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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记

在几千年的文学艺术的长河里,人类不停地探索着艺术的发展规律,从内容到形式,从思想到主题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发展到今天,文学这门曾经是最贴近生活的艺术,应自身发展规律的需要,开始脱离生它养它的现实,走上一条相对独立的道路。它不迎合读者的口味,也不介意有多少人欣赏,只需要那些具有献身精神的人。因为它是艺术,是一个绝对自由的精神世界。它的历史比文字还悠久,它的未来比宇宙还深邃,只要有一个献身者存在,它的生命就会得到延长,它的疆界,就会不断延伸,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世界。它注定会有无数的殉道者、祭祀者,数不清愿意为之牺牲的人们,这就是它,过去存在,并将永远存在的理由。正因为它具有这种超越现实、超然自由的性质和精神活动的无限活跃性,因此它就无时无刻不表现出它的神秘性、崇高性。在具体的作品上,它就表现出差异性、多样性,不同的社会时期、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国度、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地理位置,都反映出它的不同之处。这就是它的博大。

那么,文学艺术是沿着什么方向向前发展的呢?它除了载体这条线索,更重要的就是它的内容与表现它的形式,即思想主体与艺术技巧给它的真面目,就是内容与技巧的统一。所以在一个特定的时期,特别是文学艺术充分发展的今天,不了解文学的过去与现状,不了解文学艺术的技巧与手段的读者,就不是好读者。不懂技巧与手段便不可能读懂作品,正如不掌握游戏规则,就不能去享受游戏的乐趣。

欣赏作品,一方面是认识作品的主题意识;另一方面就是欣赏作品的思维方法,主次位置要明确。这两条主线就是世界文学发展的脉络。《幻象大限》一书,以原始的思维角度,对事物的现象进行还原、为现代派文学做出了巨大贡献,必然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一座里程碑,也把现实主义文学和浪漫主义文学引入一个崭新的境界。人类社会的进步,不仅需要新认识还需要新的思维工具的演进,这正是文学艺术存在的功能。文学艺术的发展史,不仅记叙了文学的发展过程,也记叙了人类的思想认识从幼稚到成熟的过程。千百年来人们在情感上,一直将文学置于很特殊的地位。理性上,却无视它对认识的重要性,包括我们那些研究认识论的先辈哲人。我们的生活需要创造性的劳动,需要大量的精神性的活动,如果放弃了这一块最肥沃的精神土地,在一块相对荒芜的土地上寻觅,是不会有更多收获的。

《幻象大限》根据事物发展的不同阶段,采用了几种不同的方法处理事物的变化,既保持了风格、格调的一致性,又与事物发展的客观的过程相对应,是现代派独到的功效。这是时代的机遇,亦是传统文学发展的必然,这种立体的多头的创作方法,赋予了文学更开阔的视野,更多更大的自由度。这种自由,一方面使描写更逼近了事物的本真。另一方面则丰富了写作的手段,在故事中能充分地展示情感的流变状态,更仔细地展开了处于变化之中的事和物。

对具体事物的认识,从历史的角度来讲,它是由过去决定其自身属性的;从发展的眼光来看,不同的未来决定着它的不同的地位。一个只有时时刻刻都面临选择的机运,才会成为我们研究的课题,才符合我们对艺术价值的取向。

作为万事万物中的人,它既是描摹者,又是被描绘的主要对象,皆因为有他,才会有其他被描叙的对象。这种重叠的模棱两可的关系,存在于现实中,又被折射到那些深刻的作品中。在作品这一特定的范围内,这种繁杂的关系,理所当然地反映在被描写世界的同一性上。也可以理解为这样几对关系,他在世界里,在他的世界里,因为这个环境他才如此,因为他才是如此的环境。历史在某种意义上,都已凝结在个人的心里,《幻象大限》描写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什么都不能影响它(作者的视角),但是一切事物影响的结果(指作者刻画的对象),整个作品用大量的虚一实一虚的转移手法,临摹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概念。远近亲疏处理得恰到好处,由于现在的《幻象大限》是一个缩写本,因而我们无法穷尽珍品本身的意味,只能作一些粗略赏析,但是,我们可以通过众多的场景描写和风景描写,捕捉到内容的含金量,从中发掘出戏剧般的效果和美学的价值。

认识有阶段性,文学的技巧也有阶段性,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由此及彼,循环往复,我们的现实也不断地向前推进,逐渐丰富。

因从事的精神活动有别,生活亦呈现出不同的面貌,有一天文学中的一部分,仅仅成为了人类的经典宝藏。一部分成为艺术化的商品,受到更广泛的观众的欢迎,也不能忘了纯艺术的根至关重要,它永远是从事文化事业的人取之不尽的源泉。时间的推移,只能增加它的神秘感,并在人们的心里渐渐地产生一道道神圣的光环,后现代的人所要做的便是,借助我们对当代人文生活的灼热情感,理解现代的文学著作及精神,为将来打开一幅繁荣的文学长卷。

纵然文学的结构、艺术的技巧是一门极为深奥的学问,它的博大与繁多,妨碍了人们的进入,人们在相当复杂的条件下,不可能实现有效的努力,往往是在一些被简单化的认识上进行演义把握着一些肤浅的知识,许许多多思想的发端,意识上深刻的擦痕被忽视或埋没。事实上人们只有一条通道可以达到艺术的彼岸,那就是朴素优美的情感,只有这活的灵性的东西,才能浸入作品的内蕴。从而欣赏到主体的美妙、技法的精堪、构思的神奇、陶醉在它庞大的体例超凡的思路上,面对它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纷繁思絮感慨万千,实现你对作品的第二次理解。超然的探索与幻想,在这里获得了理性的支持,并与你过去的对文化的思索相衔接,拓宽了你的视野。这是一个充满神话、充满精神的世界。

这一部虑精竭殚的著作,因为作者很老,同时又很年轻,仿佛是世纪末的绝唱。只有艺术的光芒,才能使它表现得如此平静。它要求读者从整体上整理那些支离破碎的印象,不要用习惯的目光将它们无情的分割开来,对它如此斑澜的现象的还原是读者的必由之路。从理论上讲阅读有前提条件,其实一个文化观念深厚的人和一个与文化相隔甚远的人,在读这部作品时,他们都会在不同的层次上获得愉悦和享受,那从一般的场景描写,到有头有尾的故事情节。就艺术而言,它又沿着艺术史的足迹,为我们展现了包罗万象的写作手法。从原始的颂歌到后现代派的魔幻,无一重复,似又无遗漏。好的作品应该是现代文学的集大成者,从这个方面来说,它也是魔鬼的作品。作品在体例和线索发展上,也有重大的创新,潜在的建筑美、音乐美随处可见,全书描写的各个人物形象,着眼于传统,运用现代分析手法,都能给予人一种全新的感觉,所以这是部极有特色的作品。

用标准的现代汉语进行创作,开拓性地使用现代汉语语言这种工具,是《幻象大限》净化汉语语言的真诚努力、忠实表现。汉语作为一种象形文字与拼音文字在本质上有着根本的区别,先进与否,谁优谁劣,只有语言实践能回答这个问题。《幻象大限》正是这样的一种实践,它让人们看到了使用汉语语言更美好的前程,利用汉语语言的更广阔的前景。从而也进一步证明了,汉字作为一种古老的文字,不会像一些语言学家悲观的认识那样,被拼音文字淘汰,或作为一种落后的语言文字存在,影响使用汉语的社会发展。它自身有着极强的再生功能,永远成长,永远充满活力。在书中的许多抒情文字里,作者曲折地使用汉语语言,利用语言产生的隆起和强大张力现象状物写意,一面是打破了现代汉语的规范,一面却是为深化汉语语言的功能,做出了有益的尝试。我们虽然能够理解很多人排斥新一代作家、诗人,因为他们有意识地制造语法混乱状态,决不能否认为现代汉语语言的发展作出贡献的作家和作品,它将在使用汉语的人群中受到广泛的欢迎,特别是在使用汉语的新一代人中间,愈显得前途无限,这也是《幻象大限》一书深远意义的所在。

我们的语言决不能停留在目前的现状上。远在唐宋时期,就有了今天相一致的、创造性地使用汉语语言的实践,当时受社会经济发展的制约,整个社会还远远没有这种需要。现代社会,有远见卓识的人士不失时机地提出了这种要求。今天是一个萌芽阶段,它的到来可以说是汉语语言革命(应当是改良)的发端。

因此在这里,我希望广大的读者,能怀着对中国汉语语言文学的深情厚谊,认真研读这部作品,鼓励使用汉语语言创作的作家、诗人,为着我们民族的语言文字的未来,努力不止。

本作品还有许多不成功的地方,这就是我一直没有深究作品里的谬误、缺陷的理由。

谢读者。

1995年4月20日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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