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乔紫霞的车就停在了招待所的大院里,他接到了电话提上东西就走了下去,本来想给秦兵他们打个招呼,想了下,算了,他们不见好一点,免得回去乱说话,他走下大楼,乔紫霞一看他是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就笑着调侃他说:“唉呀呀,关书记也会送礼了。”
说是这样说,可是两个人很久没见面了,那调侃的味道一点都不浓郁,反到是有了些许的情意绵绵,关玉霄也不管她说什么,走上车就一把搂住了乔紫霞,像支饿狼一样的啃了几口。
直到乔紫霞的小拳头擂在了背上,这才放开手喘了口长气。
乔紫霞就深深的瞪了他一眼,羞红着脸,一言不发的开进了省委家属院。
在这个家属院,居住的基本上都是省工作人员,建筑风格与百姓的四合院迥然而异,院子里长满了高大的梧桐,青幽厚重的树叶之间夹杂着鸟儿一声声的鸣叫,展示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幽静与严肃,它让下午的阳光变的柔和而缓慢。
他们进了的家门,家里收拾的干净利落,没有奢华却显庄严,墙上挂着一副“宁静致远”的字画,乔紫霞的妈妈知道他今天要来,早就让阿姨泡好了茶叶,她更显得热情好客,倒茶让座。
乔书记的声音哄亮深沉:“小关啊,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吧。”然后他打量了一眼关玉霄,说:“你这小同志,还客气什么,来家里还带什么东西?”
关玉霄连忙招呼了乔紫霞的父母,就说:“乔书记,我也不知道应该带点什么,所以就买了点小东西,你们也不要嫌弃。”
乔紫霞的妈妈说:“看你讲什么啊,有这份心就不错,来,坐下先喝水。”
关玉霄就小心的用半个坐在了沙发上,这样的好处就是需要起来的时候,可以很快站起。
乔书记就泛泛的问了他一些工作上的问题,也没深谈,乔紫霞的妈妈就来打岔说:“烦不烦啊,一天在单位还没谈完,来个客人还要谈工作。”
乔书记就哈哈大笑对关玉霄说:“看到了吧,在家里受压迫啊。”
关玉霄也就憨憨的笑笑,没说什么,一会乔紫霞就来叫他们吃饭了,菜做的不少,味道也都挺好,关玉霄也逐渐的恢复了镇定自如,很香的吃了起来,乔紫霞的妈妈不断的给他夹着菜,反正他也能吃,夹多少是吃多少,一点也不浪费和做作,在省委书记的家里做客吃饭的,恐怕也就是他有这个甩开腮帮子大吃的胆量了。
饭桌上乔紫霞的妈妈也问了他一些家庭情况,问的还比较的详细,这让关玉霄有种预感,好像快要谈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问题上了。
果然快吃完的时候,乔紫霞的妈妈就问了一句:“你们两个的事给你家里说了吗?”
关玉霄自然是没有说过,但就这样去回答好像不是太好,他就说:“家里也大概知道了些。”因为他的婚事,家里本来以他的喜欢为主,所以他就敢于这样说。
乔紫霞的妈妈听了他这样一说就很满意的又问道:“那你看看是不是紫霞什么时候也到你们家去让你父母看看。”
这话已经说的很透彻了,关玉霄心里其实有时候也很渴望有这样一天,现在真的提到了当面他就心里很有些高兴,这样的高兴倒也丝毫不用去掩盖的,他笑着就回答:“只要紫霞愿意,我这面没一点问题,随时都很方便的。”
说这话就看看乔紫霞,不要看平时大不咧咧的,在这个时候乔紫霞还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看着桌面,谁都不望。
乔书记一直是没说话的,现在才加了一句说:“那你们就这一两个月把这事安排下,我们都忙,你父母一定也忙,所以两面的大人就不出面了,你看怎么样?”他的眼光很平和的望到了关玉霄。
关玉霄就点点头说:“这事我和紫霞会商量着办的,你们也忙,就不用为我们这样费心。”
今天这样的谈话,关玉霄是没有想到的,他也经常想到他和乔紫霞的事应该怎么来对她家里挑明,想了几个方法都感觉不太合适,没料到现在什么都解决了,他感到省城这趟来的很是值得。
吃完了饭,他们就坐了了客厅,乔紫霞和她妈妈在那面看电视,好像是个什么棒棒的骗人的连续剧,关玉霄是看不成这样的连续剧的,感觉那太无聊,也太做作,根本就不是生活,乔书记那是更不用说,简直是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但现在的问题是家里他们两个男人的地位很卑微的,只好是听之任之,自己坐一边聊天。
坐下一会,乔海涛就突然的问了一句:“你在南山和袁书记相处的如何。”
这个问题关玉霄是没有一点准备,他一时不好回答,要是两人关系很不好,那会怎么样?那乔书记一定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了,毕竟人家袁书记干了这么多年,他过去也从上官灵司机那知道袁书记是乔海涛的人,自己冒然的说他坏话只怕不妥当。
但要说和他很好,也不行,因为他们两个终究会有一场斗争,这到不是关玉霄希望和他去斗,只是关玉霄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是袁书记的目标。
这样想着,他就没办法来及时的回答乔海涛的提问,这让乔海涛有点诧异,如果他们相处的不好,那袁磊为什么可以让他这样快就当上了一县的书记,以自己对袁磊的了解,他是不会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长期留在自己身边的,从这个方面来理解,他们应该是关系不错。
但现在就很奇怪了,如果他们相处的挺好,关系不错,他关玉霄为什么会回答不出自己这简单的问题,他怎么会显的这样犹豫不决。
他没有继续追问,他需要等待,等待关玉霄一个合理的回答,也许现在他在考虑后的回答已经不在是真话,但以自己的辨别力,是可以找到准确的答案,乔海涛就用很深邃的目光看着关玉霄。
一下子他们都没有了说话,关玉霄面对乔海涛的目光到底还是感到了压力,他希望自己可以直视乔海涛的目光,但他做不到,在两人短暂的眼光相遇后,他不自觉的就飘开了自己的眼光,他低声说:“我们过去还是不错的,现在有了点小的误会。”
“奥,是这样啊,那可以说下是什么误会吗,有的误会是可以解释的,但有的误会就是一个死结,你们的误会属于那种?”乔海涛这样的开道着他。
做为面前这个青年,他还是欣赏的,最近省城的电视和报子也在宣传他,更让乔海涛欣赏他的一点就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走到现在的岗位,那不是运气,世界上没有多少运气的,任何事情都是要努力,就是真的有运气,你也要努力才可以抓住。
关玉霄不知道乔海涛在想什么,但他可以在任何的时候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那种深渊一般的内部压力,他的压力是无形的,他为了摆脱这样的压力,就决定不去考虑,有什么说什么,这也是他多年的经验,当你感受到太强的心理压力时,你就说真话,不用去想对错,这样说出来就会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县破了个案子,其中一个人是袁书记年轻时侯插队住的那家人,也许我太过愚钝,一点没有感受到袁书记的心情吧。”关玉霄说出了真话。
乔海涛是知道袁磊那段经历的,他对袁磊很熟悉,也很了解,是他一步步提拔了袁磊,也是他一点点在栽培着袁磊,现在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欣赏的,而他们的矛盾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是很难调和的,他不知道该批评关玉霄呢,还是该表扬他,因为这样的问题是没有个标准答案的,就算你要坚持真理,但也要体谅上级的感受,这是仕途,没有太多的对错,只有最后的胜利。
可如果说他错了,也不符合情理,就是让自己在关玉霄的位子,自己也会那样做的,只是做的方式不同罢了,也许自己做的巧妙点吧。其实他是不知道,关玉霄做的也够巧妙和老道了,只是很多事情掩盖的再好,最后也会出现一个不可回避的结果。
乔海涛就不再去问其他的了,他在想,以后有必要的话,自己去帮他们解开这个疙瘩,他可不希望他们两个叫上劲,一个是自己手下的大将,一个是将来的乘龙快婿,真斗起来,那才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不过现在应该还没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