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音乐考试
二中的音乐课排在高二，据说音乐减压，而高中的音乐课，课本也明明白白的写着“音乐鉴赏”，顾名思义，是鉴赏课。所以，最怕被乐谱记乐理的凌茜松了一口气。
音乐老师是个刚结婚的女老师，弹得了钢琴、飚得了高音，平时的声音细细柔柔，十分好听。但一年里顾知楠对她仅有的印象是她第一节课自我介绍时的第一句话，“我不高，但偏偏姓高。”
虽然是副课，但考试还是避免不了的。音乐鉴赏，总不能真考鉴赏吧，于是不高的高老师提出了这样一个考试方案：每人需要唱一首歌曲作为期末成绩，也可以两人一组，共同完成。
顾知楠和凌茜一听，便垮了脸。并不是五音不全，只是在全班面前唱歌，两人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加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啥。
考试的事是音乐老师最后三个礼拜时通知的，准备时间一个星期，上课时随机抽取学号进行测试。
其实凌茜和顾知楠早在听说可以两人一组时就默契地选择了对方，组成了联盟。怎么说两个人一起上讲台唱歌都好过一个人吧，多一个人多点胆色。
达成协议后，选歌就成了下一个难题。最基本的一点就是，歌要好唱。两人在脑袋里搜罗各种歌曲，一边选择一边Pass.
“既然我们是两个人，那就选一首男女对唱的吧。”凌茜提议。
“这个可以有。”顾知楠赞同。
“对了，你看过董洁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吧？”凌茜问道。
“嗯，看过，就是男主长得不咋滴，不过里面的马文才真是帅爆了……”
“停！”凌茜及时打断花痴顾小楠，“这不是重点！”
“哦……”顾知楠摸了摸鼻子。
“你还记不记得这部剧的片头曲？”
“记得，《远方》。”顾知楠肯定地说，“这首歌挺好听的，我当时很喜欢。”
“唔……英雄所见略同。”凌茜点头，“就它了。”
就这样，两人开始练习。
对唱的部分进行得很顺利，但在几句合唱的部分就出现了问题。
“这世界还有谁温暖”这一句，两人就合得很不妥。
顾知楠的音色偏低，凌茜的音色偏高。
“这句话怎么唱都是怪怪的。”顾知楠皱眉。
“要么我唱好了，反正这首歌不是特别热门的歌曲，合唱独唱不用分那么清。”凌茜想了想，提出建议。
“也好。”顾知楠点头。
歌有两段，歌词精致且相似度高，顾知楠有些为难，“万一我们上台太紧张搞混第一段和第二段的歌词怎么办？”
“干脆只唱第一部分吧。”
两人又排了几次，终于做到了整齐默契。
很快到了考试周，由于莫姐先前“换位子一列一列进行”的政策，两人现在的位置隔得很远，但此刻的心境是一样的，忐忑不安。况且两人唱还有一个弊端——被抽到的概率翻了一倍，任何一人被叫到两人就得去“赴死”。
听到老师报学号，两人的心就提了起来，屏住呼吸；听到不是自己的学号，心又放下去，长长吁出一口气。大起大落，两人的精神绷得很紧。
时间一点点过去，顾知楠每过一会就看一下手表，左顾右盼。
时间一点点过去，凌茜开始拿出没看完《蔓蔓青萝》开始看。
新任同桌林谢衡无意间瞄到她的举止，奇道，“你还有心思看小说！”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凌茜淡淡回。
林谢衡大叹凌小茜出乎常人的淡定。
实际上，那节课凌茜没翻过几页书，同样几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当熟悉的下课铃声响起，在教室两端的两人同时重重吁了口气，凌茜阖上书，顾知楠瘫在椅子上。
但考试有两节课，凌茜照旧看小说，这次是《血族新娘》，顾知楠则是时不时看表。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左右，顾知楠开始燃起生的希望，不停祈祷，就这样愉快地结束吧……
五分钟……
三分钟……
一分钟……
铃声准时响起。
顾知楠忙跑到凌茜座位前，凌茜一把将小说塞进抽屉。
“这……这不科学啊……”顾知楠显然激动得语无伦次。
“人品不是一般的好啊……”凌茜感慨。
看来，狗屎运有时候还是会降临的。
2.停电
要说高中里最开心的事情之一，便是不用上晚自习。只要是正当理由或是非正当理由，只要不上晚自习，那就是好理由。只要是突发事件或是人为事件，只要不上晚自习，那就是好事件。
所以本次事件，发生在突发情况并加上那么一丁点人为因素上。
高二某个晚自习，同志们时不时望望黑板上一板面的语数英、政史地、物化生作业，一脸愁苦，奋笔疾书。
小半个钟头后，同志们正埋头苦干，突然头顶的白炽灯闪了两下。
但是全班都没在意，以为是灯管又该换了。
几秒后，灯光又闪了两下，然后“唰”一下，全灭了。
全班静了一秒，有人发出受惊地尖叫。接着有手电筒亮起，很多人欢呼起来。
“噢耶！停电了！”
“啊哈哈，不用上晚自习了！”
顿时摔笔的、扔书的各种声音交杂成一片，同志们激动地不能自已。
黑暗中，另两幢楼也传来一片又一片的欢呼声，于是，再一次沸腾。
瞬间，整个校园沸反盈天。
现在全班都沉浸在一片欢乐中，顾知楠和凌茜亦兴奋不已，却只知道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两人觉得这幸福感来得太突然，显得有些不真实。
“呃……会不会过会儿就来电了。”顾知楠咽了咽口水，讷讷道。
“啊！你这个乌鸦嘴！”凌茜怒。
事实证明，顾小楠确实很乌鸦。果然没过几分钟，在头顶又闪了两下后，整个教室瞬间一片明亮。
“啊——啊——啊——”校园里遍地狼嚎。
而顾知楠“呵呵”两声干笑，一脸尴尬。
同志们一阵叫骂后，渐渐安静下来，既然现实是残酷的，那就认命吧。一个个又都低下头去，眼巴巴地等着下课。
课间，似是临时供电设备不堪重负，电流没那么稳妥，于是教室里的白炽灯总是一闪一闪，惹得众人甚是不适。
灯光还在苟延残喘，停电一触即发！
这时一男生路过黑板前，停在讲台上的电脑前瞅了瞅。下面有男生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会意，冷不丁伸手开了电脑主机的开关。
“磁——磁——”
一台欲开的电脑，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教室再一次陷入黑暗。
“耶——”，教室内外又是一片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哎哎，这不是我的错，真不是我的缘故。”讲台上的男生边笑边答。
“好样的！我们爱死你了！”男生们起哄。
“哎都说了不是我的错嘛——”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意这究竟是不是巧合了。
似乎同学们都认为这次停电后便再也不会来电了，一个个都肆无忌惮地到处走动，没一会教室外的走廊上就站满了人。聊天的，打闹的，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竟显得格外温情。
终于，学校放弃晚自习，让学生早早回家。艰苦的高中生活，不曾想，一次小小的停电，却也能带来无比的快乐。
3.雪天
又是一年冬天，顾知楠和凌茜高三。和往年一样，在最冷的时节下了场大雪，二中湮没在一片白皑皑中。
上午两节课后的大课间活动，学校规定本是要跑步的，但因雪天路滑，便取消了。
难得的积雪，同学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纷纷跑向操场，玩起了孩提时期的游戏——打雪仗。
凌茜、顾知楠想着呆在教室里很无聊，便也不顾天寒地冻打算去操场走走。
操场上人很多，只一会纯白的积雪已被同学蹂躏得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脚印，许多地方已经被踩成了坚硬的雪块，一不留神就能摔个底朝天。操场上空不停地飞着雪球，叫骂声，尖叫声混成一片。
相比之下，顾知楠和凌茜算是非常淑女了。两人只是像平常那样随便走了走，时不时地捞一抔雪捏在手上把玩，双手竟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冷。
走着走着，凌茜突然叫了声，“啊，我的钥匙串不见了！”
“不是吧……”顾知楠略带怀疑，“会不会在教室里。”
“真的！早上停了车我就把钥匙放进我口袋里了。“凌茜焦急地道。
“呃……那咱们找找吧。“顾知楠颇感无奈。
于是两人弯着腰在一片狼藉的雪地上开始漫长而艰辛的找钥匙环节。
几分钟后，顾知楠好像想到了什么，扭头对凌茜道，“你不会停好车后根本没把钥匙拔出来吧。“
“不可能！“凌茜语气坚定。
“怎么不可能，我怎么记得某人上次也把钥匙落在车棚了呢。“顾知楠阴测测地看着凌茜，“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车棚看看吧。”
凌茜这次没反对，两人匆匆向车棚赶去。果不其然，一串明晃晃的钥匙挂在锁链上。
“我就说吧，你还不相信。”顾知楠得意。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希望你下次不要烦同样的错误。”凌茜拍拍顾知楠肩膀，施施然走了。
顾知楠：……
两人慢慢朝教室走去，凌茜忽然眼前一亮。
雪地上赫然是一只手机。
安分的凌、顾显然对智能手机从未接触过，凌茜悄声道，“我们捡了吧。”
“不拾金不昧什么的，不好吧。”顾知楠搓手，眼巴巴地盯着手机。
“可是——”凌茜欲说话，就见一个男士飞快地从眼前跑过，“这里有只手机，哈，刚好可以拿来玩。”
抄身一捞，手机就进了他的口袋。
凌茜和顾知楠面面相觑，无语凝噎。
“据为己有失主多担心！”凌小茜义愤填膺。
“手机本来就不能带到学校。”顾小楠凉凉道，“刚才是谁说要捡来的。”
“我是说要捡来交给老师！”
顾知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