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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足球(三)

1935年,以北宁队为主的中华队一举夺得第六届“爱罗鼎杯”赛冠军;1937年,中华队再展雄风,誓雪国耻,以不败的战绩横扫“碧眼儿”,从洋人手中夺得华人从为染指的“万国杯”桂冠,大长了国人志气,灭了样人威风。就是因为在东局子法国兵营球场胜了法兵球队,中华队的门将陈德尔被法兵抓去蹲“班房”。法兵还拉出大炮对准中华队员换衣服的地方,想以炮轰,制造惨案。幸亏队长孙思敬发现的早,队员们换了半截衣服,急忙乘车而走。当时踢球不易,赢球就更难,胜了洋人还有生命危险。1937年4月,北宁队跨海东征,以四战皆胜的战绩又横扫岛国,消息传来,国人无不扬眉吐气,欢欣鼓舞。谁知此举激怒了岛国军主义者,竟以“鸿门宴”的形式将北宁铁路局局长陈觉生骗到北京铁路局,负责北京铁路局的岛国人奉命在宴请陈觉生的酒中下了毒药,在一片“为北宁队访日祝捷”的喧叫声中,无辜的陈觉生酒下身亡。但是,中华男儿并没有被吓倒。1938年,中华队全体将士斗志更加旺盛,为国争光的士气锐不可挡,憋足了劲,在从洋人手中夺得第九届“爱罗鼎杯”国际足球赛锦标。

前文所列,大部分为后话,但是津人对于足球的热诚也是可见一斑,如同今日。

此战亦得到北京政府重视,派出多位大员来现场观战。日方也很是重视,派出多位重量级官员出席,其中还来了一位神秘人物。此人四十多岁,长长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身穿和服,所有日方官员都围绕着他,很是恭敬。

大直沽球场上,华夏观众的呼喊助威声一浪高过一浪,很是热烈。就在这种气氛下,赵龙巡带领着身穿蓝色短衣短裤的队员率先出现在场中,无疑担当了队长职务。牛仲虽然个子矮,但是以守门员身份出现。

张耀并没有首发出场,而是站在替补席上,向场上紧张地观望着。教练站在一旁,冲着队员大声叫嚷着,给队员鼓劲。替补席后面是数百位加油助阵的南开师生。不多时,周出提着挎包挤过人群,匆匆来到南开师生中间,一眼见到替补席上的张耀,便钻过栅栏,来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没有上场?”

他苦笑道:“有两位北洋学堂的师兄加入了球队,因为他们踢得比我好很多,所以我就下来了。”

周出愤愤不平,道:“赵龙巡也太不象话了,你辛辛苦苦练了这么多天,这样就让你下来了,真是太不公平,我非要找他们算帐!”

他笑道:“算了,只要赢球,谁上都一样。”

这时候,身穿白色短衣短裤的岛国的球队也出现在了场上,皆是人高马大的洋人。

牛仲等人见了那帮洋人,不由得心生被戏耍的感觉,因为对手已经不是前几天遭遇的那拨,几乎一个也没有。

赵龙巡见牛仲等人神情古怪,知道出了变故,低声问道:“怎么了?”

牛仲道:“东洋人使诡计,另外找人来比赛!”

赵龙巡怒道:“他们居然敢违反双方签发的协议!”

牛仲把身上的球衣脱下往地上一甩,道:“老子不踢了!”

其他人没有动,看着赵龙巡,不知所措。观众见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停止了呼喊声。

赵龙巡想了一下,果断道:“不管怎么样,继续踢!如果不踢了,丢人不是我们,而是四万万华夏人!”拾起来球衣给牛仲套上。

牛仲双眼冒火,道:“踢就踢,给他们好看!”

不多久,比利时的裁判鸣哨示意比赛即将开始。赵龙巡等人来到中线西侧,摩拳擦掌;洋人队员聚集在东侧,耀武扬威。

比赛开始后,赵龙巡等人狠命拼抢;这些洋人脚下技术娴熟,很显然是日方花重金从国外请来的专业球员。这些洋人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认为对手不过是些amateurs。

“骄兵必败”这话未尝不有道理,刚刚开场十分钟,中方便接连射入两球。洋人们这才重视起来眼前这些孩子,小心应对,在半场即将结束的时候扳回一球。

半场休息的时候,张耀跃跃欲试,暗想在下半场能上场小试身手,正在伸胳膊展腿,却见教练正在和几个人在交谈。那几个人原本也是球队球员,但是因为慑于东洋人淫威而不敢参加比赛,在观众席中瞧见场上比赛井然有序,丝毫没有预想中的惨烈,并且中方一路攻城夺寨,胜了上半场,商量一番,便换上了短衣短裤,向教练请缨。教练曾经和几个人踢过球,知道几个人球技不错,便欣然应允。看着看着,张耀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下半场即将开始,教练替换下来几名球员,然后将后来的几人悉数派上场。当时并没有今天的足球比赛那么缜密的规则,赛前没有规定双方的替补人员数目,也没有规定可以换几次人。

洋人们显然受到了东洋主子的训斥,在下半场开始之后,加进了进攻,一改先前所倚重的技术,仗着人高马大,用野蛮粗鲁的动作和中方相对抗。几个比利时裁判游荡在四周,仿佛没看见。如此这样,先后有三名中方球员负伤下场。

尽管见到同伴一个个负伤下去,但是一个个好汉又从观众席上跳出来,换上短衣短裤,被教练派上场,接着对洋人球门发起进攻。

张耀心急如焚,几次向教练请缨,但是教练就是不肯答应。

身后的伤员足有一个排了,他再也忍不住了,再一次向教练请求上场。也不知道是教练为其热忱所感动还是身后没有“好汉”再跳出来,终于答应了。他很是激动,正要上场,忽然间,一声哨响划过弥漫着加油助威声音的赛场,比赛结束了。中方以5:4取胜了。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显然大家都是英雄,而唯独他不是;显然大家的辛苦都没有白费,而他似乎也有点收获。

不经意间,他被周出紧紧抱住。

他被吓了一跳,心儿乱跳不止:“天哪,这是真的么!”嗅着她身上幽幽的香气,渐渐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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