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澜踌躇的开口:“我想让你查一下十八年前宫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吗?”
“十八年前的事情?能具体点吗?你说的太含糊了。”
诺澜咬着嘴唇,“我的亲娘叫金毓儿,我娘有天失踪了,但是据说她失踪后进过皇宫。”
“你娘她生下你进过宫?是来找人吗?还是?她认识宫里的什么人?”泽亲王觉得不可思议,皇宫不是那么容易进来的。
“我也说不清楚,我爹他就是不告诉我真相,我也是偷听到这些内容的,据他说汉王府………”诺澜到最后有些说不下去。
“汉王府怎么了?你说清楚点好不好,邵冰一个劲儿的说我们没法在一起,说我爹对不起你们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好像汉王府是我家的仇人,所以……”诺澜说。
“好吧,就让我们一起把真相搞清楚,不然我知道你一辈子都不能开怀,而我也会永远背着这个包袱,只是诺澜,我很心疼你,这些事情突如其来的发生在你身上,你一定很伤心对不对?”他在她耳边说。
诺澜点点,却并不正视他。
“我走了,如果找我,就在这里做信号,我会来看的。”
诺澜抚了一下脸颊,朝阁楼下走去。
“等等,诺澜,你想我吗?”他问。
诺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要心软。
“照顾好你的妻子吧。”
诺澜快步离开芙蓉殿,风徐徐,风呼呼,她的心被撕裂。
数日以来,汉王府内一切安于平静,只是在下人中间渐渐的对翡翠这个少王妃的看法越来越多了些敬畏,似乎以前的假主子现今逐渐走向要汉王府的中心了,那夜的真正意义上的圆房更是让众人刮目相看,让韦王妃着实放下了担忧的心。
三品诰命夫人,泽亲王正室妃子的封谓,让众多下人们对之前的不敬诚惶诚恐,心怕再犯了什么事就真栽了。
这个少王妃手腕了得,肯定有什么特别的打算,想到这里更让这些下人们不再敢小视了翡翠,反而感觉这个丫头太有手段了,不知不觉间就和韦王妃达成了默契。
“哟,少王妃,今天怎么有闲到我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吩咐?”郭达一见翡翠进屋马上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来问问这个月拾玖的观音诞大典,参礼仪成出来了没有,这样我好早些有个准备。”
“这个还没有呢,以往总要到大典前的三四天才会出来,就劳烦再宽心多等几日,待参礼仪成一出来,老奴必当亲自送去给王妃过目。”
“那就有劳总管大人费心了。”翡翠毕恭毕敬的说道。
郭达怎能没有发现翡翠面部表情的这一细小变化。要知道这世上的许多事情如果要想成功就必须心无旁鹫,既然把海老爷关在了密室里,那么除掉翡翠是日后必须要做的事情,只可惜那个毓妃娘娘的女儿诺澜公主没有如愿嫁入汉王府,不然他现在做这些事情会更加有兴趣。
“十八年前的什么事呢?为什么对诺澜如此重要?使她不惜冒生命之大险潜卧在宫里面来打探消息?这件事情难道还牵扯到我身上什么事吗?”
这一连串的疑问时时困扰着泽亲王,几日来思前想后的来回盘算着怎样查清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的,泽亲王的思路开始集中在海府上了。
泽亲王渐渐意识到只有解开海老爷意外失踪的秘密,才能够慢慢解开诺澜所关心的十八年前的秘密。但另一个巨大的疑惑顿时也出现在泽亲王的脑海中“十八年前的海府究竟和皇宫有什么恩怨纠葛呢?”
不知不觉间泽亲王已经来到了海府诺澜的闺房。
他看着这里的摆设想起了和诺澜在这里的欢声笑语,在案头上有一卷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打开一看,是一首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是唐代诗人李商隐的诗作,被诺澜娟秀的字体写出来多少增添了几分飘逸。
多么伤感的情怀,难道诺澜早就预感到这段感情的无果伤痛吗?这是她什么时候写的呢?她从小感情的缺失,让她的心思更加敏感,她渴望得到,也时刻预想着失去,这正是让泽亲王最心疼的地方。
什么才是解脱,什么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快乐,泽亲王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身份的压抑让他几度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直到遇到诺澜,她那么懂得他的心,从那时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开始充满炫彩了,但是一切都结束的那么快,现在谁都说不清楚怎样的结局才是让人满意的。他和翡翠此生被绑在了一起,而诺澜面对亲情必然逃避自己,如何才能走出怪圈?
皇宫里,宫女院里。
“您伺候太后十八年?应该很小就进宫了吧。”诺澜小心翼翼的试探赵嬷嬷。
“在这皇宫里,没有人比我赵嬷嬷明白,十三岁被卖进宫里当奴婢,伺候的主子各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她有些骄傲的说。
“嬷嬷真能干,您都伺候过哪些主子呢?先皇?还是?”
嬷嬷摇摇头,脸色带着骄傲的神情说:“二十岁伺候先皇,他是个明君,从来不刁难奴才们,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
话于此,赵嬷嬷竟然哼起了小曲,她的脸上洋溢出了少女的笑容,也许这个曾经伺候一朝皇帝的奴婢,用花样的情怀迷恋过那个王者,他们之间一定有些美好的故事。
“他年少多才,只让我奴婢一个人伺候,他要封赏我,可我只是个奴才,太卑微,我只希望一辈子在他身边伺候他。”
听到这些话,诺澜更加肯定一个情景,多少年前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眼中没有宫中等级的阻碍,单纯的互相传递着美好的情愫,然而风雨消逝过后,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一定很喜欢您,他有很多妃子吧。”诺澜说出了这句废话,哪个皇帝不是妃子成群呢?
赵嬷嬷吸了一下鼻子,她的鼻梁非常提拔,可以看出年轻时的清秀,诺澜重又递上一块帕子,也许回忆过去的美好能让她的情绪好些,或许还能帮到她,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算不算趁人之危,总之她的脑子已经停不下来。
“是,他的妃子都很美,比现在皇上的妃子还艳丽。只是他后来变了,出了一趟宫门,就变了,每日自己到辰殿就寝,昔日的爱妃都被他冷落了。直到有一日,她来了,才治好了他的郁郁寡欢。”
“谁?一个美丽的女子?”诺澜按耐不住急切。
“就是毓妃娘娘,一个只应天上有的女子,惊艳了整个后宫,但那是个错误,才造成了后来的悲剧。”她说。
“嬷嬷,您怎么了?您讲的故事真好听。”诺澜掩饰自己的紧张说。
“丫头,是你打听过我她的事情吗?”她直勾勾的问。
“您再说说她的故事好不好,她快乐吗?她进来和你一样是当宫女吗?”诺澜问。
“那么美的女人怎么能做我这么低贱的活,她喜欢清静,皇上还专门在湖上给她盖了一个芙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