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向东的心里咋样的纠结和担心,大丫一家还是踏上了旅程。
出云朝阳自打知道大丫和水清浅要带走孩子们,回葫芦县去开始,就一直非常不开心。好好的,为啥要把自己的劳动果实拱手相让啊!出云朝阳觉得水清浅有点小题大做,胆子也太小了!
最起码王府的那些产业,他无论如何也得保住七成啊!如今倒好,反过来没有了七成,他自己只落得个三成!
哎呦喂,这叫什么事啊!
出云朝阳只觉得异常的憋屈。
大丫一家要走了,他比谁都要舍不得,都要伤心难过。大家都出来送行,唯独不见他的踪影。
大丫一家都很是失望。不料,快要走出西北的时候,竟然看到他一人一骑,等候在了马路的中央。
“小舅舅!”水清浅和大丫都连忙下了马车,走上前去。
出云朝阳:“叫什么小舅舅,把我引到西北来,你们又给走了,这算怎么回事?日后,就这样把我这个小舅舅扔在西北,实在太不像话了!不行,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那葫芦县看看!”
大丫看了看他空无一人的身后,连忙劝说:“小舅舅,外公不是安排了相亲么?你就这样走了,如何跟外公交代啊?”一个人都不带,这样怎么行啊?
水清浅:“是啊,月儿说得很对,小舅舅都快要三十了,也是时候成亲了!再说了,你就这样单人单骑,这样不好吧?最起码,你也得带上一支十来人的侍卫小队!”再不济,好歹也带上两个贴身侍卫吧?
出云朝阳:“那什么相亲,我不愿意!找什么样的姑娘,我得自己去找,相亲的不靠谱!至于侍卫啊,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就在前面一里处等候!父亲那里,我也留了书信,也叮嘱了管家好些事情!总之,你们不让我跟,我也要跟!”
这是准备耍无赖的节奏了?
大丫和水清浅有点哭笑不,可是从小清河走到这里,都有十来天的路程了,如今赶他回去,也不是个事啊!外公该担心的,还是担心过了。
水清浅无奈的道:“好吧,小舅舅想要去葫芦县,那就一起去吧,就当是出去历练了!”
出云朝阳满心欢喜:“好嘞,不愧是我的外甥,还真是孝顺啊!”嘿嘿,答应了就好!说实话,他还真担心自己这个王爷外甥,会毫不留情的把他赶回小清河去呢!
虽然说水清浅是他的外甥,可是水清浅比他还要大十岁,而且又是堂堂的王爷。上位者的威严,那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生畏的,说起来平日里,反而是水清浅教训他的时候多一些。
一句话,他这个小舅舅在水清浅这个外甥跟前,一点威严都没有。说的话有理,水清浅就听;说的话强词夺理,或者很不中听,水清浅理都不理他。
田田跟弟弟妹妹们却十分的高兴。
田田:“好呀,小舅公跟我们一起回葫芦县去,这一路上就更加热闹了!”
川江:“嗯,我舍不得小舅公,如今小舅公跟我们一起去葫芦县,这下就不用分开!嘿嘿,实在太棒了!”
朝晖比谁都要激动,干脆跳下马车,冲出云朝阳张开双臂:“小舅公,我要跟你一起骑马!”
出云朝阳的坐骑闪电是一匹千里马,对主人忠心耿耿,对朝晖也非常不错。小小男子汉朝晖非常的喜欢闪电,时常缠住出云朝阳,要出云朝阳带他骑着闪电在小清河田野上的林荫路上奔驰。
出云朝阳宠溺的一笑,探下身子,一把将小家伙捞上了马背:“来吧,小子!就你最胆大,这么点年纪就老要在马背上呆着!”
朝晖愉快的欢笑着,在原野上留下了一连串“咯咯”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这一路上,大丫一家人走走停停,遇上风景好的地方,就会停下来欣赏欣赏。每到一个大的地方,或者古色古香的美丽小镇,大丫和水清浅都会带着孩子们以及手下的人,去品尝一下当地的小食。
一路走一路停,这一走就走了整整三个月。
葫芦县遥遥在望的时候,已经是寒冬腊月了。
在下第一场雪之前,一家人踏入了山前村的地界。
在村东头的榕树下,有一大群玩耍的小孩子,或者说是儿童团的团员。
见到有陌生的马车和陌生的车夫,孩子们连忙将专门用来拦路的木马移到了路中央,一个个手持大木棒,拦住了马车。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大声喝问:“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不然的话,就以盗匪论处!”
话语未落,孩子们早已站成一排,将削得尖尖的木棍对准了马车上的车夫。
田田着急了:“娘,这是咋地啦?怎么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彪悍啊?而且,竟然还有五六岁的女孩子!”
她的话说得很大声,那些孩子们都听到了。
一个十来岁小姑娘就白了她一眼,昂首挺胸:“女孩子又咋的啦?俺大丫姑姑就是女的,当年她才七八岁的时候,就非常的彪悍。这世道,不彪悍一点的话,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
又一七八岁的小姑娘接过话茬:“就是啊,姑娘家的彪悍一点,才不会别人欺负!俺爹俺娘时常说,姑娘家彪悍一点没啥关系,大丫姑婆不就嫁了一个王爷么?如今,过上了幸福美满的好日子,如果她不彪悍的话,他们一家早就被狗蛋家的人给欺负得没有活路!”
一十三四岁的男孩做了总结:“就是,女孩子还是彪悍一点好,彪悍一点的话,就没人敢欺负,也可以过上自己想要过的好日子!不过,彪悍不代表着蛮不讲理,而且彪悍也要看对象。你们不要想歪了啊,大丫姑姑可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可是比谁都要善良,都要聪慧睿智,也都要豁达都要有容人之心!”
听到这里,田田不禁眉开眼笑:“你们大丫姑姑,当真有那么好?”
“是呀,正是如此!她都不好的话,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好人了!”好几个声音同时应道。
田田:“既然如此,那你们还拦着她,不让她进村子,这是什么道理啊?”
众小孩:“什么?你啥意思?”
大丫无奈的笑了,从马车里走了下去,对儿童团员们笑道:“好孩子,我就是你们的大丫姑姑,我回来了!过来,姑姑给你们带了糖果和葡萄干!”
她一挥手,梁大嫂就从车里拿出两个小布袋,里面装满了糖果和葡萄干。大丫接过一个袋子,给还在发愣的孩子们,一个人发了几个糖果。梁大嫂跟在后面,也给孩子们一人发了一小把的葡萄干。
“您,您就是大丫姑姑?”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颤抖着声音,激动的问道。
大丫一边发糖果,一边微笑点头:“是的,我就是你们的大丫姑姑,我回来了!”
此话一出,孩子们顿时激动的大喊:“大丫姑姑(姑婆)回来了!”立刻就有几个小孩撒开脚丫子,往村子里飞奔而去,跟大人们报信去了。
平安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在孩子们的簇拥下,大丫和平安一路步行,来到了静园的门口。水清浅和田田等人坐着马车,紧紧跟随。
饶守勤、刘香椿、二丫一家,还有五叔一家,他们早已听到了消息,等候在宁园的大门口。
“月儿,一路上还好吧?”见到女儿,饶守勤非常的激动,眼里赫然有了泪光。
大丫:“爹爹,一路上还好!”一边说,一边就将平安推了过去:“爹爹,这是平安,他如今都快十二岁了,看看是不是变化很大?”
饶守勤搽了搽眼泪,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小子,眉宇之间都是向西的影子:“好孩子,让爷爷仔细看看,哎呦,长大了跟向西越来越像了!”
孙子跟自己的儿子有六、七分相似,对于饶守勤来说,那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这说明,这个孙子百分百是自家的种。当年平安不是足月出生,而且贺凝香嫁给向西的时候,似乎不是完璧。说实话,饶守勤很担心这孩子不是自家的种,心里是很有些疙瘩的。
这些年,他能善待平安,也是因为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如今,他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平安并不知道爷爷的心理活动,他见饶守勤落泪了,心里一阵心痛,连忙亲热的打招呼:“爷爷好,想平安回来了!日后,平安会一直陪伴着爷爷,再也不离开了!”
“好孩子,回来了就好!赶快家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吃一顿!”饶守勤听孙子这么说,顿时高兴得眉开眼笑,又问大丫:“对了,田田几个呢?”
大丫:“爹爹,孩子们在马车里睡着了,这是风口,就不叫他们在这里下车了。”
饶守勤一听,连忙道:“睡着了啊?那不能在这里叫醒他们,赶紧把马车直接赶进静园去!二丫一家子还住在静园,锅盆瓢碗都是干净的,我去跟二丫说,赶紧给你们烧几锅热水,晚饭去宁园吃啊!”
说着,又猛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二丫知道你们要回来了,早就将主院腾了出来,被褥也准备了崭新的,现在就可以入住!你们既然回来了,二丫一家等会就搬去宁园,他们一家的东西半个月前就收拾好,就等着你们回来,他们立刻就会搬走!”
大丫:“爹爹,二丫不搬走也没有关系。”都是自家的好姐妹,住在一个园子里,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主院和客院相隔也有一点距离,又不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饶守勤摇摇头:“不了,反正你大哥也不回来住,宁园就住了我跟你娘,太冷清了!让二丫搬去宁园住,我跟你娘也不用那么寂寞。对了,平安咋办?平安住哪里呢?”
大丫:“平安就跟过去一样,同川江住一个院落,他跟川江、田田他们就跟嫡亲的兄弟姐妹一样。分开了,各自都会很不习惯的!反正,宁园跟静园就在两对面,我平安每天带着六个小的去宁园跟你和娘请安!”
刘香椿高兴得合不拢嘴:“好了,老头子不要说了,快让大丫进去吧!站在这风口,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