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别管?”晓玲夸张的跳开去,然后,居然在后面组队训话:“哈,姐妹们,今天是我们赚大钱的日子,叶总裁金口已开,我们谁能逗得宝贝安好咧一咧嘴,就有手机手到拿来。我们的口号……”
后面大嚷:“便宜……是一定要贪的。”
祝安好只觉得耳朵快被这帮丫头震聋了,偏偏晓玲还煞有介事的在她的面前走猫步,然后一个回头,做了个鬼脸。
祝安好咧了咧嘴。
轮到小北上,她又咧了咧嘴……
一个又一个,她的嘴巴咧了又咧……
好不容易不用咧了,晓玲一拍手掌,与众姐妹击掌欢呼。跑到一直在门边倚着的叶墨,伸出手掌:“叶总,别摆甫士诱惑人了,我们姐妹最有义气了,你再帅,我们都不会动心的。”
叶墨呵呵笑了两下,晓玲有点晕乎乎的,但好歹还记得正事:“手机?”
叶墨笑了笑,来到祝安好的身边,撑着她椅子的一角,略略俯下身问:“你开心吗?”
“开心。”
他让人从外面拿了一箱子手机进来,平分了去。他眉开眼笑,唇边轻扯,就像他才是得了珍贵的奖励似的。
开饭的时候,小北又呱呱怪叫:“安好,你吃的,你吃的……是什么?”
“鸡汤啊……”
小北却走了过来,用勺子在她的盆子里翻了又翻:“天啊,姜酒啊……晓玲,晓玲……你知道吗?”
晓玲:“你再语无伦次,我毙了你,有话快说……”
“这是坐月子才吃的啊。从前我大嫂坐月子的时候,我闻着好吃,可是,我妈不给我吃,说要等我生儿子的时候,才可以吃。还说,她才不给我弄,要吃找我的婆婆弄去。”小北哭着脸,一副馋样:“安好,给我吃一块。”
祝安好愣了几愣,叶墨在旁边轻轻的道:“普通人不能吃这个,会上火。”
小北垂死挣扎:“啊?那为什么,安好却能吃?”
叶墨:“安好和你们不同。”
于是,祝安好便听得一阵怪叫:“安好,你在坐……月子?”
于是,祝安好想找个洞钻进去,从此人间蒸发。她才读大二啊,居然被全舍同学围观坐月子?
叶墨却显得心满意足,略带遗憾:“我们这一次有点不小心,下一次,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宝宝的。”
祝安好心中又酸又痛,保护?是你亲手杀死的啊,你还保护?
一片安慰之声:“安好,节哀顺变……”
“安好,别怕,你还年轻,下个月再来一个。”
“叶总,你要努力一点啦……”
偏偏向来冷漠的叶总今天特别配合:“我一定会努力的。”
餐桌上嘻嘻的笑,然后是哈哈大笑。
祝安好这才明白,叶墨整治她的法子真是层出不穷,出人意表。估计明天之后,经这帮长舌八妹一嚼,整个商学院都知道,祝安好请病假,原来是坐月子。
现在,她不光是一个傍了大款的女人,还是一个有不良产史的女人。
她这辈子是休想在商学院抬起头来做人了。
饭后晓玲与她一起到院子里晒太阳,叶墨的院子很大,后面有一个小凉亭,亭子里外有高高的翠绿的藤蔓,把那方小地方遮得十分阴凉。
祝安好定定坐在小凉亭里,看晓玲惊喜不已的抓住用绿色藤蔓缠得清新的秋千架。
“安好,这个秋千坐起来真舒服啊。”晓玲在秋千上荡了荡,高高的荡起,又惊叫道:“哗,看得见后面的小花园的啊……”
祝安好把头倚着凉亭的冰凉的柱子,是啊,看得见后面的小花园的。
这座秋千,高高的荡起时,便能看到后面的小花园。花园里有红的花、绿的草,一年四季,生机盎然。秋千荡起,又落下,花园子里的红花绿叶便在眼前影影绰绰,感觉自己就像天上会飘飞的仙子,而在这凡尘,他在凝视她……
长长的叹了口气,自从15岁那一年至今,她已经有5年不曾坐过这座秋千了,不知,后面的花园子里,花是否一如既往的娇艳?
“叶墨很爱你的,安好。”
“什么?”她良久才回过神来,对着晓玲淡淡的笑:“是的,他很爱我。”
“你明白就好,不要总是患得患失,勇敢一点。”
“嗯……”
我会勇敢的,一定会勇敢。
从前的我,实在太软弱了,所以,没法子再比从前更软弱了。
就只能学着勇敢起来。
黄昏的时候,晓玲和小北都吓得有点哆嗦:“叶总,不用亲自送我们了。我们坐出租车就行了。”
叶墨手插在裤袋,微微一笑:“那么,我让司机送你们。”
“好啊,好啊……”
突然之间就散了,夜色也掩了上来。
祝安好感觉有点儿疲倦,比昨日更懒了。斜斜的靠在长沙发上,他回身看她,她今晚的脸色难得的红润,疲倦的斜靠着,眼睛却闪亮闪亮的。
他禁不住笑:“不知道你是不是和她们一样?”
“什么?”她感觉自己被他抱起,转了一个弯,上了楼梯。
“是不是和她们一样疯疯癫癫的。”
“我曾经,比她们更疯癫。”
他亲了一下她的额角:“改天疯给我看。”
“哼……”
“下星期,我又让人去接她们过来好不好?”
“为什么?不要了,好吵,好麻烦……”
“吵啊?”他皱了皱眉头:“那下次来,我就说:如果,谁让安好觉得不吵,就奖励。”
“这次奖什么?”
“她们最想要什么?”
“嗯,手提电脑吧?”
“嗯……”到了门口,他把她放在床上,仍旧在沉思:“那我明天去订货。”
祝安好有点晕,揶揄他:“那下次,她们来的时候,你要告诉什么爆炸性的消息给她们啊?”她狠狠的:“你故意让她们知道我流产,让商学院的人都知道我差点做了未婚妈妈,下一次,你又打算要我出什么丑?”
“嗯……”他脸色沉了一沉,却又笑道:“要不,下一次让你做已婚妈妈?”。
祝安好别过脸去,默不作声。叶墨帮她拢了拢被子,在她的旁边躺下。抚着她乱乱的发丝,她似乎又睡着了,呼吸均匀。
事情发生以来,他的心中很是惶恐。他与黎真琴合起来欺负她,还害她流产,按祝安好平时的脾气,绝对不可能放过他,最大的可能是扯住他大叫大闹,杀之而欲后快。
可是,她没有闹,甚至不怎么哭。这一切,似乎根本就不算打击似的,除了那因流产出血后更虚弱的身子,她的心灵似乎过于坚强了。
每每看到她那双从前充满灵气的眸子,空空的望着远处,眼中视若无物,空洞得就如早就没有魂魄,就恍如她根本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似的。
他的心闷得不能再闷,低头见她熟睡的脸有一丝平时不见的嫩红。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她还年轻,还很向往校园生活,喜欢和那一帮成天就像吃错药的女孩子们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