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文理学院附近的咖啡小店里坐着智敏和方慧怡,对面就是乐队的鼓手Durst和吉他手Anja。刚才在学院门口小径上智敏和方慧怡的调笑,最终也没有让同行的另两个人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是不能说出口,而是说出来的话恐怕没一个人会相信智敏的话,但也没有人会相信方慧怡生气的原因。理由很简单,就是两个最近才从孤儿院搬到家里正式成为Bowman家庭里的成员:Fiona和Annie。方慧怡在小径上气了半天,最后才弄明白这两个金发妹妹今年才四岁。说到小姑娘的岁数时连方慧怡自己都忍不住使劲捂着嘴乐得就差掉几滴眼泪下来了,小脸通红得在智敏的背上擂了好几下,这才噘着嘴答应智敏去替她买咖啡的请求。不过,有漂亮女生在场的话总能引起四周男生们的目光聚焦,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智敏和方慧怡的同学关系背后到底是什么关系。而对西方女生感兴趣的男生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她们俩对面坐着的Anja身上。智敏因为上次和自己同系的男生Sean所在的校橄榄球队,打了场几乎‘没人知道的友谊赛’,目前在学校里过得还真是无聊。正念叨着系里那个‘导火索’男生Sean时,就看到他和几个看打扮就知道是橄榄球队员的男生也走进了咖啡店。
有些让人意外的事情是Sean和Durst平时的同学关系还不错,两个人虽然兴趣不同,但在学校里碰到了的话总是有着男生们聊不完的话题。“嗨!伙计,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不去中心玩会儿你们那个东西?”Sean现在看上去已经完全摆脱了上次参予智敏打架风波的阴影,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对Durst打着招呼,同时还在咖啡店的通道上做着疯狂弹奏吉他的‘颓废吉他手’形象。“GodDamn!这个咖啡店的卫生许可证是LA卫生局颁发的吗?怎么这么多苍蝇在这儿啊?”智敏对Sean这副潜在讽刺他们玩音乐的人的痞子相非常反感,大声地对店里的侍应生申诉着。这里的侍应生也是UCLA的学生,利用从学校国际学生顾问那里开具的学生打工证明,在这里做着短期工。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学生也像是个混血儿,但人家可是正宗的意大利血统,颇有些神似美国14频道热播的警匪剧里的那个强悍女性便衣警探。在收拾完隔壁桌子上的垃圾后走到智敏的身边,笑嘻嘻得说着,“Chrstina,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吗?上次让Sean和那帮只知道打橄榄球的家伙们吃憋的那个小女生,我看就是你吧?别理他们,还不就是UCLA挺重视他们球队的原因吗?”真的很意外,现在智敏只要是和了解校橄榄球的学生们,或者是文理学院德语系的同学粘上边,就没有人不认识她的。智敏当然也不认识这个做短期工的意大利女学生了,听到人家这样和自己打招呼,也是赶忙回敬着,“嗨!对不起!我忘了你叫什么了,请问...”
也就只有Durst和Anja相信智敏是真的忘了人家叫什么,但方慧怡知道这是自己根本没让智敏有机会去认识别的女学生。智敏正想着问别人叫什么时,方慧怡在旁边咳了下嗓子也没说什么。智敏先前答应过方慧怡自己得做到哪几条,这样方慧怡才不会去打扰自己和Linda的生活。这下听到方慧怡的警告声了,也就撇了撇嘴只是对那个意大利女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嗨!你好,我叫HuiYi。刚才你说什么学校重视球队的事呀?”智敏瞪大了眼睛发现这个方家小丫头不让自己去认识别人,但自己却和别人套上近乎了。女侍应生没有看到老板在催促着她赶快收桌子的样子,便背向着老板方向和方慧怡闲聊了几句,“嗨!漂亮的东方小女孩儿,你叫我Cecilia好了。你还不知道这个学校的传统项目吗?他们橄榄球队、校篮球队和校田径队并称UCLA三大主力呢!对了,你听过那个笑话吗?”这下听到有笑话可听,桌子附近的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指望着能从这个Cecilia嘴里蹦出什么笑话来。Cecilia又看了看老板没在意她,便小声得和方慧怡她们几个人说了几句,“五个UCLA的黑人男学生要去打劫学校自动提款机,你们说该怎么办?”这时方慧怡和智敏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好几个正规且有效的办法,但Cecilia却不动声色地说道,“给他们一个篮球就行了呗!有你们说得那么困难嘛?”这是个冷笑话,但在场的人在几秒钟后都反应了过来,都在大大小小的笑声中领悟着这个笑话中的内涵。
Cecilia终于在看到老板不好看的脸色后,赶快跑向咖啡店后面的操作间去了。方慧怡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智敏,“喂!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这么快就忘了?看来今天的午餐你也跑不掉了!”智敏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有多少,只不过是认识下对方而已,“慧怡,反正都是一个学校里的学生,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了就算不认识她,我们也是同学嘛?”她们两人的对话让对面聊着天的Durst和Anja听得是莫名其妙的,但Anja还是听出了方慧怡和智敏对话的意思。本来Anja打算下午考完试后就拉着智敏去练练吉他,顺便把两人的普通同学关系拉得再近些。但幸亏自己还没说出真正的意思来就看到了这个态度的方慧怡,但她不知道方慧怡现在已经把她列入黑名单了。“Christina,HuiYi。等会儿你们俩去哪儿吃饭啊?我们打算还是去食堂吃饭,毕竟下午还有场考试没过关的。”Anja觉得这个时候再不说点什么,那今天咖啡店的表演秀就成了方慧怡的个人专场了。智敏因为和Anja同在乐他演奏吉他乐,所以对Anja的吉他演奏功底还是挺钦佩的。“哦,等会儿我们也去食堂吃饭。很久没去过食堂了,怪想那的味道的!智敏学起了电影《虎口脱险》中英国轰炸机中队长雷金纳德的说话腔调,本来个性中就带着幽默这点遗传基因,现在到了美国更是没有人能约束的她了。这部电影在1966年上映的时候那可真是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哪怕是韩国人、香港人还有美国人都挺欣赏剧中法国喜剧演员布尔维尔与路易·德·菲耐斯的表演功力的。“走吧!麦金拖什,这个天气正好散步!”智敏起身时对方慧怡更是来了句电影的精典对白,惹得方慧怡不住得掩口笑着还擂着智敏的背。因为还差五分钟就要到食堂开饭时间了,这时咖啡店里的学生都纷纷往食堂走去。
下午的考试有惊无险得在四点过的时候结束了,智敏把最后一道阐述题尽量说明白讲清楚得写下最后个单词时,都快在课桌上睡着了。如此不注意细节问题的智敏,让讲师Will看到她的试卷后不禁得摇着头。从上午的试卷Will大致看了几眼后就知道智敏的成绩应该还可以提高些的,但就这样也可以得到A的分数了。美国大学的老师不像其他国家大学那样只偏好于看重分数,而是在看重分数的同时也在关注着学生们平时的课余爱好和兴趣发展,这也就是为什么UCLA会成为好莱坞名星的摇篮的原因。但今天这个智敏的表现落在Will的眼里,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亚洲来的学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进这所大学念书的。所以在大部分学生走出教室的时候Will还是关切得问了句智敏,“Christina,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吗?不如到中心去练练吉他,这样对你今后的音乐发展是有好处的!”就目前看到的智敏刚表露出的音乐才华后,Will还是打算进一步培养下智敏的乐感,哪怕将来毕业了不会去好莱坞发展也是对自身素质修养的一种学习过程。“sir,本来Anja就打算等会儿过来找我去中心练吉他的。不过您可就没有我们那么多的时间去练练啰!”这几天因为考试的安排和阅卷的关系,Will也有几天没去中心练习贝斯了。对智敏半开玩笑的话不置可否,而是笑了笑抱起讲台上的试卷赶着回办公室去完成评定分数的工作了。
方慧怡还是踩着钟点儿跑到文理学院来‘报到’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商学院念的书,赶情全是为了智敏才上的这个大学。但好像她也忘了自己和智敏上UCLA的初衷是大同小异的了,“亲爱的,你今天没带吉他来呀?那去了活动中心用谁的吉他练习呀?”方慧怡突然想起今天和智敏过了大半天才发现她身上没背着吉他盒,看到智敏时不禁问了句。智敏也确实是嫌背着那个吉他盒太显得累赘了,放在二舅家的房间里也不会有谁会去动它。没带吉他的事情小到智敏完全不会因此专门费上半天脑子去想怎么解决,等会到了中心自然会发现有人在玩吉他,那么再找其他同学借把来用用就是了。“哦,我忘了带。要不是今天碰到Anja,我也不会专门跑到中心去玩呀!”说曹操到,那曹操的轻功还真是了得。刚提到Anja的名字时就见她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这请神容易,送神可就难了,智敏觉得这个Anja现在有点缠着自己去玩吉他的意思。但不玩吧好像在Linda那里说不过去,说不定哪天Linda又想着要自己和她同台演奏一曲重金属摇滚歌了。哎!算了,就当全是为了Linda而答应Anja的请求吧!智敏在肚子里默念了好几遍Linda的名字后,努力得让嘴巴里露出七颗半牙齿,冲着眼神里还放着些许光芒的Anja笑道,“嗨!Anja,你来得还真是时候呀!我们正打算找你到中心去呢!”
这个话钻进方慧怡的耳朵里,怎么听都透着假模假式的味道,但Anja的心里不是这么认为的。西方人和东方人在打交道时,总是对东方人那种随时露出的笑容和充满敬意的语言感到吃不消。不理解东方人在与别人打交道时为什么总是那么客气,难道说客气客气就能把生意做好吗?Anja现在不是和智敏做生意,她仅仅是想和智敏拉近同学关系而已,也好为将来有可能同台演出打好基础。那这里面有没有自己的小小鬼心思存在,就不是智敏和方慧怡所能知道的了。临近晚餐前的两个多小时里,方慧怡始终寸步不离智敏的左右。哪怕是Anja让她帮忙替大家去买几瓶饮料时,方慧怡也是半推半就地才在智敏的要求下前去的。这个长得漂亮可爱的东方小女孩儿终于离开了Anja的视线,也磨磨蹭蹭得才离开智敏眼界的一会儿功夫。Anja就开始想牵着智敏的话题走了,“Christina,看上去那个HuiYi和你的感情真的很好哦?!”Anja的话像是肯定她们的关系又像是在说方慧怡缠着智敏不放,智敏也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看了眼音乐厅的大门,“Anja,你想告诉我什么就赶快说吧!不然等会儿HuiYi回来了,你就是想说也没机会了。”智敏是觉得和美国人打交道千万别走弯路,对方想知道什么直接了当地告诉他就行了。本以为Anja会说点自己没听到过的东西出来,没想到Anja只是眨了眨眼睛,露了个不知深浅的笑容出来就继续练着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