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金励月头部胀痛不已,每日更加觉得恶心,甚至一点点饭都吃不下。
隐上砚练功向来认真,况且此地条件非凡,练功顺畅百倍,渐渐进入佳境,一时忘却所有,金励月见他一天到晚的练功打坐,不好打扰他,隐上砚好不容易起来陪她的时候,她又不愿意跟他说这些不好听的话。
?又过了两日,占星师常修前来拜访隐上砚,可是他遍找不见,转眼注意到躺椅上的金励月,苍白的面色和恶心厌食的症状,常修见她如此,心中一急,忙上前为她把脉。
??常修摸到她的脉象大惊:“你…你…你怎会毫无修为!”大叹一口气,神色慌张,“哎呀,怎么如此疏忽!真是要命啊!小翠,赶紧扶着姑娘离开圣愈山!快点!快点!哎呀,衣服拿着走,下山再穿!快点啊!”
?常修这边急急地将金励月送下了山,金励月早已是面无血色,乏力瘫软。其实圣愈山不过是城中央一处小山丘,下山很快,山下也常年备有休憩的凉亭卧榻。
??金励月出了圣愈山,被丫鬟扶着小心躺在了榻上,脑中胀痛突地一解,胸口却异常胀闷,堵得心慌,难以平卧,不得不坐起,以期缓解。
?常修命人急去找城中圣医,吩咐妥当,见金励月如此难受,却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能干等着圣医的到来。
?金励月坐着,似乎并未缓解多少,突地,胸口一阵剧烈刺痛,气血奔腾上涌,金励月口中霎时喷出大量鲜血,洒遍地面,接着又是第二口,第三口……这血是止也止不住,弄得常修惊慌不已,小厮婢女乱作一团,纷纷拿着手帕给她擦血,常修只知道吩咐婢女赶紧找圣医过来,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到一刻,圣医终于来了,高高瘦瘦,身材挺拔,面上看起来很年轻。此时金励月已是昏迷不醒,把上她的脉,圣医竟然怒气冲天,“你们这些蠢货!怎能叫一个毫无修为根基的人进入圣愈山!大量灵气灌入一个经脉不通的身体,本就危在旦夕,你们竟然还毫不思考,就将人迅速带下山来,致使她气血壅滞,经脉爆裂!如今又叫我来收拾这烂摊子,你们就以为这女儿城的后天之气是万能的吗?!你们以为我可以起死回生是不是?!!”圣医看着金励月的摸样,简直是怒不可竭。
?“圣医,都是我一时不查,此女生死,事关本城安危,还望圣医尽力一救!”常修就差没给他跪下。
?“此女家属何在?我可没把握一定能救回,先说好了,到时候可别怨我!”
?常修一听,这才想起自己忘记通知隐上砚了,赶忙叫丫鬟上山通知。隐上砚似乎还在修炼,丫鬟上山一时找不见,急得不可开交,隐心刚睡醒,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就磨蹭着起床了,到这时才穿好衣裳打开房门,一开门就见丫鬟小翠急得团团转,忙问她怎么了。小翠一看是隐心,心里的大石立马有了着落。
?“那个,金姑娘…金姑娘出事了,她在山下,一直吐,吐血,一直吐血……”小翠急急地想说快一点儿,谁想反而说得结结巴巴。
?隐心一听,赶紧下山看励月,一见她那摸样,心都凉了半截,又赶忙上山进隐上砚那屋找他,结果遍找不见,一时头疼不已,用手抓着自己那头乱发,有些抓狂,“哎呀,这里这么多间房,要我一间间地找啊……”
?没办法,隐心只好一间间地找,结果还是遍找不见,只好对着天空大喊,“师父!你到底去哪里了呀?!!”
?仍是没人回应……
?其实隐上砚在天未亮之时,修炼更上一层,自感身心轻透,想起这女儿城上方的坚固结界,便想试试修为的涨幅,谁想竟一飞出界,遨游天际,又试了试身手,瞬间便移回了隐翅城的天心宫中。
?隐上砚一回头,发现休嬷嬷正背对着自己修剪花枝。
?“我知道你此刻会回到这里,只好拿把剪刀修修枝条,打发时间。”休嬷嬷未转过身来,继续说道,“今日是你大劫,但是否大成,还得看你自己。我保护你也有三千余年了,今日,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休嬷嬷身上突然光芒四射,亮得人睁不开眼,隐上砚用手挡了挡眼睛,光亮退去再放下,休嬷嬷已不见了人影……
?隐上砚不是很明白休嬷嬷的意思,只想着,今日可能有大事发生,便没再想什么了,施法瞬间回到圣愈山,想着去找励月,进到房中发现励月不在,连丫鬟小厮都一个不见,想着她可能找隐心消遣去了,出门又往隐心房里走去,居然连隐心也不在。
?心里正疑惑,隐上砚突然听到山下传来阵阵吵闹,循声往山下望去,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见到一群人围在一个亭子旁边慌慌张张的忙碌着什么,地上大片鲜血如水流般从亭内流向了亭外,看起来触目惊心。
?隐上砚以为励月跟隐心在下面凑热闹,便向山下走去,吵闹声渐渐变得更加清晰入耳。
?“你是这里最好的大夫吗?!怎么她吃了你的药一点反应都没有?!”是隐心的声音,此时显得尖锐刺耳。
?“你当我是天神呐!她全身筋脉爆裂,不出半柱香必死,我如今保了她一炷香时间,你还敢这么说我!简直不可理喻!”圣医双手叉腰,对着隐心吼道。
?“你救不了,倒是找个可以救的人来啊!”隐心也对着他吼了回去。
?“心儿,你们在吵什么?”隐上砚看见隐心在人群中跟一个高瘦的男子吵架,疑惑地出声问道。
??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隐上砚不说话,尤其是隐心,有点不知所措。
??隐上砚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励月呢?”
??众人不说话,默默地让开了一条路。亭子里,励月安安静静地躺在卧榻上,鹅黄色的衣衫上被鲜血染红,嘴角还往下滴着血,脸庞还有斑斑血迹,似乎是被人擦过,但又没有擦干净。有风吹来,她的发丝和衣衫随风摆动,这才让人觉得多了一分生气。
?隐上砚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励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脚仿佛变得千斤般重,抬起一步都万分艰难。
??一步又一步地走到励月面前,隐上砚在塌前站定了,俯看着她的面容,未伸手触碰,已经感觉到她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