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儿猛然昂起头,那双清澈黑瞳闪烁着泪光,忽闪忽闪,令人情不自禁的揪痛心,抓着来福的衣衫,一脸儿认真样,“娘亲和叔叔会没事,对吧?”
“恩,会没事,只要小少爷肯乖乖吃饭,相信过不了多久,慕容夫人和少爷就会回来。”来福苦涩回应一声,拿起桌子上的饭菜放在床边,脸上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还是没法淡定啊。
几名路过的婢女在窗外偷偷望着屋内,翠儿忍不住拿起手绢擦着眼角上泪水,一个劲感动,鼻子猛然抽出鼻涕,极为小声同情道:“小少爷真可怜,从小就没爹的孩子,是他娘一手拉扯长大,现在就连小少爷娘亲也走了,这往后日子该怎么办?”
“有什么好哭的?都怨那个女人,装得一副傲慢的样子,其实是想贪图少爷家产,死了丈夫,还来连累少爷,真是死有余辜。”一旁的身穿蓝色婢女忍不住怒骂起,墨少爷已经够倒霉了,偏偏又遇到这对倒霉母子,才会死得这么早。
‘哗啦啦’一声,冰冷的水溅在蓝衣婢女身上,一旁的婢女赶紧离得远远的,只见珠儿手里拿着洗脸盆,脸色暗沉的看向她,眼底好似什么被涌起,“嘴巴放干净点,我家夫人不是你们这些死丫头能说的人,什么叫死了丈夫,又来害你家少爷?我告诉你,我家小少爷的父亲是当今圣上,你们这些没教养的丫头惹不起,怕是也躲不起。”这珠儿一激动,居然说漏了嘴,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啥话。
“珠儿姑姑……”耳边突然传来稚嫩童音,声音极为小。
珠儿浑身一颤,额头冒着冷汗,瞳孔色泽加深,转过身愣愣看向站在门外恒儿,和眼底闪烁着震惊的来福。嘴角微微抽搐,突然捂住嘴极为虚假的傻笑:“呃呵呵呵……”笑声随之渐渐低落,极为尴尬啊。
恒儿步步逼近珠儿,吓得珠儿连步后退,那双漆黑眼眸深邃得不见底,昂起小脸纠结的看向珠儿,“恒儿父亲是当今圣上,珠儿姑姑刚刚是这样说的吧?”
“小少爷,主子早在六年前就淹死了,奴婢刚刚不过是在跟她们开个玩笑。”珠儿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慕容小小千叮万嘱不能说出段子轩就是恒儿亲生父亲,而她守口如瓶五年,居然一激动,说漏嘴?
“骗子……娘亲和珠儿都是大骗子,恒儿听得很清楚,恒儿爹爹没死。”恒儿一脸很是坚定看向珠儿,那双黑瞳是那样深邃可怕,他刚刚听得很清楚,珠儿那番话是真的,而非虚假。
珠儿敛起脸上的笑容,一脸镇定看向恒儿,弯下腰,双手抓住恒儿手臂,“小少爷不信珠儿的话吗?珠儿何时骗过小少爷?况且,如果主子没死,那为什么不来接你们母子两回去?所以主子他早在六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虽然这样说,对恒儿很残忍,但是珠儿知道,长痛不如短痛。紧跟着一脸笑吟吟道:“刚刚珠儿只不过是跟姐姐们开个小小玩笑,小少爷果然是孩子。”
恒儿先是一愣一愣的,目光触及到珠儿那双笑眯眯眼睛,说得也对,如果他爹没死,为什么不生活在一块?心底没有失落,反而踏实了很多,鼓起腮帮:“珠儿姑姑就会欺负人。”
珠儿捏着恒儿脸蛋,眼睛笑眯成一线道:“谁让你这么好骗呢?”
在一旁的来福见恒儿整个人变回以前活泼可人样子,安心了许多。
悬崖下,弥漫着浓浓的雾,看似深不见底,底下却住着一座小村庄,这里的人,衣服很奇怪,听渔翁说,村里的人大多数是苗族后裔,移民到这里来。
这儿山清水秀,苗族人有自制的小食品,和一些生活用品,天还没亮,村里的男人就穿上猎服,背上弓箭,上山打猎,有时候运气好,能抓到一头大野猪,村里的人都会聚集在火苗周围,跳舞唱歌乐得自在。
慕容小小坐在山坡上,看着村里的老老少少围在火苗边,手拉着手,在跳舞,这种融洽的气氛,是那样安宁和谐?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这些人,能这样无忧无虑居住在一起,谁有困难就会帮谁。
但外面的现实世界却是那样残酷,再好的人,到头来也会为了利益、金钱、地位争得你死我活。
想到这,眼色渐渐暗淡,身子往后躺在平坦的山坡上,目视着幽深的星空,忽闪忽灭,偶尔几颗流星划落,一阵风轻轻吹拂在脸颊上,闭上眼眸,吸了一口大自然空气,这种感觉,美极了。
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记得之前她都是在忙碌,拼命为自己打拼,很少会停下来歇歇,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是一种奢侈。
墨少杰手里拿着拐杖吃力的走向她,‘噗通’一声坐在草地上,深深看了眼冥思的她,性感薄唇勾起一抹笑意,跟着躺在草地上,狡长丹凤眼微微眯起一条缝隙,看向深蓝色星空,“很漂亮。”视线落在那张白皙的脸上。
慕容小小缓缓睁开眼眸,浅浅笑道:“是很漂亮,很少会看到满天星星。”
“是吗?”墨少杰一脸深意,这女人难道是白痴吗?明明是说她,而她非扯上星空,暗叹一口气。闭上疲乏眼眸,嘴角怒了怒道:“那个,那天谢谢你说的那番话。”
“谢什么?”慕容小小挑起眉宇,她那天说了什么?怎么她不记得了?目光不解望向墨少杰。
“你真不记得了?”墨少杰眼眸一暗,刘海遮住了眼睛,一片暗影,“总而言之,谢谢你。”
她纳闷了,她那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