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异相。”
“到时候还要借你的祭天台一用。”
月长留心里泛着嘀咕,如果嬴政真的死了。那么,那么慕枫月所说的未来也就毁了。
“好,后日午时三刻,孤在祭天台上等着你。”
“不,是这几****都会在宫里,到时候我们一起上祭天台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罗灿会不会救他。毕竟,他现在是魔……
“嬴政,你不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的。”
月长留提起了长长的留烟纱,向着慕枫月曾经住过的待月殿去。
“如果到时候罗灿真的救了我。你们两人身上的内力那个时候是最虚弱的。你说,孤到时候还会不会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了你们两个?”
嬴政是帝王,最擅长的是权谋。江山与爱,同样重要。
移花宫,四季如春。这个用灵力打造出来的美景,并不能让慕枫月开心。
今日的慕枫月身着一袭白色印水墨青山画的衣服躺在躺椅上看着花飞花落,一个她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阿慕。”
慕枫月侧着身着躺在椅子上,听到罗灿的声音,如玉的足尖点在了椅子上,飞身一起,落在了最高的树丫上。那树丫极细,只能够承受住慕枫月一个人的重量,仿佛只要再往下面压一点,那树丫便会折掉。
“阿慕,你就这样不待见我?”
罗灿抬头仰望着那棵树上的慕枫月。他不敢飞上去挨着她的身边坐着,哪怕站着也不行。他知道,如果他飞上去,那么阿慕必定会从那树上飞下来,如此反复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就这样看着。哪怕是看着也好。
“我不是不待见你。灿姐姐,事到如今,我是不知道该和你怎么说话。你就是这般的信不过我,不肯放百里飘走,非要把他压在你的府上吗?已经一年多了。灿姐姐,我们这样下去有意思吗?”
慕枫月一字一句的说着。长长的头发已经到了臀部。水墨青衫的衣服质地极轻,极软。是上等的面料。连那纱的名字都取得极好听。
“软烟罗。”
“我只是软禁了他,你不会不知道,这一年我并没有亏待过他。”妖冶而长得睫毛挡住了风。丹凤的眼里含着淡淡的悲伤。
慕枫月看着那张脸,到底有些不忍。
“我在桃树下埋了三潭子的桃花醉。你把它挖出来吧。不要用你的灵力去挖,会毁了它的酒性。你拿两坛子走。麻烦你把其中一坛送给我师父,另外一坛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留着你自己喝。”
慕枫月索性躺在了树子上。树子高,可以挡住忧伤。外面的天空已经是夏日了。阳光窸窸窣窣的落下,落下写斑驳的阳光。
罗灿眼睛里面的忧伤少了一些。他只是不敢赌。
“好。”
罗灿命人找来了铲子开始挖桃花醉。每天这样来看看慕枫月,知道她还在近旁就已经很好。至于其他的,他想,她会想通的。
夏蝉叽叽喳喳的叫着,吵得慕枫月心里烦得紧。索性抽出了那只曾经被打碎了的玉箫放在嘴边吹着。
“阿慕,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吃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