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咱们今天本来可以办好两个案子,没想到全都搞砸了!快,马上赶回知府,派人追捕!不能让他们跑远了!”二人飞奔而去。
冷风中策马飞驰,泽亲王紧紧的将诺澜搂住,仿佛失而复得宝贝让他无法不激动。
“你勒的我喘不过来气了。”诺澜有些不自在。
“你为什么要逃跑?”他冷冷的问,心里分明暖暖的。
“我没有逃跑,你带我出宫,我很感谢,但是我们不应该再纠缠不清,姐夫,你应该回去看看姐姐。”诺澜不紧不慢的说。
“我再也不会让你逃脱我的身边。”他把她抱得更紧,她感受着他的气息,自己这样算不算自私?
“不好,我的东西!”诺澜突然想起什么,吓了泽亲王一大跳,她顿了一下,摸摸颈间,还好,娘留给她的芙蓉玉坠还在,只是那些粉玉芙蓉首饰呢。
“什么东西?很重要吗?你说的是你出宫穿戴的衣物和首饰吗?”他问。
诺澜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己该怎么说?说那是皇上赐给自己的芙蓉首饰?自己还留恋那些东西?
“好,既然你很看重那些东西,我就一定给你拿回来,只是现在不可以,我们刚才从官兵那里逃脱,现在回去一定是天罗地网,你也不想回那个冰冷的皇宫吧。
诺澜没有吭声,王爷说的对,也许那个东西会给自己和泽亲王带来杀身之祸,不该留恋的东西本就不应留恋。
夜色中,诺澜不知道泽亲王要带自己去哪里,回想起这两日的事情都像噩梦般,原来江湖险恶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那次从扬州跑回京城,靠的是运气,然而运气不是每次都有的。
“冷吗?”他问。诺澜摇摇头,他们之间的交流只剩下这简单的表达方式吗?
诺澜没有问,我们去哪里,她很喜欢此时的平静,好多天都没有这样的宁静,心里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从前那种温暖的感觉正从她的心底不断的滋生。
马儿跑了好久,终于到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诺澜细细看去,是一个茅草屋。
泽亲王抱诺澜下马,宛如十年前的那个感觉,一把就环住她的纤腰,鼻尖留下淡淡的芙蓉体香。
“跑了这么远的路,想必官兵今夜追赶不到这里,今夜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泽亲王淡淡的说,拉她进了茅草屋,熟练的点上油灯。
诺澜进到茅草屋里,这里虽然陈设简陋,但是却整洁干净。
“这里是……”诺澜还没问出口。
“哦,这两天我就是在这里歇息,城里人多眼杂不安全,这是一些干粮,你先吃点,我去烧水泡点热茶给你暖暖身子。”
泽亲王说完就提起茶壶出了木门,诺澜的眼眶温热,他是堂堂王爷,从小受人服侍,如今居然露宿茅草屋,做这些杂事已经如此顺手,难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害的吗?
本来他可以不必远赴安南战场,本来他可以不必和她成为搜捕的钦犯。只因为她不肯成为皇上的妃子,只因为她伤心时的那句“我想离开皇宫,离开这个伤心的牢笼。”只因为她的自私才陷他于忠义两难境地。
“诺澜,你没事吧……”泽亲王推推僵直的诺澜,将瓷碗递在她的手中,茶水的热气扫过她浓密的睫毛,眼睛一麻晶莹的泪水滚落在茶碗里。
他一把抱住微微颤抖的她,“没事,有我,怪我没有早点找到你,让你受到那样的惊吓,再也不会了……”
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她的伤心。
“王爷,我想请你送我去扬州,到了扬州,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好吗?”诺澜缓缓的说。
泽亲王听到这话,想要放开她说什么,她紧紧的又抱住他,“答应我,好不好,相信我,皇上不会怪罪你,我不会允许你有事。”
泽亲王的眼眶湿湿的,“傻丫头,你别操心我,我早就该想到你会去扬州找海老爷,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送你去,让我们这一路上好好想想,再决定今后如何,好吗?”
诺澜没有吭声,她好想大哭一场,命运到底给她的是什么?为什么总是给她混乱,让她总是混乱的分不清楚什么是什么。
从前他是自己相爱的人,后来怎么就成了她的姐夫。从前皇上是她极力躲避的人,后来为什么他的一切都让她不得不操心和揪心?
如今,她和他这样的一路相伴到底算什么?
“我的心意已决不会改变。”诺澜松开泽亲王的怀抱,别过身去。
“好,我不会强迫你,你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困了就在榻上睡会,我去外面守着。”他起身,把自己的外衣解下平整的铺在草榻之上,才提起宝剑出了门。
诺澜陷入回忆,那些美好的糟糕的回忆,突觉身上一阵发冷,无意识的摸到身上的锦缎披风,又见草榻之上蓝色的衣褂,她赶忙解下披风夺门而出。
今夜没有星星,天色很暗,几乎看不到边,一弯月亮瘦的可怜。
他已经靠在台阶的木杆上睡着,她蹲下来看着他,他似乎消瘦了很多,却依旧俊美无比。
她为他盖上披风,他突然抓住她冰凉的小手。
“怎么这么凉?”他温柔的问。
她迅速的抽回小手,站起身来,冷冷的说:“外面寒气太重,更深露重,你还是进来吧。”
他顿了一下,乖乖的随她入屋。
一整夜,整个茅屋里都静悄悄,许久泽亲王听到诺澜不再翻身,知道她已经睡着,他才放心的自己安睡。
天蒙蒙亮,突然一阵急促的“咚咚声”叫醒了睡梦中的泽亲王和诺澜。
诺澜跳下草榻,泽亲王一把拉诺澜在身后,他提起宝剑,警觉的问:“是谁?”
来者没有横冲直撞的闯入茅草屋,很显然并不是官兵。
“是我,开门!”门外低沉的声音,诺澜一惊,是他?
泽亲王打开木门,果然,诺澜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风尘仆仆,却依然潇洒飘逸。
“邵大哥,你怎么找到这里?”诺澜惊呼,警觉的看往他的身后。
“放心,就我一个人。”邵冰笑着拉住诺澜的手。
“进来说。”
“没想到这群官兵的办事效率如此高,这么快就让你这个御前统领找到了我们。”泽亲王打趣。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真不愧是王爷。”
“邵大哥,你还好吗?皇上他………”诺澜欲言又止。
“皇上他很好,只是从你失踪后他变得很暴躁,经常一个人闷在华盖殿,无论哪宫娘娘,谁都不见,看的出他很在乎你……”邵冰描述着自己多日以来所看到的点点滴滴。
“邵大哥,别说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诺澜倔强的说。
邵冰苦笑了一下,果然他还是了解诺澜的,从他接到报信说可能在城外一带发现了泽亲王和诺澜,他就没敢进宫禀告皇上,目的就是想给诺澜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
以诺澜的倔强,以皇上的执着,相见又谈不拢到时候局面如何收拾?受伤害的只能是眼前这两个人。
邵冰拉过诺澜,泽亲王苦笑,他知道邵冰要问什么,只可惜,他得到的答案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