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雪刚起来,就听到青黛一脸兴奋的问道:“你今日要过去吧,好羡慕你啊,我都几个月,没出过门了,也不能回家,更不能去参加宴会,有时候啊,我就羡慕你的出身,还有那道御赐的贞节牌坊,可以去宴会上玩儿,真是各种羡慕。”
凌霄雪心里犯苦,在热闹的宴会上,穿着麻衣站在那里,被人指指点点,她可不认为是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留在书院缝冬衣。
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御史的妙笔,从前朝开始,像她这样守节的妇人,就需要在宴会上抛头露面了,美其名曰是修心,要她说,不过是为了折磨像她这样的可怜女子,博取世人的关注罢了。
凌霄雪长叹一声,换上了白色的布衣,外面罩上了麻衣。
这样的季节,不穿棉衣,本身就是一个种挑战。
一大早,柳夫人就和女儿打扮妥当,看着柳大人,低声说道:“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
柳大人微颔首,轻声说道:“那孩子是个聪明的,如果是她做的,她会和你说一声的。”
柳夫人微颔首,本来女儿即将出嫁,这样的宴会,应该留在家里的,只是昨晚,两个人因为沈重楼的事情,几乎是一夜没合眼,到底还是担忧凌霄雪的名声,这才决定去今日的宴会。
今日的宴会是赏梅宴,在驸马府举办,每年腊八之后这一日,驸马府都会办宴会,因为凌霄雪的身份,每年都会被邀请,她们过去,也是想着碰碰运气。
柳泽兰挽着柳夫人,看着门口的马车,不禁皱眉,昨日家里还要典卖祖宅,给自己置办嫁妆,怎的今日就能坐上这般奢华的马车来了。
柳夫人见女儿一脸愁苦,笑着说道:“是你表姐拖了人,解了咱们家里的难处,还帮着我们找到了发财的路子,你的婚事,爹娘会尽力办的隆重一些,未来会如何,就要看你的造化了,等下见了你表姐,记得谢谢她,旁的话,还是不要多说,毕竟驸马府,人多嘴杂。”
柳娘子微颔首,她从小就对这位表姐印象很好,只可惜,两个人见面不多,多是从母亲那里听来的消息,就已经很佩服这位表姐了。
母女两个一路低声说着话,很快就到了驸马府。
因为有宴会,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她们的马车停的有些远,两个人下了马车,往正门口走去,只见前面的人,都堵在路上,不知道在议论什么,走近了一看,柳夫人胸口,就像是堵着一块石头,只见凌霄雪正安静的站在门口,等待着迎客的嬷嬷过来引路,旁边就有好事者,窃窃私语说道:“看到了吗?那位就是凌家,得了御封贞节牌坊的那位二小姐,小时候长得啊,那叫一个漂亮,大家还都说凌家真是心狠,过了几年再看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燕京书院的风水不好,越长越劣了,如今看着,也不过是皮肤好一些,不施粉黛倒也干干净净。”
柳娘子眼睛都红了,扯了扯母亲的衣角,柳夫人长叹一声,低声说道:“人言可畏,我们过去吧。”说完拉着女儿,就往前走去。
大概是来的客人多,引路的嬷嬷还没到,柳夫人拉着柳娘子,站在凌霄雪身后,轻声说道:“许久不见了,怎的穿得这么少?”
凌霄雪听出了姨母的声音,更清楚那些,站在四周,盯着自己的人们,在说着闲话,头也不敢回,忙低声说道:“我很好,姨母安心。”
柳娘子有些激动的上前,拉着凌霄雪的手,低声说道:“表姐谢谢你。”说完眼睛红红的。
凌霄雪只当是老夫人给了柳家银子,松了一口气,也不多言,微笑着颔首,低声说道:“都要嫁人了,怎得还像个孩子。”两个人正说着话,引路的嬷嬷上前,一脸怪异的看着凌霄雪,低声说道:“夫人这边请,有贵人在等着您。”
凌霄雪不做他想,只以为是公主要见自己,忙对柳夫人颔首,跟着引路的嬷嬷,进了驸马府。
两个人一路沿着群房往前走,凌霄雪心下纳闷,自己每年都会来驸马府,对驸马府,并不陌生,不过这里明显不是去宴会的路,仔细的看着四周,凌霄雪十分警惕。自己如今还真是不能走错一步,不然第一个倒霉的,怕是就是已经十分艰难的柳家了,正想着,就见到,在假山石头后面有一抹白色,凌霄雪心跳如鼓,显然石头后面藏着一个男子。
凌霄雪停了下来,谁成想引路的嬷嬷,突然说道:“老奴荷包掉了,您就在这里等一下,奴婢去去就回。”说完往来路走去。凌霄雪眼睛微眯,手紧紧握拳,这会儿再想躲,已经不可能了,她也没有上前,见四下安静极了,显然平日里,也没什么人经过,早上刚下过的雪,还都没清扫,走在吱吱咯咯的雪地上,凌霄雪站在了一个岔路口,期待着等一下,会有人从这边经过。
等了一会儿,见人没过来,男子已经走出石壁,凌霄雪看得清楚,男子身上穿着一见紫貂大氅,里面是一件云锦的袍子,就这身穿戴,就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正疑惑,就见到男子正直直的看着自己,嘴角微微翘起。
真好看,凌霄雪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样的男子,不要说自己,怕是任何人见了,都会想走上前去吧,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凌霄雪忙就要转身,好避过男子的目光。
下一秒,只觉得自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凌霄雪刚要挣扎,就听到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说道:“别动,有人过来了,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凌霄雪都快哭出来了,这两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出门,总是会遇到莫名其妙的人,若是这会儿被人发现,她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不用想,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凌霄雪用拳头抵着男子的胸口,尽量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男子嘴角翘起,见侍卫走远了,才低声说道:“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