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如果是寻常的女子和人私奔,不过是与人为妾,如果是守寡之人与人私奔,那是要被沉塘的,像她们这些个御封了贞节牌坊的守寡之人,如果做出有伤风化的事,不仅自己会倒霉,还会连累背后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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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胡同柳家这会儿正愁云密布,柳娘子看着眼睛通红的母亲,低声说道:“要不还是算了,日子总归是人过出来的,就算是没有什么嫁妆,父亲的这几箱子书,如果镇国公府不傻,也该知道,这些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柳大人微颔首,诗书传世,要不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还舍不得,把这些孤本送出去呢,实在是家里能拿出手的东西太少,不然,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柳夫人抹了一把眼泪,低声说道:“还是把宅子卖了吧。听说睿王爷在找人打听宅子,我们这里卖给他,正好能扩建一个花园,他肯定感兴趣,我们搬去南城,买一处两进的宅子,还能给兰儿准备些嫁妆,剩下的,我想送去给霄雪,那孩子实在是不容易,能有些银子,到底好些。”
柳大人微颔首,自己的夫人惦记亲姐妹留下来的外甥女,他能理解。
柳泽兰心里叹气,先不说这门婚事,自己根本就没什么期待,父母竟然要卖宅子,她想再劝,可是母亲既然都计划好了,她再说什么,怕是无济于事了。
柳泽兰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踏实,第二日一早,睿王府的管家,王贵站在柳家大门前,看着斑驳的大门,不禁叹息,这条胡同和睿王府相交,能住在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也只有柳家门前破败,一副凄凉的景象,难怪镇国公府敢这般求娶柳家嫡女,这要是十年前,不要说娶柳家女,怕是就是提一提,都要思量再三吧。
见半天没人开门,王贵只好再次敲了敲大门,过了许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是谁啊,稍等一下。”
门内响起了嘀嗒嘀嗒,很有节奏感的声音,王贵皱眉,就听到苍老的户枢,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王贵忙看了过去,原来老汉拄着拐杖,再仔细一看,原来发出嗒嗒响声的,是一个像铁棍一样的东西,原来对方只有一条腿。
王贵威震,柳老太爷当年文武双全,出事之前,府里还养了不少的家将,一想到那些个在居庸关大破敌军的家将,王贵不禁多看了一眼老汉,老汉已经很苍老了,头发花白,眼睛浑浊,看人时,却是带着一丝审视。看着应该有七十多岁了。
就在王贵打量老汉的时候,老汉也在打量王贵,今年新出的蜀锦,就算是自家大老爷,都穿不起的料子,腰间的碧玉,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怕是价值万金,再一看王贵手里拿着的帖子,老汉心里有数,看着王贵,却不先开口。
王贵见对方气定神闲看着自己,忙敛神,笑着说道:“我来拜访柳大人,劳烦通传一声。”
老汉微颔首,低声说道:“您等一下,我去和老爷说声。”说完也不接帖子,独自往里走去。
书房内,柳大人正看着书案上的水墨山水发呆,家里如今的情形,怕是就算是不舍得,自己也要把这幅吴道子的真迹,拿去变卖,柳大人长叹一声,真是愧对祖宗,就听到外面老汉低声回道:“老爷门外来了一位客人,看着是睿王爷府上的大管家。”
柳大人皱眉,忙收了字画,低声说道:“我这就过去。”心里却是纳闷,怎得这么快就上门了,还以为夫人只是那么一说,要卖了祖宅,他还没想好,这才想着把字画买了,没想到对方就上门了,收拾好了字画,柳大人自己开了书房的门,看着老汉低声说道:“草乌你去休息吧,我去迎他进府。”
被叫做草乌的老汉,微颔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路上都留下有节奏的滴答声。
柳大人心里叹息,祖宗的基业,都败在了自己手里,或许真的要把宅子卖了,如今这府里,除了草乌,也只有女儿身边,还有一个小丫鬟草果,再没别的下人了。
柳大人一路走到了大门口,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王贵见柳大人亲自出来了,忙上前行礼,柳大人客气的见礼,引着王贵,来到了书房。
王贵心里纳闷,想着怕是有误会,见柳大人神情低落,忙说明了来意:“这是我家主人,让送过来的,说是受凌家二小姐之托,您收下。”王贵也狐疑,按说沈重楼不喜欢管闲事,更不会这么唐突,但是既然让自己送银票过来,那就肯定是有缘由的。
柳大人一看,五千两银票,吓了一跳,更没想到凌霄雪竟和富可敌国的沈重楼认识,有心多问几句,一看王贵,又怕给凌霄雪惹麻烦,收下吧,又觉得是个烫手的山芋。
王贵看出了对方的为难,忙低声说道:“凌家二小姐说,这是报答二位这些年的照顾,请您务必收下,给府上小姐做嫁妆也好。”王贵本来不准备说这些,不过一看柳家如今的情形,也就好心了一把。
柳大人微愣,旋即明白了凌霄雪的意思,眼含泪花,哽咽着说道:“多谢您走这一趟,替我谢谢睿王爷,那孩子出门不方便,能求到睿王爷那里,可见是值得信赖之人,请转告睿王爷,有机会,我会亲自上门拜谢。”
王贵笑着颔首,低声说道:“我还有事,告辞。”说完出了柳家。
柳大人忙找出来吴道子的真迹,看了又看。。。
柳夫人看着面前的银票,不敢相信地问道:“是霄雪给我们送来的,那孩子哪来的银票,不行,这件事不能大意,我还是去见见她,我们再做打算。”
柳大人摇头,低声说道:“书院人多眼杂,要是再传出,对那孩子不利的消息,那就麻烦了,我准备去趟睿王府,既然是霄雪求的他,我想他应该可信,放心吧,我这就去。”说完已经起身,手里拿着卷轴。
柳泽兰一脸紧张的看着母亲,低声说道:“表姐怎的会认识那位富贵王爷,这件事会不会有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