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一旁的腊梅,把头低得更低了。
凌霄雪嘴角翘起,看着窗外,突然问道:“你这位堂姐,在家时脾气就这般吗?”
腊梅额头布满了汗珠,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听到季嬷嬷走进来的声音:“这柳姨娘也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说是大老爷病了,她要去庙里祈福,家里没有主母,这才闹到了小姐跟前!”
凌霄雪微颔首,低声说道:“告诉她,既然有那个心,就去家庙念一个月的地臧经,就当是为了父亲积福了!”
季嬷嬷忙一脸欢快的退了下去。
腊梅脚下打颤,一想到自己昨儿个在花园里遇到了柳姨娘。
如今看来,哪里是偶遇,怕是柳姨娘,就是在那里等着自己呢,忙快速上前,跪在凌霄雪面前,低声说道:“奴婢该死,昨日奴婢去花园折花,遇到了柳姨娘,柳姨娘问起小姐每日都做什么,奴婢一时嘴快,就说了大老爷受伤的事来!”
凌霄雪温温和和,低声说道:“你可知为何每次季嬷嬷和我说话,我都不避着你?”
腊梅羞愧的摇头。
“其实你知道,季嬷嬷老了,总要有接班人,你背后有柳管事,以后定能帮上我不少忙,只是。。。不知道你是愿意跟着我,还是想留在凌家了!”
腊梅忙就要跪下,凌霄雪却是轻飘飘说道:“不必这般着急,你慢慢想好了,再回答我,只是有一样,在我这里,我屋子里的事,在外面不能多言!”
腊梅知道,这是凌霄雪在敲打自己了,这位看着安安静静的小姐,看着无害,却怕是比府里任何一位都难缠。腊梅忙轻声应了,到底没有立即就表态。
凌霄雪很满意腊梅的态度,看着院子里恢复了安静,眼睛看着远方。
季嬷嬷让粗使婆子,拿下了柳姨娘,把人直接送去了家庙,只是毕竟人是姨娘,大老爷没在,还有太夫人,季嬷嬷扫了眼腊梅,还是轻声说道:“要不要去太夫人那里说一声,毕竟。。。若是被人攻歼,到底对小姐名声不好!”
凌霄雪没说话,季嬷嬷也只好安静的站着,过了许久,凌霄雪低声说道:”嬷嬷陪着腊梅,去趟祖母那里,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就是了!”
让季嬷嬷跟着自己,那就是让自己去太夫人面前说清楚了,腊梅突然觉得嗓子干的厉害,但到底没敢多言,安静的躬身退了下去。
太夫人不是凌霄雪,一听是腊梅多嘴,这才引得柳姨娘闹事,冷声说道:“去武大娘那里领罚,以后小心当差,下去吧!”
腊梅不禁脚下打颤,那武大娘可是府上的一个人物,一个人,可以生生抬起一口怀抱粗的大水缸,一般内院要是有人犯错,都会被送去武大娘哪里,武大娘抽上几板子,那人就要几个星期都不能下地了。
见腊梅脸都白了,季嬷嬷柔声说道:“放心吧,小姐已经让人去打点了,休息几日,也就好了!”
腊梅不敢相信的看着季嬷嬷,刚自己出门前,明明季嬷嬷都是跟着自己的,怎的就知道二小姐打点过了,季嬷嬷看着叹气,低声说道:“二小姐知道老夫人规矩重,却又不能避开老夫人,知道你是个得用的,能替你想到这般,也是你的造化了!”说完看着腊梅,去了武大娘处。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武大娘正喝茶等着呢。一看腊梅忙笑着起身,不禁说道:“看把你吓的,二小姐让人来交代了,姑娘放心。”说完上来就把腊梅按在了椅子上,上下一锁,腊梅早已经吓破胆,就听到武大娘握着木棒,呼呼呼,招呼起来了,腊梅生生受了三下,人就吓晕过去了。
武大娘住了手,叫来了粗使婆子,笑着说道:“抬家去吧,二小姐是个心善的,来我这里的,十有八九是犯了错的,还是第一次有主子打招呼,小心些!”粗使婆子平日里都是和武大娘一起打牌吃酒的,听了武大娘的话,也都十分尽心,把人送回了柳管事家里。
入夜,凌霄雪让季嬷嬷去了一趟柳家,看着凌霄雪赏下来的东西,柳管事千恩万谢,知道这是腊梅得了凌霄雪的眼,季嬷嬷也不瞒着,把前因后果说了,临了还笑着看着面前的柳管事,低声说道:“姨娘名义上是半个主子,但到底没有管事娘子来得滋润,旁的话,我也不多说,柳管事是个聪明人!”
柳管事千恩万谢的把季嬷嬷送出了下人房,这两条街都住着凌家有头有脸的下人,有眼尖的就笑着和柳管事打趣:“哎呦,我说老柳,看不出,原你是打的这个主意,也对,那位以后可是睿王妃,你们家以后怕是要在外面置办宅子,搬走喽!”
京城有谁不知道睿王爷富可敌国,就是这些个下人,也都是门清的,看着面前的满面红光,正在清点物品的柳娘子,柳管事低声说道:“把眼睛擦亮了,这些都是二小姐给腊梅的,我们不能动,对了,这些日子,你做事也谨慎些,日后只要我们做的好,不怕二小姐不赏东西下来。”
柳娘子老子娘都没了,自己不过是换洗上的粗使,当年被已经当了管事的柳管事相中,也算是有缘,这些年,都十分听丈夫的,都是自己养的闺女不争气,非要贪图那不该有的富贵,爬了大老爷的床,不然以柳管事的本事,她们早就不用呆在这逼紧的宅子里了。
一想到自家猪油蒙了心窍的女儿,低声问道:“要不要去劝劝兰芝?”
“别管她,以后她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无关!”说完甩袖出了屋子,往街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